神奇的乾陵翼馬

乾陵是陜西關中“盾十八陵”中最西邊一座唐代帝王陵墓，也是我國唯一未被盜掘的一座帝陵。從陵園的正南門拾階而上，走過用墨玉石鋪成的18個平臺526個臺階后，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規模宏大、雄偉壯闊的帝陵場景。由南向北，在629米的司馬道兩邊依次排列著華表、翼馬、鴕鳥、仗馬及牽馬人、直閣將軍、無字碑、述圣紀碑、六十一蕃臣石像、石獅等110件大型石雕，組成了一組浩大的唐文化系列石雕藝術群。

乾陵是唐朝第三代皇帝高宗李治(628－683年)與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624－705年)的合葬陵。整個陵園仿唐長安城格局營建，規模宏大，分內城(宮城)和外城，內城占地230萬平方米，陵園內原有建房378間。

乾陵位于渭北高原的陜西乾縣，以孤地而起的梁山為主陵，南有二峰東西對峙，形成三山對立關系。北峰為最高，也是陵寢所在之地，南二峰較低，為乾陵的天然門戶，形成主次分明的格局。站在乾陵的東南處相望，北峰為頭顱，南二峰為乳，形成絕佳的“睡美人”之形體，極具象形之美，又含天地之意，達到了天地人合一之神韻。自此，“依山為陵”的建制成為后世帝王陵墓仿效的楷模。

在司馬道的最南端，首起為一對7.8米的八棱柱石華表，華表之北30余米處，東西便各有一尊昂首挺胸、風格獨特的石雕翼馬。其高大優美，強悍雄健，獨領神韻。翼馬，古時稱天馬或龍馬，四蹄生風，肩生雙翼，能騰云駕霧，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瑞獸?！渡胶＝洝份d：“馬成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黑頭，見人則飛，其名曰天馬?！闭f明這種翼獸很早就有記載。這對翼馬，從造型到雕刻，有繼承、有創新，有神化、有寫實，手法靈便。馬頭棱角分明，昂首、挺胸、臀圓、背平、披鬃、垂尾，雙翼飄動、四蹄勁健、體態均勻、膘肥體壯，充分顯示出作為天馬的矯健氣質，這也是當時西域駿馬體型的明顯寫照。李白在《天馬歌》中贊道：“天馬出來月氏窟，背為虎紋龍翼骨，嘶青云，振綠發，蘭筋權奇走滅沒?！币虼耍茣r的馬特別是一些名貴馬匹，大多是引進北方少數民族和國外的馬種。他們在某種觀念上，將這種寶馬看作是外交政策和軍事策略的工具，甚至將乘寶馬也看成是貴族的一種特權。

乾陵在歷史上經過了多次的戰亂和人為破壞，碑倒頭斷，殘缺不全，許多石刻都遭到不同程度上的損壞。解放后，經過保護和整修，這些稀世之寶才又大放異彩，得到了人們的珍愛。這兩尊翼馬均站立于有上下石座及礎石的底座之上，雄偉壯觀。翼馬腹下透雕，兩脅雕飾五層卷云紋翼翅，翼翅為扇面形，前銳后闊。東邊翼馬殘高2.34米，長2.90米，寬1.18米；西翼馬高3.45米，長3.53米，寬1.20米，重約40余噸。翼馬礎座分為三層，上層東西長3.02米，南北寬1.22米，高0.24米；中層東西長3.31米，南北寬1.45米，高0.57米；下層多半埋入地下。兩馬相對而立，相距約26米，均采用一整塊青石雕刻而成。從外形上看，馬形體膘壯，強悍有力，昂首挺胸，四蹄蹬地，雙目圓睜，鼻張口閉，鬃毛成絡，披于右側，形象寫真，雕鑿大氣。特別引人注目的就是馬的雙翼，具有高度的裝飾結構和洗練的藝術手法，顯得神奇無比。西邊馬之翼面，重疊渦卷，弧棱鮮明，似江河中卷起的層層浪花，形象卷曲自然，類似唐代裝飾花紋中的蔓草，造型典雅華美，富有和諧韻律。據有關專家研究，其風格帶有腱陀羅式的雕刻手法；東邊翼馬的翼面，弧棱圓潤，刀法細密，猶如花卉簇擁，屬于阿旃陀石窟的雕刻手法。二者相互映襯、相互對比，突出了雕刻藝術的多變。雕刻者獨具匠心，運刀如筆，線線流暢，刀刀精確，形神兼備。形如卷云飄逸，又似浪花層層，蓄神力而聽命待發，顯威武而神奇奧妙。在翼馬的底座兩側，分別還刻有《行龍圖》、《雙獬豸圖》和《獅象圖》等線刻畫。圖中青龍騰云回首疾行；獬豸昂首峙立，神情兇猛；獅子騰躍奮進，似聞隆隆吼聲；大象則身飾鞍韉，穩如泰山。通過將這些精美的線刻畫與圓雕式翼馬有機結合，使我們真切地看到唐代石刻雕造藝術的偉大成就。設計者把這些神獸都聚集在此，也更加突出了翼馬神奇勇猛、威武不屈的精神而貌。同時也意味王者順應天時、人神共保的力量，只有“圣德之君”才可馭駕其上。

關于乾陵翼馬還有幾種說法，一說：是上天賜予李治和武則天的龍馬。相傳武則天原為玉皇大帝的外孫女，下凡投胎人間。從14歲進宮當才人，一直到君臨天下，帝業告成。有一年，王母娘娘過壽辰，思念武則天，便召她回宮團聚。然而，國不能一日無主，武則天身為一國之君，不能短時返回。正在為難之際，忽然一道金光，玉皇大帝賜來天馬兩匹從空而降。從此她便與丈夫乘坐天馬來往于人間和天庭之間，巡游天下，造福萬民。所以，在他們夫婦的陵寢之地，為了紀念這兩匹天馬的功勞而雕造于此。二說：寓意纂主人為“圣德之君”。古人云：“六尺以上為騏，七尺以上為驥，八尺以上為龍。”翼馬身長一丈開外，必為龍馬也，而能乘坐龍馬的人必是圣德之人。在陵園雕刻翼馬，就是說明兩位帝王功德無量，為圣賢之主。三說：是表示“君權至上”的帝陵產物。乾陵石刻從華表到朱雀門前的石獅，整個石雕群種類繁多，包羅萬象，無不表現帝王的宏偉氣勢和浩大力量。特別是在武則天執政時期，造就了中國歷史上的傳統改觀，而她也是最大的一個創新派。所以整個陵園，外藏八風，內秘五行，融大自然為一體。天、地、人珠聯璧合。建造者匯集宇宙觀念、融三教于一體，把帝王尊嚴、文治武功、中外友善、強盛國力表現得淋漓盡致。翼馬的雕造顯然是最高統治者封建權威的象征，是一種君權至上的帝陵禮遇。

所以，乾陵這兩尊石馬插上翅膀不足為奇。它表達的是一種理念、一種思想、一種寄托、一種智慧、 一種“君權之上，江山永固”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