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寂靜的深夜。
漆黑的夜,看不見樓層、樹林、木橋,也看不見樓前的湖泊。不遠處,有一窗燈火,依舊溫暖而明亮。
今天是北京2010年散文年會全天報到的日子。半夜里,突然被一個聲音驚醒,也不想看個究竟,又埋頭睡了。但依然有什么心事似的,一會兒就又醒來,沒了一絲睡意,只覺得有些疲倦,否則,昨晚就該有詩歌、隨筆之類的文字誕生。回想前些日子寫過的幾則隨筆,興致盎然。
“你說自己寫的文字該不該發表?”年輕的男中音。
“應該?。 绷x不容辭,有點義無反顧,帶著執著與自信。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高音。
“為什么要發表啊?”頓了頓,“我寫了,高興發表就發表,不高興發表就鎖在抽屜里,憑什么?”又一個尖聲尖氣的姑娘,帶著幾分嗲氣……
爭執一時間很熱烈,你一言我一語地在車廂里回蕩,隨行的福鼎電視臺的兩名女攝影記者被逗得不停地笑著,時不時地插上一句。
這是一個多月以前的福鼎散文筆會外出采風的六號車上發生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尤其是坐在我前排的那個胖乎乎的男青年,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懷里總是抱著個包,像怕丟失了什么寶貝似的,跟旁邊的同行者談論著,不時地將目光投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我瞇著眼睛,在車后排有一句沒一句地聽他們爭論,感覺頗有意思。曾幾何時,我的人生與文字結緣,與文學同行,因了文學,因了散文,我的生活變得充實而多情。
車子在風景旖旎的山路上前行。藍天很透,白云朵朵,翠綠的竹子,清澈的小溪,連綿起伏的山巒,和暖的風很舒服,很愜意。我不停地拍照,將所拍的照片,發往微博上。
是的,那次在福鼎的筆會很隆重、很熱烈。福鼎白茶原產于福鼎太姥山區,傳說堯帝時有一女子避亂太姥山中,以種藍為業,人稱藍姑。某一年,太姥山周邊麻疹流行,奪走許多小孩的生命,藍姑受南極仙翁指引,在太姥山鴻雪洞頂發現了一株茶樹,采摘茶葉制成藥,戰勝了麻疹惡魔。這個美麗傳說證明,早在遙遠的古代,福鼎人民即開始采茶、制茶、飲茶了。說實話,贈送的茶葉,我沒舍得喝,而轉贈給了最要好的朋友了,而我只留下散文《寫意的冬季》的獲獎證書和《散文選刊》簽約的聘書。3年來,我獲得了散文學會、散文年會等全國比賽的獎項,三等獎一個、優秀獎一個、二等獎兩個、一等獎一個,還有百篇散文獎一個??粗且晦窈竦募t本子,挺有成就感的。燈下,寂靜的夜里,我沉醉在對文學的無限崇敬和向往里。是文學溫暖著我的人生,一如親朋好友的關心與呵護。
耳畔傳來了鬧鈴聲,兒子該起床早讀了。書桌的一邊,是一幅砂畫,確切地說是照片,那是我在福鼎筆會期間在牛郎崗海灘采風時留下的腳印,細密的沙子很純、很干凈,仔細辨認只有褐白兩色……我以這種方式將南海的沙子帶回來,算是永久的紀念吧!也算是對自己人生里程的銘刻和激勵。記得2008年去澳門,在海灘上我曾千里迢迢地帶回來黑色的沙子,撒在我最珍愛的文竹花盆里……
天已經亮了,恰如我的腳步,輕輕地、悄然地,我來此世上走一遭,然后我會悄悄地離開,不會驚動任何人,就像我剛剛起床時,不想驚動兒子,還有睡在客廳酒吧下面籮筐里的小狗約克貝貝。此刻,這個聰明漂亮的機靈鬼還在睡夢中打鼾呢!
外面已是一個銀白的世界。
責任編輯:黃艷秋
插圖選自《唐詩畫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