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調元妙聯助善懲惡

李調元是清代乾隆年間四川著名才子，他有個窮親戚住在四川羅江城內，為人誠實善良，以賣甜食為生。無奈本少利微，生活十分困難。李調元回鄉省親時得知情況后，來到他家，說要為他們寫副對聯，讓他們的生意紅火起來。老頭喜出望外，連忙掏出身上僅有的兩個小錢，買來一張大紅紙，又從隔壁借來筆墨。李調元飽蘸濃墨，剛要下筆，忽見女主人恭恭敬敬地端來一碗荷包蛋：“翰林公，沒有什么好招待的，請趁熱吃了這兩個荷包蛋吧！”李調元隨筆一揮，落筆后卻哈哈大笑起來：“我怎么把‘兩個荷包蛋’寫上去了？老哥哥，請再拿張紙來我重寫。”老頭著急了，忙說：“翰林公，我只有一張萬年紅（專門用來寫春聯的紅紙）啊！”李調元一聽，說：“你對得很好！不買紙了。”于是筆走龍蛇，寫出下聯“一張萬年紅”。老頭贊道：“‘兩個荷包蛋，一張萬年紅’，好吉利的兩句話，對，對，對！”李調元聽后立即加上橫額“對對對”3字。老頭高高興興地將對聯貼在門上。許多人聽說是李翰林題的對聯，都紛紛來觀賞，老頭的生意也因此興旺起來。

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李調元50歲，因羞辱巡按，忤慢和珅，遭挾嫌陷害，被流放伊犁。不久，在紀曉嵐的疏通幫助下，皇帝又下詔讓他回京任職。當時的伊犁邊防總兵名叫羅三才，是個武榜出身，生性驕橫狂暴，自恃位威權重，州內眾官全不放在眼里。那年他滿40歲，聞聽李調元是翰林出身，很有才氣，想附庸風雅，請李調元給他寫一副壽聯。李鄙其為人，但又不好推托，只好承應下來，直到臨行前才寫好，叮囑下人等自己走后再送給羅總兵。羅三才打開對聯一看，上面是兩行天馬行空的狂草：“麾下威嚴天地無；堂上高風禮義廉”。羅三才大喜過望，當下命人裝裱后懸于正廳，歡宴賓客。很多人不解，以李調元平時為人處事的風格，不會如此吹捧羅三才。也有人看出了門道，拍掌叫絕，說：“李學士真是才高八斗，我今天算是服了。實在是了不起，了不起啊！”眾人忙側身探問，那人低聲講出了此聯的奧妙：“羅總兵名三才，三才者，‘天地人’也，上聯卻說‘天地無’，暗喻羅總兵不是人；總兵姓羅（羅），羅者四維（上面一個‘四’，下面一個‘維’），‘四維’應指‘禮義廉恥’，下聯卻只說‘禮義廉’，暗譏其無恥。”眾人恍然大悟，無不掩口竊笑。

李調元奉詔回京，告別伊犁，走沙漠，過草原，翻山越嶺，曉行夜宿。一天，主仆幾人來到一小鎮，忽見前面圍了一圈人。李調元走過去一看，見三個兇神惡煞的人正揪著一個20多歲的文弱書生。原來，年輕人是個上省城趕考的窮秀才，邊趕路邊背書，無意中將豎在路邊的店招撞倒了。店老板是當地一霸，平常勾結官府，無惡不作，見自家店招被撞倒，立刻帶著兩名惡徒沖出來，抓住書生就打，說是給他帶來了晦氣，壞了他的風水，要書生當街下跪，賠償損失。圍觀者眾多，但均敢怒不敢言。李調元走上前去，喝住店主，說你把店招擺在街邊，本來就擋了道，別人無意中撞倒，扶起來就是了，你憑什么還要打人羞辱人。店主見他氣宇軒昂，穿著官服，頓時矮了三分，換了一副笑臉，說：“既然有您大人幫他說話，那就饒了他。但他必然對上我出的上聯，此事才能了結。”說著出了上聯，“鱔長鰍短鰱有耳滑溜溜一串”。原來，這店主略通文墨，聽別人談起過這條聯語，說是絕對，無人能對出。他曾經以此訛過不少人。書生想了半天也對不出，李調元見狀，附耳給他說了一句話，書生一下子高興起來，朗聲對出了下聯：“龜扁鱉圓蟹無頭硬殼殼三個。”圍觀者一聽，都鼓掌叫好。店主知道是在罵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責編 關 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