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是我同寢室的姐妹,鐵了心跟歌王,就圖人家一個“色”。她說青春年少,不找個好看的對不起自己的胃口,于是鞍前馬后跟著歌王。
櫻桃跟歌王成了畢婚族。她在婚禮上喜滋滋地宣布,自己不出去工作,一心一意在家做賢內助。我們幾個女生暗暗感嘆她的智商不高,歌王那樣的人豈是守得住的?將來有一天,癡心趕不上變心的翅膀,櫻桃哭都找不著墳頭。
果然被我們說中,櫻桃離了。我跟姐妹們不勝欷歔,越發認定自己英明,不依靠哪個男人,不輕易付出真心。相約去看櫻桃,本以為受了打擊的她肯定是黃臉婆,會痛罵那個陳世美、負心賊,她卻像沒事人一樣,打扮得“山清水秀”,請我們去城里最好的日式料理店吃壽司。
她說:“當初享了多大的福,今天就得有受多大苦的準備。不能光看賊吃肉,看不到賊挨打。我跟著歌王那天,就做好了一拍兩散的準備。我們愛過,是真的,現在分手,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想想,櫻桃說得對。天下沒有白占的便宜。歌王一副好皮囊,拉出去,在櫻桃的親友面前很有面子。他能力不錯,我們都在烈日下奔走求職時,櫻桃卻坐在冷氣房里喝咖啡聽音樂。我們這些自詡聰明的女人,一個人頂著整個天,沒有成棄婦的悲涼,當然也沒有你儂我儂的甜蜜。這樣一想,倒真羨慕櫻桃當初的勇氣了。年輕時,還有力氣去飛蛾撲火,縱然遇人不淑,那又怎樣?誰離了誰都能活。
男女之間,簽下城下之盟時,你就應該拿著算盤認真盤點一下:哪些是你得到的,哪些是可以預期的風險。能承受,就按上手印;不能承受,趁早起身走人,別事后吃后悔藥,弄得跟受害者似的。
其實,后來是什么樣的結局,當局者比旁觀者更清楚。只是有人愿意承認,有人假裝看不見罷了。
再一日,遇到櫻桃,正拿著簡歷頂著烈日四處求職。她一臉生動地告訴我:“大不了,找不著工作,再找個老公,繼續在家里窩著,也挺好。”
看著櫻桃的背影,我覺得她很像李嘉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承受什么。我相信,李美人就是被甩了,也會抬頭挺胸,大不了換人。
(摘自《儷人#8226;蜜糖版》2010年第4期圖/葉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