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我國的農民工問題根源于,計劃經濟時期的“城鄉二元社會結構”,造成了農民在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的不平等想象。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對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轉移問題的經典表述,為我們研究我國農民工問題提供了理論原則。
關鍵詞 農民工 剩余勞動力 二元社會結構
中圖分類號:D570文獻標識碼:A
“農民工”是特殊的歷史時期產生的一個新概念,也是中國特有的一個社會現象。“農民工”就如概念本身一樣,反映的是一個極為矛盾的社會現象。一方面,他們的戶口在農村,但其工作場所﹑生活地域等卻大多在城里。另一方面,他們大部分的生產勞動和社會生活都是在城市中進行,他們服務的對象是工廠和城市,他們已經成為城市社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在城市生活中,他們卻難以被接納甚至是排斥的對象,不僅自身難以公平享受到各項社會保障,甚至他們的子女也無法正常、平等的上學入托。他們處在社會的邊緣狀態,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村人,也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城市人,在以戶籍身份為劃分階層基礎的當代中國社會,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階層。
一、二元社會結構中農民的不平等地位
中國特有的二元社會結構中,農民作為公民應當享有的平等權利被普遍制約,從而淪落為在政治﹑經濟﹑社會等各方面與城市市民明顯相區別的“二等公民”。所謂二元社會結構,是20世紀50年代以來國家通過一系列分割城鄉﹑歧視農民的政策制度,人為構建的以城鎮為一元﹑以農村為另一元的城鄉互相隔離的制度體系和社會狀態。作為“中國國情根本特征”的二元社會結構,郭書田,劉純彬將其內涵概括為“由14中具體制度構成的,即戶籍制度﹑住宅制度﹑糧食供給制度﹑副食品和燃料供給制度﹑生產資料供給制度﹑教育制度﹑醫療制度﹑養老保險制度﹑勞動保障制度﹑婚姻制度,等等。由此。中國切割成涇渭分明的兩大塊,構成發展中國家特有的中國式社會狀態”①。在這種城鄉分割的二元社會結構中,城市和市民享有各種特定權利和利益,而農村和農民喪失了一系列基本的平等權利和利益。政府的城市偏好使權利保障和經濟發展的城鄉差距有天壤之別。在中國,“現代城市文明與愚昧骯臟的窮鄉僻壤并存;受到良好教育的市民與大量文盲半文盲的農民并存;‘奔馳’‘皇冠’與毛驢拉板車并駕齊驅。”在這種權利的顯著差別和利益的巨大落差中,“跳農門”就成為中國農民夢寐以求的人生理想。長期生活在二元社會結構中的中國人,倘若看到法國思想家皮埃爾#8226;勒魯160多年前寫下的下述有關平等方面的話語,定不會感到陌生:“一部分人享有權利,另一部分人卻沒有權利,這是一種特權制度,這樣就確立了人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種類和狀況,并由此會派生出一系列別的種類和狀況,它必然形成城邦內外人們之間的等級和差異,城邦外的人喪失一切權利,城邦內的人卻享有一切權利。”②
當代中國農民生活在不平等的制度環境中已達半個世紀,對農民不平等的觀念和體制已經滲透到政治經濟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筆者比較贊同張英洪的觀點“中國農們問題的實質是權利不平等”③,在此將著重列舉農民在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權利的不平等現象:
第一, 農民政治權利方面的不平等。平等權利本身就是政治權利的重要內容,從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來看,1953年的《選舉法》對農村與城市每一代表所代表的人口數做了不同的規定,即自治州﹑縣為4︰1;省﹑自治區為5︰1;全國為8︰1.1995年《選舉法》統一把各級人民代表選舉中的農村與城市每一代表的人數改為4︰1,即農村每一代表所代表的人口數4倍于城市每一代表所代表的人口數。農民政治權利的不平等還體現在擔任的公共職務,結社等諸多方面。
第二, 農民經濟權利方面的不平等。首先,農民沒有平等的就業權,長期以來,國家只負責市民的就業和培訓,而不負責農民的就業和培訓,政府在統計失業率時,只統計城鎮居民的失業率,而根本不把人口眾多的農村剩余勞動力統計在內。其次,農民沒有平等的社會保障權,1949年以來,中國建立的社會保障制度就是以戶口劃線,有城鎮戶口的居民享有社會保障而農村戶口的居民則與國家社會保障無緣,農村沒有養老保險﹑醫療保險﹑沒有勞動保護﹑沒有沒有工傷事故保險。再次,農民沒有平等的受教育權,中國在二元社會結構中,凡事皆分城鎮與農村,從而實行城鎮有別的政策制度,這種有中國特色的二元教育制度,實質上是將農民的受教育權人為地置于不平等的地位。
二、馬克思主義關于農民工問題的理論
馬克思,恩格斯雖然沒有專門論述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轉移問題的著作,但是,相關的見解在《資本論》中卻有經典的表述,為我們研究探索農業剩余勞動力問題,中國的農民工問題提供了理論原則,指明了研究方向。馬克思認為,機器和資本在農業中的使用是形成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直接原因。《資本論》第一卷論述大工業和農業的關系時指出,“如果說機器在農業中的使用大多避免了機器使工廠工人遭到的那種身體上的損害,那么機器在農業那個中的使用在制造工人‘剩余’方面卻發生了更為強烈的作用,而且沒有遇到什么抵抗。”④隨著機器在農業量的比重減少是不可避免的。當然,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和機器在農業中的廣泛使用,農業可耕地也可增加(例如,開墾荒地,政治鹽堿地等),但是,由于更低的非農業占用和農村人口的自然增長,能也可耕地的增加并不能遏制農業勞動力過剩,這樣將必然導致農民向城市移動。
馬克思,恩格斯對其時代的農民問題也進行了研究。馬克思在《路易#8226;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卡#8226;馬克思和弗#8226;恩格斯書信(1856年1月至1859年12月)》、《1848年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等論著中認為,農民既有革命性,又有保守性,是一個具有二重性的階級。關于農民的革命性,馬克思認為,“法國農民一旦對拿破侖帝制復辟感到失望時,就會把對于自己小塊土地的信念拋棄;那時奠定在這種小塊土地上面的全部國家建筑物,都將會倒塌下來。于是無產階級革命就會得到一種合唱,若沒有這種合唱,它在一切農民活動中的獨唱就不免要變成孤鴻哀鳴的。”⑤馬克思沒有把農民看作革命的動力,他只是把農民看作革命的配角,充其量是同盟軍的位置,其“德國的全部問題將取決于,是否有可能由某種再版的農民戰爭來支持無產階級革命”就是例證。關于農民的保守性,《共產黨宣言》中有明確的闡述:“中間等級,即小工業家、小商人、手工業者、農民,他們同資產階級作斗爭,都是為了維護他們中間等級的生存,以免于滅亡。所以,他們不是革命的,是保守的。不僅如此,他們甚至是反動的,因為他們力圖使歷史的車輪倒轉。如果說他們是革命的,那是鑒于他們行將轉入無產階級革命的隊伍,這樣,他們就不是維護他們目前的利益,而是維護他們將來的利益,他們就離開自己原來的立場,而站到無產階級的立場上來。”⑥在恩格斯看來,農民對革命則表現出普遍的消極、冷漠以及容易趨向反動。“作為政治力量的因素,農民至今在多數場合下只是表現出他們那種根源于農村生活隔絕狀況的冷漠態度。……1848年二月革命的朦朧的社會主義的激情,很快就被法國農民的反動投票一掃而光。”
三、結合馬克思主義理論看中國農民工問題
由此可見,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對農民歷史定位的思想未被系統理解。馬克思、恩格斯重視農民問題,但從無產階級革命的角度提出問題,容易使人產生誤解和歧義,形成對農民認識上的偏差。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由于農民問題沒有受到持續、足夠的重視,“獵取農民”,平時不關心,急來抱佛腳,農民這支無產階級革命的可靠的同盟軍許多時候成了革命的旁觀者,甚至不自覺的農民成了敵人的幫兇。中國特征的城鄉二元社會結構,人為的將城市和農村相區別,20世紀50年代以來人為建立的城鄉二元戶籍制度,中國農民喪失遷徙自由權的標志,1958年出臺的《戶口登記條例》,從法律上將中國農民劃分為“農業戶口”和“非農業戶口”這兩個標志鮮明的類別,從此在中國大地上筑起了城鄉隔離的“戶籍之墻”。發揮了一道強有力的“閘門作用”
以戶籍制度為核心的城鄉分割的政治制度和以剪刀差為核心的工農差別的經濟制度,是特殊歷史條件和認識偏差的產物,已成為傳統體制的最后堡壘和阻撓中國農村進步與農民發展的根本桎梏。雖然我國計劃經濟時代建立起來的城鄉“壁壘”已被打破,但是農民仍然不能暢通無阻地穿越城鄉之間有形和無形的“戶籍墻”。隨著十七屆三中全會的召開,政府不斷對“三農”問題的關注,我國政府加強對農業資本和技術投入,筆者在此假設,由于我國農業人口比重甚大,這樣是否會產生農業勞動力新的“剩余”,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中的經典描述“機器和資本在農業中的使用是造成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直接原因”,再加上土地流轉農民與土地相脫離,將不斷產生新的“三農問題”。因此不斷加深對馬克思主義理論與農民工問題的研究有著極其深遠的意義。
(作者:西安建筑科技大學思想政治理論教學研究院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2008級碩士研究生)
注釋:
①郭書田,劉純彬等著.失衡的中國——農村城市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7—8頁.
②(法)皮埃爾#8226;魯勒著.論平等.商務印刷書館2005年,第80頁.
③張英洪著.農民權利論.中國經濟出版社2007年,第8頁.
④(德)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
⑤(法)皮埃爾#8226;魯勒著.論平等.商務印刷書館2005年,第80頁.
⑥德)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