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的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較我國而言更為完善,操作性更強,在許多方面給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的重構帶來了寶貴的經驗和啟迪。
[關鍵詞]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啟示
一、日本的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
日本的民事訴訟制度是以德國法為藍本建立起來的,二戰以后,受美國法的影響,逐漸形成了兼具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特點的混合型體制。
1.當事人收集證據有了較為完善的制度保障。(1)是文書提出命令制度,即當事人訴訟所需要的文書為對方或第三人持有時,當事人向法院提出申請,法院經審查發出命令,強制持有文書的人提供該文書。從主體上看,文書提出義務作為公民的一項基本義務,任何持有與案件相關文書的人都負有該義務,日本文書提出命令的適用范圍遠遠超過了德國,當事人收集證據的權利進一步加強。(2)新民事訴訟法增設了當事人照會制度。所謂當事人照會制度,是指在訴訟開始以后,當事人之間在法院不介入的情況下,為了準備在法庭審判階段主張的事實和證據所必要的事項而彼此以書面形式提出質問,限期要求對方當事人以書面形式回答所質問事項的制度。該制度是參考美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中的質問書制度而設立的,打破了大陸法系國家的傳統,開創了當事人之間直接收集證據的途徑。
2.法官對證據收集程序的指揮、監管權進一步加強。在證據的收集中,諸如文書提出命令等制度均要在法官的引導下進行,而法官對不依法提供證據主體的制裁措施也空前加強。
二、日本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對我國的啟示
1.當事人主義與職權主義并非是絕對對立的,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的構建,有賴于二者的充分結合,取長補短。當事人主義與職權主義是民事訴訟的兩大基本訴訟模式。前者注重當事人在訴訟中的主導地位,程序的啟動和繼續依賴于當事人,裁判對象只限于當事人申請的范圍,證據資料主要由當事人提出;后者則意味著法院在訴訟程序的開始、進行、終結及訴訟對象的決定、證據的調查收集等方面擁有主導權。雖二者在基本原理上截然相反,但不能把它們完全對立起來。具體到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中,英美等國的改革與現狀充分表明,極端的當事人主義是行不通的,離開了法官的指揮與控制,享有程序權的當事人就容易濫用權利,訴訟的效率和效益就會急劇降低,這種狀況與當事人主義的初衷是相背離的。只有吸收職權主義的長處,將法官從消極裁判的地位中解放出來,發揮其在訴訟程序中的指揮作用,使當事人的權利行使納入良性軌道。我國現階段的國情是當事人收集證據的能力整體上較為薄弱,法律意識和程序觀念不強,在這種條件下,更要充分利用人民法院的權威,在重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時,發揮當事人積極性的同時還要加強法官對證據收集程序的引導,保障當事人收集證據權利的順利實現,促進證據收集程序的有效運行。
2.在重構我國民事證據收集制度時,有必要進一步深化對法官在證據收集中職權的認識。從日本的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中不難發現,法官在證據收集中的職權并不是單一的,它包括若干個不同的方面:在涉及公益、家事等案件中,法官可以依職權主動調查收集證據,此謂法官調查收集證據的決定權;在文書提出命令等制度中,當事人須向法院提出申請,由法官審查后對符合法定條件者發出命令,此謂法官對證據收集的程序控制權,對法官職權的認識。因此,針對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中法院職權過大的現象,根據當事人主義的要求,應當限制法官調查收集證據的決定權,而法官的程序指揮權和制裁權本來就十分不足,不僅不應限制,反而應當加強,這是構建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的方向和要求。只有基于對法官職權深入的、全面的認識,才能在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的模式以及具體制度的構建上做出正確的選擇。
3.重構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時,應將賦予當事人更多收集證據的手段和途徑作為一個重點。縱觀域外各國的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無一不規定了諸如文書提出令、質問書、當事人照會等證據收集的具體制度和方法,從法律上為當事人收集證據提供了有力的手段支持和程序保障。這樣,當事人收集證據的能力得到了顯著提高,其程序主體地位得到了切實的維護。而當事人收集證據手段的缺失已成為我國目前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的一大弊病。與建立完全意義上的舉證責任相適應,必須賦予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享有收集證據的權利、手段和合法的途徑,否則,我們完全有理由對當事人收集證據的可能性、現實性和有效性產生懷疑。盡快彌補立法上的缺陷,建立有效的當事人證據收集機制,是重構我國民事訴訟證據收集制度的核心任務之一。
參考文獻
[1]田安,民事訴訟法證據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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