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分子不是為了要指出一條更正確的道路給大家,知識分子要做的是希望大家能繼續有思維的樂趣 ,
都能夠繼續活出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自由?!?/p>
關于書評的欄目,同事問了我一句話:“在過去的一年,你做過的書里,現在還有多少你繼續愿意推薦的?”當時腦袋里飛速流轉,迅速落在了一本我在書評版面里沒有推薦過,但買了三本送人的書上——劉瑜《民主的細節》。而在過去一年,看過、點評過的三十多本書,反而被我丟在腦后。
關于自己讀書和推薦一本書給讀者的區別,我想了好幾個晚上,然后打電話給袁岳,問他:“你平時都看什么書?雜志的書評版面你看不看?怎么看待?”
他迅速給我列了一個書單,除了幾本口水書(我個人認為)外,沒有超出我的預料,而書評版,他說:“看,不然我怎么選擇書?現在的書那么多,除非朋友送的,當我自己買的時候,還是需要一個指導性的?!?/p>
聽上去像是說看電影前,我們需要一個影評。但是在我看來,書評的意義遠沒有影評那么大。第一是因為看書的人少了,進電影院看電影的人多;第二是看書的目的是多元化的 ,而看電影更多還是為了休閑。這就像是,評論一個上市公司好壞不容易,但查出它最近的股票漲跌還是很容易的。
而當你開口去說一本書好還是壞的時候,衡量標準也是值得考究的,因為個人的口味?還是讀者的口味?是在說“私人閱讀”,還是“大眾閱讀”?
梁文道主持鳳凰臺的《開卷八分鐘》,一個一開始沒有廣告 、沒人關注的欄目,逐漸得到了眾多鳳凰臺觀眾的喜愛,在點評《私人閱讀史》的時候,對于書中三十個人選出的三十本書,他也提出了這樣的疑問:“選這本書的人是誰呢?有人選《狼圖騰》、《文化苦旅》等等,我還真不太相信推薦者個人會受到這樣的書的影響,因為他們的思想遠在這些書之上,那為什么這些書會被推薦?因為這些書影響了我們的大環境?!?/p>
所以,我們確實是需要一些負責任的書評人的,不過,現在的好書難找,好書評更難,一篇沒有功利性,不是在“炫技”,而是發自內心去解讀一本書的書評,簡直就是天物。
歸于寫作者來說,“老師”太多了,甚至網絡上都充斥著無數連真身都不敢顯露的“救世主”,而一旦出了一兩本書,更是擺出權威人士的樣子。而真正的知識分子,能潛心為這個社會做出一點點進步,為城市撫去土的人太少,而那一兩個被我們標榜出來的“暢銷書作家”、“知識分子”,也只是躺在錢堆里暗笑的主。
套用《切·格瓦拉》作者杰夫·坎特的一個關于社會主義信仰的句式來說讀書問題:“一個人如果三十歲前不讀書的話,他就沒有知識;一個人如果過了三十歲還只讀書,相信書、他就沒有大腦。”
這也就像劉瑜的《民主的細節》,這個劍橋的女講師沒有說大道理,沒有刻意當大家的老師,甚至都沒有直接去闡述“民主”二字的意思,但是得到了《南方周末》這樣的評語:“在專欄精英化的時代,深刻并不稀缺,深刻且好看才為難得,劉瑜潤物細無聲的寫作無疑已達此境界。”她潤物細無聲地灌輸著“民主”的真實意義。
但是,如果你不是只想看書而已,而是想更深入去理解劉瑜他們說的是什么,那么就放下書,多出去走走吧。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是感受不到暢銷書以外的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