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話語對我們的統治和壓榨是深層次的,布迪厄把這種統治和壓榨稱為“符號暴力”。符號暴力的影響電視傳播過程中體現得尤為明顯。兒童作為一個弱勢的受眾群體,在符號暴力的威懾力下往往顯得無知而虛弱無力。本文在對符號暴力的概念進行闡述時重點分析了它在電視中的成力,并通過對我國兒童節目的現狀的一些反思,說明了在兒童節目中符號暴力是無所不在的。
關鍵詞:符號暴力 兒童節目 電視傳播 文化侵略
一、電視:符號暴力
所謂符號暴力,簡單地說,就是一種“與社會行動者共謀而施加于社會行動者自身的暴力形式”。而這個社會行動者是有認知能力的行動者,甚至在他們受制于社會決定機制時,他們也可以通過形塑那些決定他們的社會機制,對于這些機制的效力“盡”自己的一份力。那么行動者為什么會成為符號暴力順從的合作者呢?這是因為我們一降生在某個社會世界中,就有一整套假定的公理,我們對世界深信不疑的接受就源于客觀結構與認知結構之間直接的對應統一。人們遵從這自己的社會角色,認同了既有的評判標準和世界構成,還在不斷的自我反省,讓自己符合這個環境所要求的“自我”,他既沒有反抗的意愿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1.符號暴力在電視傳播過程中的體現
電視傳播的實質,實際上就是一個符號建構和解構的過程。對于表演者而言,他通過電視這個覆蓋面及其廣泛的傳播平臺,可以將自己以及自己的思想推銷出去;而對于受眾而言,通過電視這一途徑展現出來的人己不再是普通的人,而是上升為一種象征著美或丑的符號,他們的思想也不僅僅只是一家之言,而是形成了一種輿論導向,也就是說他們獲得了話語權上的專制,作為文化霸權的受動方,電視受眾是一個龐大群體的復數概念,但他們卻是無組織的、混亂的烏合之眾,在文化霸權的生產與再生產機制中,他們是宿命的、先天性的弱者。他們對節目的內容、編排形式、播出時段、政治傾向、經濟效益等等都是毫無發言權的。
2.符號暴力的威力——文化偏見
符號暴力導致文化偏見(civilization bias)。法國著名社會學家布爾迪厄在其電視解釋理論中,以犀利的分析有力地揭露了電視反民主的符號暴力特性表現于電視行業的職業眼光和內部循環所導致的同質化。比如,電視本應該提供信息展現事物,但它卻要么不展現,要么使事物變得微不足道,或與現實毫不相關,而同時,對另外一些事物給予過度關照,刻意突出,著力描述,使得其“議程建構”(agenda setting)的功能發揮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結果是最終導致電視節目的內在同質化。也有學者稱之為“媒介霸權”(media hegemony)。電視制造了現實,控制著受眾對事件的理解。民主的自由被遏制,而處于電視媒體視線邊緣的青少年的話語權被剝奪,他們在無知中產生文化偏見。
二、我國兒童節目的現狀
目前我國的兒童節目存在數量少,種類單一,創新能力差,更新速度慢等許多問題,全國電視臺中專門的少兒頻道還是屈指可數,而且這些為數不多的少兒頻道中也依然存在著兒童節目數量不足,需要放一些非兒童類節目來填補空白的難堪局面。另一方面由于國產兒童節目的不足,許多引進的兒童節目便有了“可乘之機”,在中國的市場占有率大大提高,受到無數孩子的追捧,如動畫片《櫻桃小丸子》、《奧特曼》等等,這對于我國民族動畫產業的發展無疑造成很大威脅。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電視上一部又一部的電視劇“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又一個娛樂選秀節目在明爭暗斗。相比較而言,兒童節目屬于“慢熱型”,很難在短期內獲得商業利益的豐收。
1.我國兒童節目中的錯位現象
現象一“成人化”現象日益突出。
相當一部分兒童節目存在著成人霸權的傾向,具體表現在:節目的“議題”由成人主觀設定,觀察視角的成人化,主持人角色的教師化,節目語言的成人腔,節目風格的說教味等。成人的思維方式和社會視角左右了少兒節目的制作過程:一些少兒節目的小主持人和小嘉賓背誦著成人為其撰寫的“臺詞”,語言、神態像成人一樣老練,失去了孩子們應有的天真和童趣:某些少兒電視節目甚至推出了“兒童時裝表演秀”,讓兒童們模仿成人模特袒胸露背、扭臀聳肩,做出富有挑逗性的動作,殘害孩子們無邪的童心。
現象二“城市化”傾向的定位失調。
綜觀中央和地方電視臺的少兒頻道及少兒節目,可以發現一種明顯的傳播傾向,即廣泛的“城市化傾向”。相當一部分少兒節目中,幾乎從未關注過農村未成年人的生活狀態,出現的都是城市少兒的身影。在我國3.67億少兒中,城市少兒只占20%,少兒節目如果只關注這20%的城市兒童,而讓占絕大多數的農村兒童普遍“失語”,這無疑是一種錯誤的受眾定位,也是受眾定位上的嚴重失衡。
2.誰來給兒童節目把關
我們以去年年初被央視禁播的動畫片《虹貓藍兔》為例。該片在央視少兒頻道首播,很快獲得了比較好的收視成績。該片播放后不久,就有許多家長在網上提出了質疑的聲音,認為該片暴力和情色成分過多,不適合幼童觀看,并提出許多實際例證,說明自己孩子看了此片以后出現的不良傾向。題為“緊急請求央視停播《虹貓》”的帖子作者“老蛋”認為:“該動畫片向小觀眾傳遞了一個暴力加無知的價值取向。傳遞了一個一切問題都以暴力來解決的價值取向……”網上要求停播該片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在強大的輿論壓力面前,央視不得不宣布停止該片的繼續播出。但家長已經意識到了這種符號暴力的負面影響,并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去抵制它,這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受眾民主意識的覺醒。
3.引進兒童節目——隱藏在文化侵略申的符號暴力
正因為我國的兒童節目中存在種種問題,不能很好地滿足國內兒童學習和娛樂的需要,兒童與家長更多地把注意力投向了一些引進的兒童節目,我們以動畫片為例,諸如《奧特曼》、《櫻桃小丸子》、《多拉A夢》、《獅子王》、《忍著神龜》、《貓和老鼠》這樣的動畫片,它們或是畫面震撼/情節曲折,或是天馬行空、想象奇特,抑或輕松搞笑,讓人忍俊不禁。這些節目會在短時期或長時期內形成轟動效應,而這樣的轟動效應會促成受眾兒童共同趨于守望一種價值觀念,促使孩子們心理上的接近,有利于產生認同感。但同時必須認識到的一點是當這些國外的動畫片大量涌入中國,占領中國市場時,我們的民族動畫產業必然會受到排擠,久而久之,當電視上充斥著的只有國外的動畫片時,我們的兒童就不可能產生一種民族認同感,這就是文化侵略的可怕之處,而文化侵略的本質是符號暴力。使受眾在不知不覺中接受施行者早已制定好的符號信息,并且去認可它,強化它。換言之,符號暴力在文化方面的體現就是一種文化侵略,統治者對被統治者的侵略,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的侵略。電視限制了受眾選擇文化享受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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