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5-0026-01
一、約翰·厄普代克的長詩《中點》與惠特曼的性學思想
以小說聞名的美國作家約翰·厄普代克(1932-2009)的詩歌創作時間同樣出色。他的詩歌取百家之長又別具匠心。其中長詩《中點》創作于作者36歲之時。之所以命名為“中點”顯然代表了作者當時界于人生的中點,在人生以及藝術方面的觀點趨向成熟。在《中點》的“回憶”篇中厄普代克大量了引用了美國著名詩人惠特曼《自我之歌》中的詩句,在創作思想上也大量的承襲了惠特曼對性學的思想,并在自己的詩中加以提煉和升華形成了自己的性學思想。
長達1336行的《自我之歌》是《草葉集》中最著名的長詩。在詩中,惠特曼將男性之愛和男女之愛的主題結合在一起,以寫實的形式描寫男性的肌肉和女性的多產,著重強調了包括觸摸、擁抱等身體接觸在內的性愛激情。惠特曼認為,男女之間性愛的重要性幾乎等同于一種精神上的體驗和享受。性和肉體一樣是非常美麗的,性不應該被忘記和摒棄,它是宇宙賦予人類的圣旨。惠特曼的這些性學思想無疑對厄普代克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厄普代克通過他的長詩《中點》尤其是其中的“回憶”這一篇章,把惠特曼的性學思想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二、惠特曼性學思想在“回憶”篇中的再現
“回憶”篇中,作者直接引用惠特曼的詩句高達18處。這些詩句都是出自于惠特曼最其代表性的長詩《自我之歌》之中。不僅如此,引用部分來自于《自我之歌》的不同小詩,從第1首開篇到幾近結尾的第47首,可以說“回憶”篇中的引用是厄普代克精心選擇和提煉的,代表了惠特曼《自我之歌》中對性的認識,對人生的看法。這18處引用代表了惠特曼性學思想的精髓。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引用中有惠特曼對其性學觀點的直抒胸臆,通過厄普代克的借用在“回憶”篇中作為自己的性愛理解的一部分。如作者引道:
“Out of the dimness opposite equals advance-
always substance and increase,
always sex
Always a knit of identity-
always distinction-
always a breed of life”
惠特曼用五個“永遠”來強調性愛的重要。性愛代表了生命的繁殖,并推動著人類在“昏暗中”“前進”。性愛就像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的一項特權一樣,它永遠將人與人緊密的連結在一起。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厄普代克在引用的過程中,在不改變引文原意的基礎上,對這段詩歌的行式稍加修改。
“Out of the dimness opposite equals advance-
always substance and increase,always sex
Always a knit of identity--always distinction-always a breed of life,”
通過對比不難發現,一方面厄普代克將原文的三行形式在五個“永遠”的位置進行了換行處理,這樣使“永遠”的位置更加突出,將惠特曼對性的推崇和宣揚利用的同時又加以強調,凸現性愛在作者心中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作者運用了樓梯式的結構使這段詩歌更富有節奏感,在視覺上給讀者以沖擊感,同時伴隨每一個破折號,每一次換行,惠特曼在這段詩歌中所表現的性學思想不僅僅得到了再現,更得到了強調。此外,通過對惠特曼詩句的格式創新,厄普代克把性和生命的繁殖安排在樓梯式的底層,從而更加突出表達了性在人類生活的最基本的重要地位。
其次,厄普代克還特別挑選了惠特曼在《自我之歌》中的特色意象。將自然界中的事物尤其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融入詩歌創作并賦予它們富有代表性的深層含義是惠特曼《草葉集》中的一個特點。厄普代克在引用的過程中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特別選用了某些具有代表性的意象。例如厄普代克在“回憶”篇中引道:
“The smallest sprout shows
There is really no death”
“And the pismire is equally perfect,
and a grain of sand,
and the egg of the wren”
這段引文的前兩行出自《自我之歌》的第六首,而后三行出自《自我之歌》的第三十一首,這段詩句提及的“嫩芽”(sprout)、“螞蟻”(pismire)、“沙子”(sand)、“鷦鷯”(wren)都是自然界中不起眼的事物,但在這里成為了自然界的代表,惠特曼希望借助這些事物表達出他對生死的態度,這些生物象征著生命的延續。這兩段體現惠特曼生死觀的詩文被厄普代克引用后不僅僅表達了他對惠特曼這一態度的支持,厄普代克還賦予了這段詩歌一些新的含義。一方面,兩段詩歌來自于《自我之歌》的不同部分,但是經過厄普代克的再組合后并沒有突兀之處,反而把惠特曼的思想表達的更加透徹,更具強調作用;另一方面這段詩歌的引文是出現在作者對情人的回憶之后,回憶中充斥了大量的直白的性愛描寫。作者大聲的向情人表達愛慕,他在性愛中得到的快樂讓他覺得沉浸在性愛之中死亡的意義已經被淡化了。沒有死亡,一切都是完美的。
總之,惠特曼對厄普代克《中點》“回憶”篇的影響是廣泛而深遠的。厄普代克通過他的長詩將惠特曼的性學思想再現并升華,體現了文學創作的繼承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