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東亞EPA戰略研究

摘要：由于日本以往所奉行的多邊貿易體制在實施上面臨著巨大的困難，21世紀的日本更注重適應新變化、謀求新發展。在回顧20世紀日本東亞ＥＰＡ的基礎上，闡述日本在21世紀的東亞ＥＰＡ戰略背景和內容。利用綜合分析的方法對其戰略作出評價。日本應調整其目前的東亞ＥＰＡ戰略，在一定程度上實現與中國的通力合作、共同發展。

關鍵詞：雁行戰略；ＪＳＥＰＡ；東亞ＥＰＡ戰略；對象選擇

中圖分類號：F7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0）25-0178-02

戰后，日本將多邊主義作為對外經濟政策的基礎，力求最大限度地取得世界貿易自由化帶來的巨大利益。因此，日本一直極力回避包括EPA在內的雙邊及少數國家間的經濟合作。進入21世紀，區域經濟合作迅速發展，在國際環境變化和影響下，日本政府對其多邊主義非區域集團化戰略作了有意識的調整。隨后日本轉變了對地區經濟合作的態度，積極進入到東亞區域經濟合作中來，形成了東亞經濟伙伴關系協定（東亞EPA）戰略。

一、20世紀日本的東亞EPA戰略

1.“大東亞共榮圈”

“大東亞共榮圈”是20世紀日本為主導東亞構想的一種秩序。“1940年7月，日本第二次近衛內閣決定建設日本為中心、以日滿華堅強結合為基礎的‘大東亞新秩序’的基本國策目標。” [1] 這一目標由松岡洋右外相概括為“大東亞共榮圈”。最終，建設“大東亞共榮圈”成為日本進一步實施“大東亞政策”的目標。

2.雁行戰略

二戰后，隨著經濟復蘇，日本對建立的以自己為主導的東亞地區合作不斷努力，最具典型的就是雁行戰略。雁行發展模式是20世紀30年代中期由日本經濟學家赤松要提出的，主要觀點為一國可以根據產業發展的形態，特別根據比較優勢變化開展國際間的產業轉移。20世紀80年代后期，日本在東亞實行了雁行戰略，將其國內成熟的產業依次轉移到“四小龍”，而后“四小龍”又將成熟的產業轉移到東盟各國和中國，這樣在亞洲地區形成了一群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經濟體，就像天空中飛翔的大雁，日本居雁首。1988年5月，日本總理大臣咨詢機構提出 “東亞經濟圈”的構想，代表日本官方的立場提議建立一個包括日本、亞洲“四小龍”和東盟在內的“開放性經濟圈”。“東亞經濟圈”的實質就是使日本的經濟體制擴展到整個東亞地區，特別是以此把東亞各國和各地區納入到幾個經濟發展的不同層次上，形成以日本為“雁首”的 “雁行發展模式”。

二、21世紀日本的東亞EPA戰略

1.EPA戰略的背景。（1）WTO多邊談判困難重重。截至2008年7月23日佛得角的加入，WTO成員已經達到153個。“隨著WTO成員的增加，世界多邊自由貿易談判的過程將越來越體現出‘混合艦隊’的特點，自由化的步伐必須按時速最慢的船來確定。”[2] 關貿總協定八個回合的談判愈加困難，已充分說明了這一點。然而，在新技術革命和科技進步迅速發展的形勢下，新技術的生命周期大為縮短，其中制造業新技術的有效保護期間一般也只有12—24個月。正由于此，日本認識到在推進貿易自由化方面，WTO已未必是最好的舞臺。（2）區域貿易協定不斷涌現。目前絕大多數WTO成員都參加了一個或多個區域貿易協定。截至2009年8月，全世界向WTO通報、正在生效、以自貿區為主的區域貿易安排已達238個。在東亞，由于新加坡、韓國和泰國的積極姿態，特別是中國主動提出“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以后，自由貿易協定也出現了迅速發展的新局面。“‘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日本—東盟自由貿易區和東亞自由貿易區都在10+3領導人會議期間討論或達成共識，說明東亞經濟合作的時機確實已開始成熟了。”[2]“東亞已經不再只是一個單純的地理概念，而越來越成為全球經濟和世界政治中的一個地區” [3]。面對東亞自由貿易協定的迅速發展，日本必須考慮轉變策略并加入其中。（3）中國積極姿態的沖擊和挑戰。2004年中國就建立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先于日本同東盟國家開始自由貿易協議官方研究和政策磋商，對日本造成了很大的沖擊。“日本指出，中國先發制人，在爭取東盟上取得了‘成功’，對日本造成了巨大沖擊。日本擔心一旦中國主導下的東亞經濟合作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其就會被甩在后面，所以不得不加快制定和實施東亞地區經濟合作新戰略。今后日本政府將進一步推動雙邊貿易自由化的談判，使其成為多邊貿易自由化的先驅。”[4]

2.日本東亞EPA戰略的內容。2002年10月，日本外務省詳細分析和闡述了簽訂自由貿易協定的意義和日本在EPA談判過程中的標準及戰略。這是“與20世紀60年代提出的‘貿易立國方針’同等甚至更為重要的大戰略”。由此，日本不但已經完成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東亞EPA（JSEPA），而且積極推進與東盟、韓國的雙邊磋商。在此基礎上，2005年10+3外長會議上，日本得到新加坡和印尼等的支持，將東亞峰會成員國擴大到了十六國，在原有東盟十國和中日韓三國的基礎上加入了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印度。2006年8月召開的10+3經濟部長級會議上，日本極力推廣東亞峰會參加國（16國）的EPA構想。在日本政府提出的EPA戰略中，將實現“中日韓+東盟”經濟一體化作為核心目標，但最優先目標是首先實現與韓國、東盟主要成員（新加坡、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之間的雙邊EPA，初期并沒有將中國列入建立東亞EPA的對象范圍內。

從談判對象選擇上，能否掌握主導權是日本選擇東亞EPA合作伙伴的基本標準。日本認為，與中國、美國和歐盟等大國（地區）相比，在與韓國、東盟的雙邊交涉中仍能掌握主導權和控制權。實際上，一國主導的一體化框架并不適合東亞地區的特點。從目前日本的對外經濟關系看，中國等大國正是日本最可能從市場開放中獲益的對象。因此，日本很可能會為受主導權因素的制約而付出昂貴的機會成本。

三、東亞EPA戰略的評價

1.日本制定的新戰略，初期將中國排除在優先對象之外，將會使日本失去很多從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中獲利的機會。中國是日本在東亞地區最大的貿易伙伴和投資地。兩國在長期貿易、投資關系發展過程中已經形成了建立在互補基礎上的產業分工。相互間的經濟融合程度較深，具備建立雙邊或同時包括雙方的地區性自由貿易區的基礎條件。但因為日本國內“中國威脅論”的影響依然存在，同時日本還堅持認為與中國在政治、外交等方面關系還不密切。日本比較中國和韓國，發現韓國經濟實力、發達程度比較接近日本，而且韓國經濟體制、商業理念等許多方面又都借鑒日本，所以日本政府極為重視同韓國簽署東亞EPA協議，而將中國排除在優先對象之外，只作為中長期目標考慮。但如果日本政府只是出于其國內和區域政治利益需要將中國排除在優先建立東亞EPA的對象范圍之外，將會使日本失去更多的經濟利益和發展機會（見下表）。

2.選擇合作對象不以經濟利益最大化為原則。一般而言，越是經濟發展相差懸殊的國家，經濟互補關系就越強；而經濟互補性越強的國家之間，締結自由貿易協定獲得的利益也就越大。“日本在‘失去的十年’期間，嘗試的各種結構改革就是為了適應全球化而進行的。”根據研究機構的分析，由于日本與中國之間經濟互補性很強，組建中日自由貿易區將對日本經濟增長是非常有利的。然而日本卻選擇了從理論上講對日本經濟促進效果不大的韓國和新加坡，而對中國采取了“暫時不考慮”的策略。另外，日本與第一個簽約對象新加坡之間經濟上并沒有太大的利益。因為新加坡是一個廢除了絕大多數關稅的國家，日新之間貿易總額的84%已處于零關稅狀態。因此可以說日新之間的自由貿易協定更注重的是象征意義。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日本的東亞EPA戰略有其不合理之處，如果仍然一意孤行，結果將會是非常慘痛的。所以，日本在實施戰略時，應謹慎小心，將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結合去考慮，這樣才會達到經濟發展的理想效果。

參考文獻：

[1][日]外務省.日本外交年表及主要文書.下卷（文書）[M].東京:原書房，1978.

[2]劉昌黎.日本通商政策的變化與雙邊自由貿易戰略[J].日本學刊，2002，(5):46-62.

[3]王庭東.論東亞新地區主義[J].當代亞太，2003，(1).

[4]日本貿易振興會.貿易白皮書[Z]，1999.

[責任編輯 安世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