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張章寶的家鄉,很少有人稱呼他的實名張章寶,稱呼“張科長”的也不多,更多的人習慣叫他“寶哥”,不論年齡大小。“寶哥”成了大名人,連他的家鄉土默特右旗也沾了光,提升了不少知名度。
今年58歲的張章寶得過很多榮譽,立過一等功,是全國先進工作者,模范檢察官,得過“五一”勞動獎章,最近又榮獲CCTV“法治的力量·十年法治人物”特別貢獻獎。
有資料這樣描述:內蒙古自治區土默特右旗人民檢察院控告申訴檢察科科長張章寶同志29年如一日,接待來訪群眾4300余人次,處理各類來信來訪案件460余件,件件做到案結事了,沒有發生一起越級訪、重復訪。他的工作方法被命名為“張章寶工作法”。
張章寶的家是一座帶院子的平房。正房坐北朝南,通常房子的屋檐只有一層,而他的房子屋檐較長,有兩層,外邊的一層向上翻翹。這樣的好處是夏天可以有更多的蔭涼,而冬天可以有充足的太陽光照進屋里。這是張章寶親自設計的。
11月4日,張章寶和往常一樣,6點半起床,洗漱完畢,回到臥室拿出藥箱,熟練地在肚皮上給自己打了一針胰島素,數出幾片藥吃下,又把幾種顏色的藥片混在一起裝進一個小瓶子,這是他一天的藥量。身患心臟病、糖尿病的張章寶一天要吃十來次藥。
早餐后,張章寶來到辦公室,打水掃地擦桌子。他把煙灰缸洗干凈放在桌角,張章寶不吸煙,煙缸是給來訪人員準備的。
上午9點左右,辦公室來了一對農民夫婦。他們說法院查封了他們家的房子,兩個人覺得冤枉,就找到張章寶這里。請二人坐下,沏上茶水。“有啥事,您跟我嘮叨嘮叨。”張章開始詢問。原來,二人養奶牛在信用社貸了10頭牛的款,卻只拿到6頭牛的錢,信用社讓他們歸還全部款項,二人認為另外4頭牛的錢共36000元不該由他們還。這筆錢哪兒去了呢?難道有人貪污嗎?張章寶心想一定要查清。
張章寶的辦公室里,一上午來過幾撥人。臨近下午1點,情況終于查清,另外4頭牛的貸款被兩個中間人給挪用了。
中午,寶嫂和好了面,準備做燜面。由于風機壞了,張章寶回來時午飯還沒做好。于是張章寶做起了幫手,搟好面皮后切細,把面條均勻地擺放在菜上,對寶嫂說:“你的菜絲切粗了,不然我的面還可以切得再細些。”對張章寶的調侃,寶嫂只笑不答。
寶嫂名叫楊培華,當年經人介紹,這位公社書記的千金下嫁給家里只有五口泥甕的張章寶。寶嫂是位本分的女人,幾年前就退休了,從來不在網上偷菜,而是把自家房前屋后的一畝多地辦成了真實版的開心農場,餐桌上的菜都是自家產的。
下午,張章寶帶著一名同事,驅車半個多小時,來到黃河邊上的一個奶牛場。奶牛場的場主是位70多歲的老漢。按理說,上午已經查清了另外4頭牛的貸款去向,也沒有人貪污受賄,關系厘清了,誰拿了誰還,張章寶可以不用再管了。可是,中間人不肯還款。中間人是親哥兒倆,奶牛場的老漢是這哥兒倆的父親。
在奶牛場的炕頭上,張章寶與老漢聊了大半個下午。最后,老漢終于同意為兩個兒子做擔保,歸還那4頭牛的貸款。
臨走前,張章寶對信用社主任說,對待老百姓的問題要耐心地“圪倒圪倒”。意思就是“反復了解、溝通、協商,直到把問題解決”。
都說張章寶善于調解矛盾,也不盡然。2009年,在調查雙龍鎮村干部修路過程中虛報土方貪污公款一案時,就與的當地一名有名的“杠頭”杠上了。“杠頭”是對認死理愛抬杠者的稱呼。關于土方的數量認定問題,張章寶與老漢發生分歧,老漢說:“土就堆在這里,看一眼就能估算出來。” 張章寶說:“我去買頭牛,你給估一下能殺多少肉,誤差在3斤內,我請你吃肉,誤差在3斤外,你請我吃肉。”老漢不語,最后以推土機的工作時間精確地測算了土方數量。以后每當與別人談起這事,老漢總說碰到了一個真正的“大杠頭”。
手把肉是內蒙古草原的地道美食,而在張章寶的家鄉卻是“羊湯更貴”。2008年冬,張章寶到一個村子查賬,查出一張420元的白條。村干部說是買羊招待上級檢查組用的。張章寶說吃羊的人均攤,有一位就說了:“那天我沒吃肉只喝湯了,不該攤。” 張章寶道:“據說那天燉肉的火大了,羊肉都燉飛了,營養全跑到湯里,你應該攤雙份。”從此就有了“羊湯比羊肉貴”的說法。
晚6點半左右,張章寶與同事在當地一家餐廳簡單吃了晚飯,就往回趕。
今年初,張章寶突發心臟病,做了心血管搭橋手術,加上糖尿病、高血壓,著實讓大家替他捏了一把汗。張章寶閑不住,術后不到兩個月就上班了,領導和同事們怕他累著,讓他指揮指揮就行了。張章寶卻笑著說:“有了病不能怕死,因為怕死沒有用;不能等死,什么都不做,等于行尸走肉;也不能想死,應該想著做點事情。這樣活著才有意思。”
以前,不論張章寶回家多晚,寶嫂都不會擔心,而現在卻不同,她擔心張章寶的身體。
晚8點左右,張章寶家門口的燈一直亮著。聽到腳步聲,窗下的小狗歡快地叫起來,搖著尾巴追著張章寶的褲腳。張章寶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寶嫂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責任編輯:劉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