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幸福時光

布拉戈維申斯克這名字的確有點長，大部分國人為了方便，就簡稱之為“布市”。布市是俄羅斯阿穆爾州的首府，與中國黑河市一江之隔，只要江面不起濃霧，就能隔江對望。

說起布市的城市歷史，我們心里都隱隱作痛，這里原來是中國的土地，原名“海蘭泡”，1858年5月，沙俄以武力迫使腐朽的清政府簽訂中俄《瑗琿條約》，強行將包括海蘭泡在內的黑龍江以北60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割讓給沙俄。之后，沙俄將其改名為布市，意為“報喜城”。1900年7月，沙俄當局在此制造慘絕人寰的“海蘭泡”慘案，屠殺中國公民數千人?，F在，布市市是阿穆爾州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的中心。

俄羅斯人的效率

在中國口岸邊檢站，我們只用了2分鐘就順利通過海關，登上客輪。中國人和俄羅斯人分坐不同的客輪，各自依國籍登各自的船，來回運送，并不混搭。

俄羅斯的邊檢站看起來比較破舊，是一座磚混結構的老式平房。步入其中，各種噪雜的聲音不絕于耳，身邊人頭攢動，空氣污濁，除了中國來的旅游團，大多是小商販，有中國人也有俄羅斯人，他們每人面前擺放著幾個大行李，我腦海里立即蹦出一個詞----國際倒爺。

和入關的一樣，中國人和俄羅斯人還是分不同的通道邊檢，但過了許久我們這邊的隊伍還是一動不動，導游說要耐心等，俄羅斯人的特點就是拖拉，仿佛他們的時間永遠用不完。

我們就在嘈雜的人群中等著，忽然，一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女孩從我旁邊吃力擠過，奇怪的是，大熱天她身上居然穿著好幾件衣服，再看看周圍，這種裝束并不少見，后來我才知道，按照俄羅斯的規定，穿在身上的衣服是不收稅的。顯然她們是在合理避稅。

半個多小時后，我們的通道才開放，而就一本簡單的護照和一張健康證，那俄羅斯女邊檢員卻能看了又看，慢騰騰地蓋過境章。等大家都搞定，近2個小時過去了。

一座簡潔的城市

布市并不大，在去賓館之前，我們的車兜兜轉轉不到一個小時，就遍及了這個城市的東西南北。

整個城市多是三四層樓的建筑，除了岸邊幾座中國福建人開發的高層樓盤，城中幾乎看不到什么高樓。但是城市給人的感覺極為整潔，道路平坦，樹木蔥蔥郁郁。樓與樓之間，樓與道相對，道與道交匯，疏朗有致，毫無擁擠的感覺。一些樓道之間還是泥土地，但被良好的植被掩蓋其中，感覺不出有任何的塵埃飛揚。老式的俄式建筑墻壁上大都有藤類植物蔓延而上，沒有規則，沒有重復，泛出青翠的綠色。

我們住在市中心的友誼賓館，我住的七樓房間正對著黑龍江，能清楚看到黑河高聳的樓房。這個酒店在當地算是不錯的，但除了大堂看上去這百年歷史的酒店有點檔次外，房間的結設施配套卻是簡單到極致。大約十平方米的房間內一張窄小的木板床，一臺老舊的東芝牌14寸彩色電視機，一臺中國產電風扇，如此而已。雖然條件簡陋，卻十分干凈，沒有灰塵和異味，甚至非常安靜，偶爾遇到俄羅斯人，總是輕手輕腳，輕聲說話。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張小床，甚至比我家的兒童床還窄小，想想俄羅斯人人高馬大，這樣的小床如何能睡得安穩。后來了解到俄羅斯的睡床普遍窄小，他們的觀點是，寬敞的床只能滋生懶惰。

懷舊的游覽

布市的主要景點相對集中，因此就算是走馬觀花般的游覽，也不必行色匆匆。

俄羅斯人大多信奉東正教，所以城市的教堂一定是當地城市最為著名的建筑之一。導游帶我們參觀的是一座新教堂，兩個瓦藍色八面錐塔高聳著，主樓上還有幾個副塔，每個塔頂有著如洋蔥狀的塔尖，正因為此，這個教堂也有“洋蔥”教堂之稱，每個“洋蔥”金光閃閃，據說共用了8公斤的黃金，因為教堂的建設、維護經費全部來自社會募捐，一般都允許外人參觀，但在院墻內，拍照是不被允許的。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老教堂，雖然體量小了很多，但作為蘇維埃政權下的幸存物，更是具有歷史意義。

勝利廣場的凱旋門我們在黑河就能清楚看到，凱旋門始建于1891年，當年是為了紀念沙皇尼古拉二世來此訪問而建，十月革命后被摧毀，2005年按照原來的樣式重建。廣場上有一個反法西斯勝利的無名烈士紀念碑，紀念碑下有幾束鮮花，導游說這些是新婚夫婦放的。在布市，凡是青年男女結婚，小夫妻都會自愿到這里給先烈鮮花，意為不忘歷史，緬懷先烈，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勝利廣場旁邊有幾處布市早期的建筑物，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在布市，這樣的建筑只能修繕，不能拆除，這是一種對歷史的尊重和保護。其中一座巴洛克風格的建筑之旁的花園內有一座列寧等身塑像。

列寧廣場與勝利廣場相隔不遠，也是緊鄰江畔，是一處街心花園式的敞開的園林。廣場左側也有一座列寧銅像，他站立在高臺上，像電影里一樣伸出右臂向大家招手。旁邊是寬廣的道路，路對面是布市市政廳和議會大廈，我們戲說列寧這樣的手勢很像在攔出租車呢。

在俄羅斯家庭做客

第二天早飯后，我們出城到城外的俄羅斯農家做客，車從結雅河大橋上駛過。結雅河是黑龍江最大支流，河岸零星停著各種小車，再往前走，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點綴著幾個小湖泊，鄰近的可以看到車輛和游人。導游說俄羅斯人一到周末往往就驅車到郊外度假。布市一般公務員的月薪在1萬元人民幣左右，日常消費比我們高三分之一，因此周末也有不少人去中國黑河度假。但汽車卻便宜，尤其是日本二手車是完全免稅的，價格在三、五萬元人民幣左右。我們在布市街上幾乎沒有見到寶馬、奔馳等高檔小車，大部分是日本車。

大約半小時后，我們的車子在一處較大的村莊停下，村莊約有四五十戶人家，各家都有一個大院子。新房子多半是磚木結構的小型獨立建筑，舊房子中有不少是俄羅斯特色的“木刻楞”——全用木材建造的房子。

我們走進一戶“木刻楞”家，主人是一位年近70歲的老太，見到我們喜笑顏開，盡管我們語言不通，但微笑卻令人溫暖。

她家的宅旁園地很大，用木頭籬笆圍著，旁邊種滿各種顏色的小花。院里只有一只大狗和一只小貓。房子后面是一片菜園，種有各種蔬菜水果。

房間內很干凈，各種物件排列得整齊有序，雖然沒有什么高檔的電器，但一些俄羅斯特色的掛毯很是吸引我們的眼球。

老太很健談，只是我們實在聽不懂她的語言，而她除了一句“你好”之外，也只能是聳聳肩搖搖頭，表情很可愛。

除此之外，屋內最顯眼的就是取暖設備，看似簡單卻功能強大，既能取暖也能做飯。布市的冬天非常寒冷，取暖是生產生活的一個重要方面，政府和居民都不敢大意，所有建筑物從設計起就充分考慮到了保溫和取暖的需要，以確保人們能夠熬過漫長的冬季。

責任編輯：劉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