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有為 (安徽大學經濟學院 安徽合肥 230039)
在傳統發展觀中,發展的涵義基本上就是經濟增長,衡量發展的一般指標就是經濟增長總量和經濟增長速度。在這一發展觀下,經濟學意義上的“效率”,基本上是指生產性效率,通常被簡單地定義為:“資源投入與產品產出之比”。“公平主要強調的是收入差距的大小,關注的是結果的公平。”
公平與效率的關系,二者既有對立的一面,也有統一的一面,但不是一種簡單的對立統一關系,而是一種建立在多層面基礎上的對立統一與交錯互動的關系,且在不同的層面,這種互動關系具有不同的特征。
首先,公平包括起點公平、過程公平與結果公平。人們越來越關注起點公平。其次,公平是指按照一定的社會標準(法律、道德、政策等)、正當的秩序合理地待人處事,是制度、系統、重要活動的重要道德品質。公平包含公民參與經濟、政治和社會其他生活的機會公平、過程公平和結果分配公平。
其次,公平的經濟學含義:相比較而言,公平在經濟學中的定義要模糊很多。在公共經濟學中,公平可以被理解為:一個人的付出的稅必須與他的賦稅能力和他所得到的(必然享受的公共產品或服務)相一致。不難看出,“賦稅能力”和“他所得到的”本身就不是很一致。公平又可以被區分為橫向公平和縱向公平。橫向公平:“相同”的兩個人,應該付同樣的稅,顯然,對“相同”的解釋是有很多空間的。理論上,“相同”應該指的是“能力”的相同,通俗地說也就是賺錢的能力相同,但是,能力通常是無法準確觀察到的。所以一般情況下,把“相同”解釋為“收入的相同”。縱向公平:有能力多繳稅的人,應該多繳稅。通俗地說,就是富人應該比窮人多納稅。橫向公平經常是被打破的。比如:一個能力差但勤奮的人,工作l0小時賺了100塊,而一個能力強的人工作5小時也賺了100塊,他們倆都得納同樣的稅,這就是一種橫向的不公平。因此,在經濟學中,公平一般是指縱向公平。顯然,經濟學中的公平,和我們日常說的公平、均等、平等這些概念是不同的。
羅爾斯提出了兩個正義原則,并且先后有過多種表述。他在《作為公平的正義——正義新論》中作出的最新表述為:每一個人對于一種平等的基本自由之完全適當體制都擁有相同的不可剝奪的權利而這種體制與適于所有人的同樣自由體制是相容的;社會和經濟的不平等應該滿足兩個條件:第一,他們所從屬的公職和職位應該在公平的機會平等條件下對所有人開放。第二,它們應該有利于社會之最不利成員的最大利益(差別原則)。按照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公平是人們對社會事物進行價值評價時表現出來的觀念,是一種價值評價形式,一種思想意識。它可以是一種公平感,也可以是一種學說、理想、主張以及體現為一定的制度等。公平是歷史的、相對的,不是永恒的。公平是歷史發展的產物,不同社會、不同階級甚至不同的人,對公平的理解是不同的。公平受制于一個國家特定的社會經濟結構、政治結構、文化結構等,具有相對性、歷史性和客觀性。公平的標準也隨著歷史的演進而不斷更新,隨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補充新的內容。
我們應當歷史的,辯證的看待效率與公平的問題。在改革開放初期,“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是進一步擴大和深化改革的強力推進器,是合理的,也是必然的。但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完善,在經濟飛速發展的同時,也出現了大量的社會問題。比如,居民收入差距過大,在收入分配領域中還存在著分配不公、分配秩序混亂、分配格局不合理等問題。這都提醒我們必須對“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有一個重新認識,它的提法已經不適應中國目前的社會實際。
我國結合自身的基本國情提出了科學發展觀,堅持“以人為本”,追求“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因此,在新的形勢下定位,經濟“效率”就不只是單純的生產性效率,而是指包括多重經濟價值在內的社會綜合性的肯定效應。這種綜合性的肯定或積極的效應,不僅僅表現為社會生產上資源投入與產品產出的高比例或高生產率,而且體現在“合理高效的整體資源配置,高的資源投入產出比例,國民經濟的持續增長”等綜合指標方面。追求與實現這樣的綜合“經濟效率”必然要考慮市場分配、政府調控社會公平分配,合理的貧富差距、充分就業、物價穩定或低通貨膨脹等因素。公平在經濟學中主要是指社會分配領域的公平合理性,更具體地說,就是社會經濟利益的公平分配問題。如果公平概念的一般意義是指權利與義務的恰當分配的話,那么在經濟領域,權利已經被具體化為實際的經濟利益,而義務則已然被具體化為一種與獲取經濟利益相對應的經濟責任承諾。
我黨在對待公平與效率的問題也是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黨的十七大對社會公平給予了高度重視,在黨的文件中第一次旗幟鮮明地指出:“實現社會公平正義是中國共產黨的一貫主張,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大任務”。并強調“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明確摒棄了原先“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提法。這對我國的國有企業改革指明了道路方向。
首先,初次分配重效率、再分配重公平的定位不妥。社會收入分配中的初次分配是基礎性的分配,如果不重視初次分配領域當中的公平問題,便會拉大貧富差距,造成大量的社會不公現象。并且,初次分配領域不重視公平問題,不僅會直接、不恰當地造成貧富差距過大,而且還會增大再分配的難度,從而形成整個社會范圍內的嚴重問題。比如,我國房地產行業、煤炭行業中的一些企業主以及一些壟斷性行業之所以能獲得暴利,顯然是初次分配領域中的不公所導致的。尤其需要注意的是,目前的再分配體系還遠遠不夠完善,再分配所發揮的調節和矯正作用對收入差距的影響相當有限。在這種情況下,初次分配領域不重視公平問題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就更加嚴重。由此看來,籠統地談論初次分配重效率、再分配重公平的觀點在理論上已經不適應中國目前的社會實際。因此,很有必要矯正這一觀點。只有充分重視初次分配領域中的公平問題,才能遏制社會貧富差距過大的趨勢,也才能保證中國社會的安全運行和健康發展。
其次,強調“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在實際經濟生活中會產生某些與原先意圖不一致的負面效應。在私營、外資企業中,“效率優先”成了利潤優先,“兼顧公平”成了可以輕視乃至忽視對雇傭工人的公平。某些企業違反勞動法,嚴重損害職工權益。如隨意延長勞動時間,超額加班加點而不付或少付加班費,壓低和拖欠工資,甚至侵犯工人的人身自由。而某些主管部門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漠視職工權益受損的現象,在他們心目中,“效率優先”就如某些學者所講的發展生產優先,“兼顧公平”就是公平與發展生產相比,是次要的事情。某些縣鄉基層干部,為滿足開發商的需要,打著“發展生產第一、公平第二”的旗號,隨意廉價奪取農民的土地。目前,強調社會公平、公正,強調就業和分配公平,強調縮小過大的收入差距,應當成為從中央到地方、到基層、到企業的共同理念。
通過以上分析,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對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起過積極作用,但其自身有著明顯的局限性。正是這些局限性,使得“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提法不利于中國現階段和未來社會經濟的安全運行和健康發展。所以,現階段我們應當作出必要的矯正,從“效率優先,兼顧公平”向“效率與公平并重”轉變。
傳統體制下的勞動制度是協調工業化和公平兩個目標的結果。一方面,它實現了收入的均等化,避免了其他國家在工業化進程中遇到的嚴重城市化問題。另一方面,也存在著勞動力的不流動、負激勵和微觀無效率等問題。對傳統體制下勞動制度的評價有助于我們今天對勞動力市場制度的功能的全面理解,僅僅局限于提高勞動力配置效率可能會產生一系列社會問題,需要政府通過勞動力市場制度來調控勞動力市場。
然而,現今過度強調效率,忽視公平。實踐證明,居民收入差距、城鄉差別正在逐步拉大,居民增收問題已成為我國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巨大障礙。因此,必須把握好分配制度的效率與公平的關系。如近年來,國有企業高管薪酬話題一直比較敏感。由于市場化程度不高,薪酬、福利科目復雜,內部層級差距不合理等現象讓國企高管年薪制度備受爭議。因而,當下,我國政府力圖通過對高管薪酬管控范圍的持續“擴容”逐步改善高管的激勵體制。
為解決近年收入分配狀況惡化、貧富差距不斷擴大的問題,十七大首次提出在初次收入分配中也要實現公平與效率的統一,一方面,初次分配的基礎仍然是效率,這也是一種公平;另一方面,分配差距拉大很大程度上是沒有真正體現效率,是一種不公平。因此,解決公平問題,深化改革,按市場經濟要求建立一個科學合理的分配體制,充分發揮政府在緩解收入分配差距中的職責和作用。
公平需政府主導,而效率需市場主導。所以,公平與效率的關系,也是政府與市場關系的一個折射。政府與市場是兩種配置資源和協調社會經濟活動的主要機制或制度安排。然而,市場調節具有自發性,而政府調節具有自主性;市場調節更多體現的是微觀效率問題,而政府調節需更多體現宏觀效率和公平問題。因此,政府與市場的作用,二者既具有互補性,也具有替代性。在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中要切實處理效率與公平的關系,使得我國的經濟能夠得到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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