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國君,田 珍
(蘭州商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我國勞動力要素流動對產業區域分工的影響綜述
師國君,田 珍
(蘭州商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現以比較優勢理論、規模經濟理論、內生演進理論、要素分工理論為分析基礎,結合中國的實際來說明勞動力要素流動對產業區域分工的影響。勞動力的有效流動和轉移是促進經濟發展和產業水平提升的一個重要途徑。如果我國提升產業價值鏈,提高東部地區的產業結構發展水平,同時促進傳統產業在中西部地區的發展,那么技術熟練勞動力將會從中西部地區向東部地區轉移,而非技術熟練勞動力在中西部地區也可以獲得相對較高的收益,其轉移的速度就會減慢,并由此促使一些產業從東部地區向中西部地區轉移。
區域要素流動;勞動力流動;產業區域分工
自20世紀80年代后期以來,我國區域要素流動經歷了流動規模越來越大,流動成本越來越低的發展過程。勞動力要素區域流動對2個地區的市場規模、要素相對稟賦、中間產品生產等各個層面均造成顯著影響,同時也是影響地區產業分工的重要因素。區域要素流動是指可流動的區域經濟發展要素在區內和區域之間進行空間上的位移、優化配置,是具有比較優勢的要素超越本地要素市場,向更廣大區域市場的擴展[1]。區域要素流動有2種表現形式,一種是生產要素本身流動,而生產要素所有者不流動;另一種是生產要素及生產要素所有者一起流動[2]。本文的勞動力要素流動特指勞動力要素基于市場規律而進行的跨區域流動。中國勞動力要素流動包括技術熟練勞動力轉移和非技術熟練勞動力轉移,本文定義的非技術熟練勞動力移動特指離開戶籍所在地(鄉鎮)半年以上的非戶籍遷移者,而戶籍遷移者一般作為技術熟練勞動力轉移[3]。產業區域分工是指一定的產業生產部門固定在一定的地區而形成的空間形式上的社會分工,包括產業間分工、產業內分工、產品內分工等[4]。
綜觀現代經濟學的各種流派,現從以下4條路線分析說明勞動力要素流動與產業區域分工有關的理論。
李嘉圖假設勞動力要素可以在部門間流動,但不能在區域間流動,認為產業國際分工是基于技術差異的勞動生產率的比較優勢。赫克歇爾·俄林假設勞動力和資本2要素可以在部門間流動也可以在區域間流動但不能在國際間流動,認為即使缺乏外生技術比較優勢,勞動力要素稟賦仍然決定了商品的價格,并由此決定了產業分工。薩繆爾森·瓊斯的特定要素模型假設了勞動力要素可以在部門間的流動,認為勞動生產率和資源差異是分工的基本原因,商品貿易和分工是要素流動的替代形式。Falvey-Kierzkowski模型在產品質量垂直差異模型的基礎上又考慮了生產單一同質產品部門的情況,認為產業間分工和產業內分工都是由要素稟賦比較優勢引起的,商品貿易替代要素流動,中間產品分工通過區域貿易來完成。這些理論認為比較優勢是產業區域分工的內在原因,要素流動和產業區域(國際)分工可以相互替代。勞動力從豐富的地區向相對稀缺(資本相對豐富)的地區轉移,然而現實的證據表明要素流動和產業區域分工并不存在嚴格的替代關系。
馬歇爾認為行業聚集可以促進專業化勞動力市場的產生,促進技術知識的溢出效應,由此促進產業聚集,推動地區產業分工。以克魯格曼、赫爾普曼、格羅斯曼為首的新貿易理論H-K模型,以不完全競爭、規模報酬遞增、聚集外部要素為基礎,強調規模經濟對區域分工的作用。Krugman、Vemables、Fujita、Krugman和Vemables的垂直核心-邊緣模型認為,地區內制造業產品的種類數與其勞動力數量成正比。新經濟地理學模型假定勞動力要素(僅限于技術熟練勞動力)可以在區域間流動,通過內部規模經濟使得要素價格在聚集階段趨異、在擴散階段趨同[5]。這些理論認為規模經濟、市場的壟斷程度是國際貿易和產業區域分工出現的基本原因,主要是利用微觀產業組織理論和市場結構理論來解釋產業內分工,認為由于東部地區的回波效應,中西部地區產業發展和分工深化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但是用這來解釋中國的要素發展和產業區域分工并不適合。如中國戶籍制度的改革大大提高了勞動力的流動性,勞動力供給彈性很大,產品的出口有著較強勞動力供應的支撐,從而相對較高的需求并不會導致較高的工資,這一點與克魯格曼的新經濟地理學模型有所不同。
斯密猜想勞動分工受到市場范圍的限制,而市場的大小由人口數量和運輸效率決定,這實際是一種基于內生比較優勢導致區域分工的理論。貝克爾、楊小凱和黃有光等用數學化的超邊際分析方法,分析了分工的演進是專業化的收益和交易費用兩難沖突折中的結果,試圖通過勞動力要素的2面性,分析分工的2面性,并將其內生化,認為分工遞增的收益來自于“干中學、熟能生巧”[6]。Kim研究表明,在美國一體化水平很高的情況下,區域勞動力自由流動可以推動產業內貿易的提高。但隨著一體化的進一步推進,美國制造業迅速向東部地區、南部地區擴散,產業集中率急速下降,制造業分工程度減弱[7]。這些理論的支點就是尋求分工的交易費用和分工收益的平衡,并從交易成本、產業組織等微觀領域入手,揭示了分工內生演進的過程,抓住了分工的內生本質,利用中間產品、迂回生產、市場規模的內生性,闡述了分工的內生演進與產業區域分工的關系,但也忽視了分工的外生要素流動對分工的內在影響。
產業鏈分工在區域之間表現為不同層次的工序對投入要素的組合及比例要求不同。產業鏈分工程度越深,中間產品的專業化越高,需要的要素組合就越專業化,那么地區和國家間對特定要素的需求就越強化。所以,產業分工發展到現階段,有學者提出一個新的分工方式—要素分工。要素分工涵蓋2層含義:一是不同國家以不同的要素參與國際分工,這些要素主要有勞動力、資本、土地等;二是不同的國家生產最終產品的不同環節,國家之間發生生產環節、生產工序的分工。如果參與內陸地區的要素分工,那么既可以降低對其他國家的依賴,減少風險,又可以減少與發達國家的貿易摩擦[8]。隨著中間產品、零部件貿易的發展,現今的國際、區域分工已經不是以產品差異為基本特征的分工,而是以生產要素差異為基礎的分工[9]。
要素成本的差異、最終需求的不可移動、聚集不經濟、低工資等都是導致產業空間分散的因素,所以勞動力要素流動對產業區域分工有著深遠的影響[10]。中國漸進式改革逐漸減弱了地方政府進行地區封鎖和區域貿易保護的行為,傾向于通過區域專業化分工發揮各地的比較優勢,勞動力要素的差異及流動與產業區域分工有著密切的聯系[11]。中國地區產業分布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生產力要素在東部沿海地區集聚所致,體現為東部沿海地區農村勞動力向當地城鎮轉移、中西部地區農村勞動力向沿海地區轉移,勞動力流動與產業集聚呈現了一個正反饋機制[12]。流動勞動力對產業間分工的作用越來越大,貢獻度比資本要素大得多。農村剩余勞動力從中西部地區向東部地區流動,在流動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將會出現劉易斯拐點[13]。由于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勞動力市場的表現進一步驗證了劉易斯拐點的到來,而所謂由金融危機引發的“民工荒”現象,可能是對正常的春節期間民工提前返鄉現象的誤讀[14]。由于運輸成本差異,制造業在沿海地區選址有優勢,而這一優勢和高勞動力流動成本一起形成了新空間“二元”結構,國內勞動力的流動成本和運輸成本對產業集聚以及產業區域分工有著重要的影響作用[15]。
要素流動的過程就是一個收入效應發生和轉移的過程,地區間的要素收入分配通過影響收入效應的發揮而極大地影響地區產業分工的發展。所以,要提高農民工的地位,加強他們的收入保障措施,按照農民工市民化的思路推進城市化進程,這對于我國的產業升級、產業轉移、發展方式的轉變都有極其深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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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246(2010)20-015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