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消退的分析

劉紅波韓美佳

（1.北京體育大學研究生院，北京 100084；2.上海體育學院研究生部，上海 200438）

對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消退的分析

劉紅波1韓美佳2

（1.北京體育大學研究生院，北京 100084；2.上海體育學院研究生部，上海 200438）

在西方體育科學化的推動下，武術套路以其獨特的風格加入現代競技體育的行列有已50多個春秋的歷程。然而，伴隨著現代競技體育運動的快速崛起，競技武術套路發展中存在的弊端愈來愈尖銳。理論上的困惑和現實的窘迫，迫使我們對競技武術套路進行反思。文章立足于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的消退這一現狀，采用文獻資料法、邏輯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問題癥結之所在，進而希冀為競技武術套路的發展提供一定的理論根據。

競技武術套路 技擊價值 消退 競賽規則 措施

1 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概念的界定

1.1 從武術相關術語中追尋競技武術套路中的技擊價值

普通高等學校體育教育專業主干課系列教材《武術》認為：“武術是以技擊動作為主要內容，以功法、套路和搏斗為運動形式，注重內外兼修的中國傳統體育項目。套路運動是指以技擊動作為內容，以攻守進退、動靜疾徐、剛柔虛實等矛盾運動的變化規律為依據編成的組合及整套練習”。競技武術套路是武術套路與競技體育相結合的衍生物，是競技武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在傳統武術的基礎上吸取了其它文化營養并借助于競技體育規則的的杠桿作用發展起來的運動項目。欒麗霞等將競技武術套路定義為：“以具有攻防含義的動作為主要素材編排而成的以競技比賽為主要特征，以創造優異運動成績、奪取比賽優勝為主要目標的成套練習形式的競技體育項目”。上述定義首先肯定了競技武術套路中的動作必須具有一定的攻防含義，這與武術的本質特征——技擊性是十分吻合的。換言之，競技武術套路中的動作內容必須得承載一定的技擊價值。

1.2 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的涵義

平時，我們經常提到技擊價值，可一旦細思起來，則發現其涵義很復雜，因此，我們有必要對“技擊價值”的涵義進行理論上的界定。技擊價值是以具有攻防含義的動作所內涵或外顯的對于主體攻擊或戰勝對手有一定積極意義的取向。顯然，這是從兩個維度來對競技武術套路中的技擊價值進行闡釋：一是外顯維度，像“踢、打、摔、拿、擊、刺”等外顯的攻防動作；二是內隱維度，即動作中內含的、潛在的攻防技擊原理。像“驚上打下、聲東擊西、剛柔相濟、動靜疾徐”等攻防原理。明代的唐順之在《武編·拳》中說到“拳有勢者，說以為變化也……可以守、可以攻、故為之勢。作勢之時有虛有實，所謂驚法者虛，所謂取法者實也。似驚而實取，似取而實驚，虛實之用，妙存乎人。故拳家不可拘泥里外圈，長短打之說，要須完備透曉，乃為作手”。由此可知，明清時期武術理論中的“拳勢”是指“拳路”動作中的攻防結合的虛實變化，是技擊法術的生生變易，更是對技擊價值的追求與表達。

2競技武術套路發展的誤區——技擊價值的消退

“我們在欣賞競技武術這朵時代之花時，也應看到其偏頗發展所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首先，競賽套路基本上是以新編長拳為樣式，它對傳統武術的技法結構進行了過濾……”，其中與武術的本質產生的最大的游離便是其技擊價值的消退與缺失。這便是競技武術發展的誤區之所在。

2.1 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存在的必然性有其自身的歷史繼承性

2.1.1 競技武術套路發展的基礎

談到競技武術套路的發展基礎，也就是涉及到競技武術套路脫胎于何種母體和歷史繼承性的問題。從歷史淵源上看，競技武術套路運動是在中國武術史上出現的“練為戰”和“練為看”（或“擊的套路”和“舞的套路”，這兩種術語只是在語言表達上的不同而已，其所指是一致的。）兩種套路形態相融合的基礎上并借助于現代競技體育的運行模式發展起來的。周偉良認為“中國武術套路的技術構成和價值追求，從總體上看它是一個以‘練為戰’和‘練為看’為相互補充而存在的二元結構”。蔡龍云先生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提出“形式上我國武術從創始到現在，始終是遵循著擊和舞的兩個方向發展”。所以，從競技武術套路發展的基礎上來看，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存在的必然性有其自身的歷史繼承性。

2.1.2 技擊價值的流變性

技擊價值在中國武術套路發展的不同歷史形態上具有不同的歷史流變性。“擊的套路”和“舞的套路”是中國武術套路發展的兩種主要的形態，二者對技擊價值的追求是不同的。

陳立新在《套路說，我姓武》中認為，套路乃技擊之法門、武術之根本。從武術套路發展的歷史淵源上看，武術套路是人們把“臨敵實用的”的技擊技術編成套路來進行練習，目的是防止在真正的實踐中“猶恐臨敵掣肘”。“武術發展至兩晉，已積累了相當豐富的技擊經驗，不少武術家把攻防格斗的技術的精華動作用套路形式串聯起來，將其要領總結成口訣和秘法，便于記憶和掌握，于是出現了某些武術程式和套路。……有的則以舞的形式進行成套性練習和表演，以鞏固其攻防經驗。但以后隨著表演增多，為了達到引人入勝的表演效果，套路中放進了不少‘花法’動作，增加了不少回旋、拋擲動作使套路表演更顯驚險、更具表現力”。到了唐宋時期這種以主要承載攻防技擊經驗和規律的套路中的“花法”逐漸增多，技擊動作所衍生的藝術表現力愈加濃厚。盛唐時期公孫大娘的“一舞劍器動四方，……天地為之久低昂。”觀眾甚多有萬人空巷之況。到了宋朝街頭多有賣藝打套子的場面，為了吸引觀者“花法”愈來愈多，驚險，扣人心弦。到了明前期花法武藝更加盛行，逐漸地武術套路的發展有了舞的方向藝術表現效果更加強烈更加誘人耳目。但是武術套路蘊含的技擊價值始終沒有銷聲匿跡和衰微。如程宗猷編著《單刀法選》時曾對日本的刀法進行了中國武術套路形式進行了改編和篩選。“雖云招招實用，獨恐臨敵掣肘，故列成刀法一圖”。又如明朝著名抗倭將領戚繼光吸取眾家之長創編了“如常山蛇陣法”的勢勢相承遇敵制勝變化無窮的三十二勢長拳。后來陳王廷吸取其中29勢又經過創新而創編了陳式太極拳，技擊價值甚高。王宗岳在《太極拳論》中說道：“由著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貫通焉”，充分說明了武術套路的演練者對技擊價值的追求。

由此可見，武術套路先是凝結著中華民族數千年來對攻防技擊這一客觀規律的認識和總結，再次才是“舞”或“花法”成分的衍生。技擊價值是武術套路最重要的承載物，而“舞”的藝術表現是對它的修飾和烘托。

2.2 競技武術套路的時代使命決定了其技擊價值的存在

競技武術套路是中國傳統武術套路發展的時代之花，它引領著中國武術發展的潮流，同時也肩負著將中國武術傳播與世界的時代使命。競技武術套路是中國武術對外交流與傳播的重要途徑之一，也是西方人了解和學習中國武術的一個重要窗口。若認為競技武術套路是中國武術的全部卻是大錯特錯矣！正如“管中窺豹，略見一斑”！競技武術套路運動只不過是中國武術的一個元素而已，切不可以一概全，更忌“全不見梅棗，便自謂窮盡酸甜之理”。競技武術套路是在擊和舞相融合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擊中有舞，舞中寓擊，擊為主，舞為輔。“作為套路的舞，在功能上在于動作的優美，氣勢雄健，能給人以極大的感染力，是技擊反映在舞中的表演藝術”。

而正是這一元素帶領著中國武術一步步走上國際舞臺。“武術源于中國，屬于世界”，這是多么讓國人為之驕傲和興奮的一句話。

武術的本質在于它的技擊性。恰如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技擊價值不復存在了，那么我們將如何定位競技武術套路呢？所以說，技擊價值仍是競技武術套路的必有之功能。這不僅關乎競技武術套路的自身屬性的關鍵之所在同時也是它的時代使命之所需。

2.3 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的消退

現代競技武術套路在競賽規則的杠桿作用下過度追求“高、飄、旋”的技術風格，以致在整個套路編排上除了“旋子轉體720”、旋飛腳720接劈叉”、“擺蓮720接馬步”等一些高難度動作，其余就是一些過度性的虛擬純藝術化的動作外，那些體現“踢、打、摔、拿”四大技法的動作寥若晨星難以再尋覓武術的本質韻味。武術套路的所蘊含的精華—技擊價值已被舞蹈化、體操化的風格所侵蝕。2002年出臺的《武術競賽規則》中的武術套路的難度系數、技術參數等評分標準幾乎完全仿照體操競賽規則，套路動作體現的技擊價值未能成為評判比賽優劣的內在標準。競技武術套路的發展沉溺于動作的藝術化、體操化，武術攻防技擊性的特征未能得到充分體現。

技擊價值的消退和淡化必然使競技武術套路和武術的本質特征之間產生游離，并進而導致了一系列不良影響，最終自己將自己推入一條越走越窄的小胡同之中。進奧不成功也難免讓人語噎，被人拿作戲虐的“把柄”。

3 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消退的原因

如果我們在前進的路上遇到了挫折與坎坷不加反思和總結，我們踏上的將是一條不歸之路。究其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消退的原因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說。

3.1 競賽規則的杠桿效應

競賽規則的演變對競技武術套路的形成與發展起到了重要的導向作用，它是競技武術套路的指揮棒。特別是1973年的武術競賽規則設置了“出色完成難度動作和創新動作的評分”后，運動員為了爭分奪牌在套路中添加了不少花哨的高難度動作，演練用的器械也愈來愈輕薄細小，技擊價值明顯淡化。為了遏制這種勢頭的蔓延，1986年的全國武術訓練工作座談會上提出“突出項目特點，加強攻防技能，嚴格動作規格”的技術發展方向。但是進入90年代，為了使武術早日進入奧運會，“高、難、美、新”的技術風格有進一步被強化。1996年出臺了第七部《武術競賽規則》實行切塊打分，增加了指定動作與創新難度，競技武術套路的模式更加大膽地綜合、借鑒、吸收其它競技體育項目的特點（特別是體操項目），朝更加淡化技擊價值的方向發展。進入21世紀后，競技武術套路的競賽規則在1996年的基礎上做了較大的改變，但規則中難度動作占的分值仍然很高，運動員演練的套路大多追求剛健有力的藝術美和驚險動人的難度美，很多動作根本沒有技擊含義，與武術的本質特征相去甚遠。“競技套路已發展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難美表現性競技體育項目”。

3.2 競技武術套路的編排存在不合理性

競技武術套路編排中存在的最大不合理性在于動作技擊價值的淡化和文化底蘊的膚淺虛華。編排的“技擊”動作是技擊價值的藝術化再現，許多動作已找不到技擊的影子了。出現了體操化、舞蹈化、技巧化的味道，也并未表達出中國特有的文化藝術氣韻。如果競技武術套路的編排者對套路動作所應容納和承載的內容理解不透，盲目地借鑒吸收一些高難度的花樣動作只追求“花哨”之美，便如同是“拾了一粒芝麻掉了一個西瓜”其后果恰如其反。

3.3 教練員的訓練思想對競技武術套路中動作的技擊價值的忽視

影響運動員競技水平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教練員的水平即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教練員是站在訓練工作的第一線，進而可以說教練員的訓練思想對運動項目的技術風格有重要影響，教練員如果沒有堅實的專業知識和豐富的實踐經驗，則很難把握不同套路項目的技法要求，其最終結果也將宏觀地表現在運動員的技術風格和價值追求上。競技武術套路基本上是以新編長拳為樣式，它對傳統套路中的一些技法結構進行了過濾和篩選。長拳套路講究放長擊遠、遐舉遙擊、進退疾速，具有以快制慢先發制人的特點，都蘊含著攻防戰略和技擊含義，而傳統武術套路是前人總結概括出來的技擊動作的精髓具有豐富的技擊含義。許多競技武術套路中的動作都能在傳統武術套路中找到原形，如果教練員對某一個動作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教動作形式而不知技擊原理，只追求動作形式的花哨而不知套路的技擊之美，忽視套路中的技擊價值，那么如何讓那些運動員在套路演練中來表達出虛實相間的攻防變化呢？

3.4 受國家政治環境和時代發展的影響

現代競技武術套路是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受特殊的政治環境影響而逐漸形成的。當時，武術不允許講技擊，武術對抗形式比賽被取消，武術套路被引向“質量高、難度大、形象美”的方向。受此影響逐漸形成了追求“藝術化”的競技武術套路。受國家行為驅動，這種套路在其發展中，一日千里，日新月異，并一度成為中國武術發展的主流，因此競技武術套路具有強烈的“官文化”色彩。

承認世界上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一切都處于發展變化之中，那么我們也不必用19世紀的眼光來看待21世紀的競技武術套路。冷兵器時代武術套路的技擊價值是非常突出的，它所包含的一些攻防格斗技巧常用于人與人之間的搏擊。上至國家下至團體、個人為了自身的安全利益都非常重視武術的技擊價值，《孫子兵法》中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管子》中說：“國富者兵強，兵強者戰勝。”又如少林派武術套路結構短小精悍，嚴密緊湊，巧妙而多變，絕無松、懈、空、散、滯之弊，進則有法，一氣呵成，注重技擊立足實戰。套路動作中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腿，皆攻守兼備，攻中有守，守中寓攻；反對花架子，主張簡潔，質樸無華，很少大開大合，并總結出“渾身無處不是，人身上下有十拳之說”。整個套路演練起來有氣貫長虹之勢。可見少林武術套路的這些技術風格、特點都是為了適應搏擊所需。

隨著時代的發展，冷兵器時代的結束，到了現代和平發展成了時代的主流。娛樂、健身已成為人們業余生活的主旋律。人們習武的價值追求已發生了轉移，故而武術套路的的健身、表演、欣賞、娛樂的價值功能成為其發展的主要方向，淡化了技擊價值。正如較早對武術功能價值較為系統研究的李成銀教授所說“跨入近代以后，隨著火器的大量輸入，冷兵器時代的結束，自此中國武術的文化的價值開始了根本性的變化，即有軍事使用功能為主向社會精神文明功能為主轉化”。現代競技武術套路中的技擊價值已不能和冷兵器時代的武術套路同日而語了。時代環境氛圍和人們精神生活需要的改變為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的淡化提供了溫床。“攻防技擊性作為武術的特點，將永遠存在。如果動作沒有技擊特點也就不能成為武術了”。所以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的消退是對其自身屬性的一種威脅和挑戰。

4 解決競技武術套路中技擊價值消退的措施

4.1 突出項目特點，制定合理的競賽規則

規則是競賽的方向標，直接制約著競技武術套路的訓練方向和技術風格的發展趨勢。競賽規則對套路的技術規格、項目的運動特點、技擊價值的體現度應有明確的評分尺度，才能強化套路演練的技擊意識不斷提升套路的技擊價值。評分標準應注重套路的起伏轉折、攻守進退、動靜疾徐、剛柔虛實等所體現出來的技擊美學特點，形成“內外合一、形神兼修”的項目特點，從而使攻防技擊這一主線貫穿于整個套路，提升套路動作所包含的技擊價值。

4.2 競技武術套動作的編排和創新要以技擊為原則

技擊性是武術最突出的特征。競技武術套路也是將技擊性的技術動作進行提煉加工并融合一定的文化藝術元素來進行演練的，套路中的動作來自于技擊實踐而又被規律化藝術化。競技武術套路的編排若缺少了技擊價值，動作則顯空泛無味則難以體現武術的本質特征，與“內外兼修，形神兼備”的運動特色也相去甚遠。

創新是競技武術套路發展的不竭動力，而繼承又是創新的源泉，創新是繼承的發展。沒有繼承的創新缺少文化底蘊，便覺膚淺無味；沒有創新的繼承便缺乏生機和活力，行之不遠。所謂繼承是吸取傳統武術套路中的精華為競技武術套路所用。在保留和提煉動作攻防技擊性的基礎上力求藝術層次上的突破。創新動作切不可只注重花樣翻新導致動作異化技擊價值淡化，防止在競賽場上出現花樣體操和舞蹈化的動作。技擊是武術運動的靈魂，創新必須要以技擊價值為原則。

4.3 競技武術的官方機構應重視技擊價值在競技武術套路中的主體地位并加以宣傳和推廣

競技武術作為現代武術運動的一個標志性文化符號，由于其無論是競賽還是社會推廣均有強烈的“官文化”色彩，使得在不少人的心目中，競技武術成了中國武術的全部。在目前我國的體育體制里，體育主管部門對運動項目的發展和推廣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如在70年代中期，競技武術套路在技術上曾出現了舞蹈化的傾向，技擊價值大幅下滑，為此國家體委及時修改競賽規則，強調動作的技術風格、基本功和突出攻防意識等要求，對一些非武術動作作了明確的限制，對技擊價值的保持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5 技擊價值的消退對競技武術套路發展的影響

競技武術套路只是中國武術套路的一個分支或特殊形態。競技武術套路的發展有其自身的特點和方向，但是競技武術套路的發展首先應建立在技擊價值這一基礎之上，突出動作的攻防意識和技擊特點。

5.1 技擊價值是競技武術套路保持健康長遠發展的核心要素

競技武術套路是一種關于“技擊”的藝術表演形式，是在天人合一、物我渾融的環境中通過一招一式來表現攻防技擊特點，并追求一種富含東方傳統文化之美的意境。“體操追求一種進取的創造精神，武術套路則充滿了含蓄的象征氣息”。這種含蓄的象征氣息是通過技擊價值來表達出的一種剛健有為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如果競技武術套路完全拋棄了動作的技擊價值，那么這種象征氣息是難以體現的。當我們在競技武術套路演練過程中強調突出技擊價值時，練習者的本體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演練中的虛擬之敵使練習者的演練趣味橫生，同時使其心神意氣的心志活動和手眼身步的形體活動配合的更加協調，從而達到內外兼修的目的，中華武術所含的韻味便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了。那種招式勁力、精神、節奏與攻防意識相結合所形成的氣韻共同形成了技擊戰斗的意境之美。所以說技擊價值是競技武術套路追求的主體價值。當演練者突出技擊價值時，欣賞者便如癡如醉，好像在秋風中品茗著百年老酒，吟誦著鏗鏘的詩篇。

5.2 技擊價值是連接競技武術套路與傳統武術套路的橋梁

由于歷史原因傳統武術從一開始并沒有得到客觀正確的定位。“傳統”并不是“過時”的代名詞，而現在國家非常重視挖掘和保護優秀傳統武術套路。傳統武術套路中蘊藏著豐富的技擊智慧，是前人（武術家）技擊實踐經驗的總結和概括。如少林拳、形意拳、太極拳等都是我國優秀的拳種，在這些拳勢和拳理之中蘊含著豐富而精妙的技擊攻防原理。雖然競技武術套路大多是依新編長拳為樣式，它對傳統武術套路的技法結構進行了篩選和過濾，但是技擊價值仍然是二者共同具有的東西。傳統武術套路好比是一塊肥沃的土壤，競技武術套路若植根于這塊土地上吸收它的養分才能更加茁壯的成長綻放出美麗的花朵。競技武術套路不能摒棄技擊價值而存在，否則它便是對自身種屬的否定。而傳統武術套路是蘊含技擊原理的寶庫，若讓二者之間相互促進發展，技擊價值便是橋梁和樞紐。

5.3 突出技擊價值對競技武術套路走向奧運會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

武術源于中國，屬于世界。競技武術套路走向奧運大家庭是武術國際化發展的重要途徑，是現階段的發展目標，但并非終極目標。邱丕相先生指出：“未來的奧運既不是西方的，也不是東方的，而是高層次上的融合。在這種人類進步的趨勢中武術走向奧運的國策是明智的、是正確的”。然而我們必須面對競技武術套路所遇到的挫折，2008年奧運會只是將武術列為特設項目，武術未能踏入奧運之門，所以我們必須要進行反思了。這其中固然有它的客觀原因，如目前奧運項目有縮減之勢、東西文化間的差異性、價值觀念的不同等，但其自身存在的不足也是難以開脫的。其中技擊價值的消退是極其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我們這個重傳統尊古訓的國度里，對競技武術套路“不中不西、花拳繡腿、背離武術本質”等的批判是最常見的說法。競技武術套路為了增強競爭欣賞性增加了不少難度動作，藝術性、花樣性的動作編排占了套路內容的大部分，技擊價值嚴重淡化了。西方人喜歡直來直去，他們更樂意接受那種色彩強烈的感官刺激。所以若讓西方人欣賞競技武術套路的藝術性、花樣性，遠不如花樣體操和舞蹈來的直接和強烈。技擊性動作最能體現運動的力與美這也是奧運項目的共同特點，所以以技擊動作來表現二者的最佳結合是競技武術套路入奧的迫切需求。突出技擊價值是競技武術套路在世界競技體育之林獨樹一幟的保證和先決條件。故而，突出技擊價值有助于競技武術套路依其獨具的運動特色走入奧運，引領中國武術發展的新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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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Regression of Attacking Value of Athletic Wushu Routines

Liu Hongbo1Han Meijia2
（1.Postgraduate Department,Beijing University of Sport,Beijing 100484;2.Postgraduate Department,ShanghaiUniversity of Sport,Shanghai200438）

Driven by the West sports and scientific,Athletics Wushu joined the rank of modern competitive sports has gone through the course of more than 50 years with its unique style.However,along with the rapid rise of modern sports,Athletic Wushu exists more and more defects.There are theoretical confusions and reality embarrassments,all these forced us to reflect the development of athletic Wushu routines.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attack value regression in current Wushu routines,with the methodsof literature,logical analysisand other research methods,usesbold assumptions carefully to verify the problems.Then,the paper hopes to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thletic Wushu.

athleticsWushu attacking value regression competition rules measures

G85

A

1004—5643（2010）09—0040—04

1.劉紅波（1986～），男，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武術歷史與文化。

2.韓美佳（1986～），男，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武術歷史與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