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強劉雅媚李宇樹
(1.河北工業大學體育部,天津 300130;2.天津體育學院民族傳統體育系,天津 300381)
從文化歷史角度探視學校武術教育的積弊及其改革構想
郭 強1劉雅媚2李宇樹1
(1.河北工業大學體育部,天津 300130;2.天津體育學院民族傳統體育系,天津 300381)
文章著眼于當前學校武術教育的不盡人意,從歷史與文化角度探視了武術教育積弊的深層原因在于西方體育思想下的“體育化的武術”沖淡了武術民族特色,“舞對合彀”傳統意義的背離導致學校格斗文化教育缺失而減弱了武術魅力,武術的“繁復龐雜”降低了武術教育的操作性。基于此,武術教育改革應從更新思想觀念;強化武術學科意識,提升武術地位;改進武術教學體系,精選武術內容,向“舞對合彀”教育模式的回歸等三方面來進行。
武術教育 積弊 改革
武術是歷史悠久的民族傳統文化,在中華民族的生存發展和民族精神的形成中發揮過重要的作用,它豐富的文化內涵為我們提供了豐厚的教育資源,成為傳承民族精神的生動載體,對于實現全面發展人的教育具有多方面價值。武術教育古已有之,而正式成為學校體育課程卻歸根于近代的民國政府有識之士的大力倡導和推舉。新中國成立后的20世紀50年代國家繼續把武術列入學校體育教學內容之一。可見武術正式進入學校距今已走過近百年歷程,但時至今日學校武術教育并不盡如人意。早在20世紀90年代,新一輪體育課程改革已啟動,但學校武術教育改革依舊收效甚微。如今西方體育項目的擠壓,域外武技的沖擊,使學校武術并不牢靠的根底更加岌岌可危,一度陷于被邊緣化的境地,使關注學校武術教育命運者無不憂心忡忡,它亟需一場根本性的變革,才能沖出迷霧,獲得新生。筆者從歷史文化的角度透視了學校武術教育積弊的深層原因,嘗試性提出了改革構想,以便為當代學校武術教育改革提供一些理論依據。
追思近代學校武術教育的發展歷程,不難發現其民族文化特色不夠突出,本身具有的教育資源優勢沒有得到有效發揮,這與人們思想深處“體育化武術”的定式思維不無關系。“體育化武術”思想觀念的產生與近代社會發展的歷史環境密切相關。近代以來,伴隨西方列強入侵和西學東漸,西方體育思想傳入中國并迅速發展,在“兵操廢存之爭”和“土洋體育之爭”中,武術開始了進入學校教育的初步嘗試。1911年,有十多位武術名家編輯了《中華新武術》[1],取材于傳統武術動作,借鑒西方兵式體操的教練方式,編成了新式武術教本。它使傳統武術以一種簡潔的方式進入學校教育,可以看作是仿效西方體育方式和方法對民族武術初步改造的典范。1915年,教育部軍國民教育實行方案規定“各學校應添授中國舊有武技,此項教員與各師范學校養成之”[2]。標志著武術正式進入到學校教育,成為學校體育課程的內容之一。同時國人在中西文化論爭中也加深了對武術體育屬性的認識,接受了“武術屬于體育”的觀點,武術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學校體育教育的內容之一。
新中國成立后,由于特殊復雜的政治環境影響,國家確立武術為體育項目,武術體育化發展的進程加快。建國之初“武術教學工作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重視,武術不但被列入到普通大、中、小學的教學大綱,而且還設立了體育院系,開始了各類武術人才的培養工作。”[3]武術教育得到高度重視。但受“舉國體制”影響,學校武術教育打上了明顯的競技體育痕跡。“體育化的武術”是東西方文化融合的產物,從一定意義上順應了時代對武術發展的要求,但問題卻走向極端,武術過分強調體育化和競技化,不可避免的導致了自身民族特色的喪失。在處于西方強勢文化霸權的當代,居主導地位的西方體育思想滲透于學校武術教育,影響著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最終也影響著人們的武術教育思想觀念。已有學者指出:“由于人們對體育化武術根深蒂固的認同,西方體育的方法、理論及一系列評價標準也相繼支配了武術的理論及技術體系,武術及學校武術教育正沿著體育化的路子畸形發展。”[4]在此方向指引下,學校武術教育不可避免充滿西方體育教育的色彩,可以說武術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手段、組織形式、教學步驟、評價標準等都打上了深深的西方體育教育的烙印。在學校中武術僅僅被當作一項簡單的體育項目來開展,其學科地位一直得不到應有的強化,從而沖淡了武術的民族特色,弱化了武術在格斗、養生健身、身心塑造、人格培養中的民族文化特色,使武術難以擔負起傳承民族傳統文化和培育民族精神重任的寄托。
“舞對合彀”一說,首先見于戚繼光《練兵實紀》卷四,所謂“舞對”,乃指兩種有機的習武形式:單練為“舞”,兩兩擊打為“對”,“合彀”這里指相互為用之意。[5]這里“舞”其實就是武術套路的演練,“對”則是攻防的格斗訓練或實戰。它精辟概括了傳統武術“打練合一”的習武方式。對深諳傳統武術的習武者而言,“舞”在傳統武術流派技術訓練中始終是次要的,只是作為一種了解技法意義基礎上的“練時無人似有人”的訓練方式或者表明自己拳種流派身份的一種肢體符號而已,而武術招式的陰陽生化、互變之道及其獨有的練功方式才是武術技術的核心,它需要通過單操手、功力訓練和兩兩相對的喂招、接招、模擬實戰較技才能掌握。從武技的原始意義上看,“對”始終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舞”則屬于矛盾的次要方面。在長期發展中,單操手、功力訓練、喂招、接招和勢勢相承的套路組成了各流派完整的武術技術訓練范式,同時也內化為在“練武悟道”過程中感受武術內蘊傳統文化的一個傳統教育模式。因此,“舞對合彀”一度成為中國傳統武術技術發展的主流思想和文化命脈,“正是這條文化命脈,才使得中國武術在歲月滄桑的流變中藏匿了幾多厚實的靈魂,并由此筑起一條堅韌的文化長堤,以抵御自身在發展衍變中的異化和被吞噬”。[6]然而在建國后的特殊政治背景下,國家將武術納入體育發展軌道,通過武術主管部門的行政意愿,對“查、華、炮、洪、彈腿、少林等拳術”等武術拳種進行大肆改造,形成了較為系統的武術新體系——競技武術體系,向著“練為看”的走向發展,完全背離了武術“舞對合彀”的傳統意義。當時如果有人提倡武術技擊格斗,反而會遭受“唯技擊論”的批判。建國后的近30年間,武術套路成為中國武術的全部內容,競技武術成為樣板武術。改革開放后的散打運動無疑是為了完善單一套路運動開展的補充,但是套路、散打的分離發展已距武術“舞對合彀”的原意相去甚遠。在這種導向下,學校武術深受“唯套路論”的影響,教學內容以套路運動為主要形式,不難發現目前《體育健康課程標準》指導下出版的各級各類學校體育教材內容中的武術部分還是以上世紀50年代的長拳類套路為主。筆者認為,教材內容相當陳舊,以武術套路為主要內容的教學已落后于時代要求和學生心理期望。原因在于:其一,武術套路以操化練習為主,動作繁難,練了不知其意,令人難免枯燥乏味;其二,就健身而言,目前健身手段的多樣化選擇,武術套路在趣味性、易學性上與其它體育項目可比性較差;其三,武術教學內容不系統,各學段缺乏銜接過度;其四,攻防格斗文化教育的缺失,降低了武術魅力,不能滿足培養學生敢打敢拼,激勵斗志的競爭精神,學生只有轉學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泰拳等域外武技;其五,武術套路程式化的練習方法,不能保證精華內容掌握,僵化了學生學習思維;其六,僅僅注重表演技巧、難度和規范性,特色不明顯。以上客觀情況已成為學校武術發展的瓶頸。彰顯武術特色,向“舞對合彀”的傳統武術教育回歸將是一種趨勢。雖然武術攻防技擊具有的暴力傾向和考慮到教學過程中安全問題,但只要輔之于精神文化及武德教育,加強課堂控制,通過“道進乎技”的教育過程,自然能在不違背“增強體質、增進健康”前提下,追求武術技擊價值的實現。武術技擊中包含的兵家詭道、儒家倫理、哲學思辨、古典美學意蘊等文化元素也容易在習練攻防格斗技藝中得到充分理解和運用,在“用武”和“演武”中使傳統文化得以傳承,民族精神得以延續。
原生態的武術保留著地域特色,反映著中華民族對攻防技擊術的獨特理解和運用,經過長期歷史發展已儼然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中一道獨特而復雜的文化景觀。從武術拳種數量來看,經上世紀80年代初期的武術挖掘整理工作,“初步查明淵源有序、拳理明晰、風格獨特、自成體系的拳種129個”。[7]武術因此常被人冠以“博大精深”的稱謂,但武術“博大精深”的背后,卻是技術內容體系的格外繁復龐雜。加上建國以來競技武術為龍頭的發展戰略,缺乏對傳統武術進行有效研究整理,為選擇武術教育內容帶來困難。另外,歷史上武術技術少有文字記載。一則是“能者不能言”,二則是傳統武術“可意會而不可言傳”,難于形諸文字進行記載,使武術技術缺少一個統一的標準和規范,而傳習中注重體悟的特點極易使武術技術走形失真,每個人都可能形成自己所謂的“技術風格”,而只有把不同“技術風格”納入到一個共同遵循的可供衡量技術優劣的標準之列,才便于武術教育傳承。雖然競技武術實現了武術技術的標準化、規范化,但是其西方體育觀的指導思想已使武術技術向“高難美新”的表演化方向發展,過濾掉了武技核心的技擊精華,沖淡了武術民族特色,無法承擔起武術教育目標的價值期許。從武術文化來看,進入21世紀以來興起的武術文化研究熱,雖然加深了人們對武術文化的理解,為武術教育傳承民族文化提供了理論儲備,但也出現了“能言不及知”的現象,那些不諳習中國傳統武技者在論說武術文化時難免淪入空泛的辯說,“在對武術文化價值進行提升的同時,對武術文化的解釋也越來越抽象,繁雜與蒼白”[8],筆者認為武術研究者要在勤于實踐傳統武技中去研究武術文化理論,研究的理論成果不但要體現中國傳統文化的共性特征,更重要的是要體現武術的個性特征,尤其是有關傳統武術技術的研究是最接近實踐的一個理論層次,也最能體現武術的個性特征,而對其研究還很不夠。深入研究武術的技法原理,攻殺戰守的陰陽變化規律中所蘊含的傳統文化要素和精神實質,才能有助于真正夯實武術的理論文化基礎。長期以來缺乏對用武、演武規律的深入研究,為我們優選武術技術教育內容帶來了困難。將龐雜的武術進行科學研究(不一定僅僅用西方科學,還有中國傳統文化的理論方法)、篩選、歸類、精煉,優選出能代表傳統武術精華的內容,才能提高武術教育的操作性。
教育思想觀念是學校教育改革發展的先導,它為學校教育改革保駕護航并指引著發展的方向。二十世紀以來,中國教育走的是一條以接納西方文化為主的道路,中西文化比重嚴重失衡,學校傳統文化教育嚴重缺失。受西方教育思想影響的結果,武術過分的被體育化了,被并入體育范疇,僅僅作為一項體育項目來開展,長期依附于體育學,自身學科地位得不到重視與確立。雖早有多方呼吁,學校武術始終未成為一門民族文化課程而受到應有重視,可見其思想影響的根深蒂固。然而武術并不完全等同于體育。武術與體育都可通過身體訓練和身體活動來改善和提高人體的身心協調能力和健康狀態,提高人的活動技能,并且兩者兼具健身、教育、娛樂、競賽等多種功能。但體育更多偏于外在體質、體能的訓練。其追求的目標是“更高、更快、更強”,表現于對外在環境的征服,靠能量的消耗以表現生命。而武術除了外在體質和體能的訓練,更為注重訴諸于內的“向內求”的技術修煉和心性修養,著眼于命與性、形與神的調適,表現于和外在環境的和諧共處而非征服,偏重于適度運動來節省能量以延長生命,此兩者差別根源在于東西方文化的價值取向不同,“體育化武術”的傾向使民族傳統文化的教育教養功能的淡化或完全喪失成為不可避免。因此由武術教育的“體育觀”轉向武術教育的“文化觀”,徹底改變武術教育改革在競技武術框框下打轉的定式思維模式的影響,真正把武術當成民族優秀的文化來實施教育,是應對武術教育危機的思想保證。這種新的武術教育理念不僅僅是對武術教育細微末節的修改,而是全方位根本性的變革。它將指引主管部門及時轉變觀念,改變舊的管理體制,在政策上給予傾斜,大膽嘗試把武術從體育課程中剝離出來,單列為一門課程并保證實施,或者加大武術在體育中的內容比重和開課時數。加強武術學科建設,樹立學科地位;它將指引武術教育工作者更新教育思想,積極探討體育教育專業師資培養,優化武術課程設置、構建各級各類學校武術教學內容體系、改革教學手段方法、改進教學硬件設施,突出武術的民族特色;它將指引我們借鑒符合時代要求的新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模式,將其引入武術教育,不斷提高武術教育質量。
武術教育要體現“以人為本”的思想,從滿足學生學習武術興趣和初衷出發,能使學生個性得到淋漓盡致的釋放,培養學生完滿的個性,健全人格,而不是“盆景教育”。武術攻防技擊性本是武術本質特征,也是大部分學生學習武術的初衷,但是學生喜歡的實用技擊性和健身性較強的武術類攻防技擊類內容在教學內容設置中一直未得到應有重視,加之大多數學校受到場地、器材限制以及武術教師對武術攻防技擊運用的乏知,武術教學中清一色以武術套路為主。溫力先生曾指出:“對于武術,技擊技術以一種程式化的形式表現出來,套路是一種理想的形式”。[9]其強調了中國文化的程式性特征,決定了武術套路的產生,但應看到,只習武術套路極易使人形成定勢思維,造成人的思維僵化,機械的學練而不知其用。對于諳習傳統武術的習練者而言,武術技術最為核心的部分不在武術套路,而在武術的單式及運用變化以及旨在提高人體潛力為目的的各種功力訓練,這些才是武術的精華部分,武術套路練習向來是居從屬的、次要的地位。迄今為止,武術的精華內容在學校武術教育中一直難覓其蹤,不可謂是一樁憾事。武術教學內容應嘗試進行單式變化、喂招及接招教學、功力教學、套路教學的完整技術體系教學。具體操作:比如可以將各拳種的技擊變化分別按照踢、打、摔、拿歸為不同的類,優選出各種招式,讓學生一對一進行喂招、拆招的攻防練習,同時加強功力練習,最后引導學生將各招式的變化進行組合,這樣由單式動作到聯式動作,再聯式到段,最后讓學生創編出武術套路。設想一下,學生明白了單式攻防變化的規律,能隨心所欲的做出各種攻防的動作,最后創編出一套屬于自己的武術套路,避免了呆板記憶和遺忘之苦,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生動活潑的場面。因此,精選能夠體現技擊性、健身性、養生性、文化性較強的武術內容,進行武術完整技術體系教學,實現向“舞彀合一”即“打練合一”的教育模式的回歸,確保武術精華內容通過教育得到傳承,這將是今后學校武術教育改革發展的趨勢所向。
近代以來,受西方體育思想影響,武術逐漸被并入體育范疇,僅僅作為一項體育項目來開展,長期依附于體育學,自身學科地位無從確立。從西方體育項目與武術的學科劃分來看,西方體育的產生緣于西方工業文明的催生,而武術的產生與發展卻緣于農耕文明。西方體育是以西方自然科學的生理、生化、解剖等學科為理論支撐,與以民族傳統文化為理論基礎的武術存在本質差別,兩者在學科地位上是平行的,理應分屬于不同的學科范疇。在充滿文化競爭的世界格局中,從學校傳統文化教育缺失的現實考慮,著眼于弘揚武術,傳承優秀傳統文化,完全可以把武術單列出來,成為一個獨立學科。學科地位的確立,也會促使武術研究者盡快完善武術技術與理論體系,邊建設邊發展,從而提高學校武術教育水平,從而有助于武術的傳承發展。
武術在傳承民族傳統文化、培育民族精神中具有重要作用,然而學校武術教育作用卻一直未能得到充分發揮,改革武術教育呼聲日益高漲,學校武術生存與發展到了一個關鍵時刻。當前武術教育改革應該站在武術時代發展的高度,更新學校武術發展觀念,沖破在競技武術框架下改革的桎梏,加強武術學科意識,提升武術地位,“以人為本”,精選武術內容,呼喚“舞對合彀”教育模式的回歸。唯其如此,學校武術才能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得到生存發展,才能擔負起延續民族傳統文化的歷史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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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Maladies of School Wushu Education and the Reform from the View of Culture and History
Guo Qiang1Liu Yamei2Li Yushu1
(1.Department of P.E.,Hebei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130;2.Department of NationalTraditionalSports,Tianjin University of Sport,Tianjin 300381)
Focusing on the current unsatisfactory points of Wushu education in schools,the paper studies the deep reasons that lie in"the Sport Wushu"under the western sport thought diluted ethnic characteristics,and"fighting combined with training"departured from the traditional meaning led to be lack of fist-fight culture and diminished the charm of Wushu,while the complicated Wushu forms reduce Wushu education operability.Based on the above,the paper offers suggestions for school Wushu education from the following three main aspects:renewing the concept of Wushu;enhancing the science awareness of Wushu and improving the status of Wushu;reforming Wushu teaching system and picking the content of Wushu to return the education form of"fighting combined with training".
Wushu education malady reform
G85
A
1004—5643(2010)09—0019—03
1.郭 強(1972~),男,碩士。研究方向:武術理論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