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掛帥的球

朱偉一

我們擅長借助房地產開發和大力發展資本市場來搞活經濟。足球明星的收入雖高,卻是要靠真本事,很難弄虛作假。

如果德國隊得了世界杯冠軍,那是眾望所歸。對于德國隊的整體表現,連老子天下第一的中國觀眾都贊不絕口。德國隊球踢得好,運球如行云流水,更難得的是,德國球員有真正的集體主義精神(并非假集體主義之名,行個人主義之實),而且表現得謙虛謹慎、戒驕戒躁。

如果荷蘭隊得了冠軍,大部分觀眾也不會有意見。在荷蘭隊的球迷看來,這支歐洲勁旅也有奪冠的可能,荷蘭隊只要運氣稍稍好一些,決賽就可以進球,而且還不止進一球。但如果從球員的身價看,西班牙卻是必勝的“無敵艦隊”。

足球就是金錢掛帥。

西班牙球隊隊員轉會的平均身價是3800萬美元,其中身價最高的是埃爾南德斯,8740萬美元。他再努力一下,就可以趕上阿根廷隊的梅西了。梅西的轉會費是1.76億美元,全世界最高。但阿根廷隊員的平均轉會費只有2030萬美元。踢進世界杯前八強的球隊,其隊員的平均轉會費依次為:西班牙3800萬美元、巴西2060萬美元、阿根廷1710萬美元、德國1710萬美元、荷蘭1490萬美元、烏拉圭380萬美元、加納340萬美元。據說世界杯八強中沒有灰姑娘。沒有灰姑娘卻有落難公子。英國足球隊隊員的平均轉會費是2760萬美元,排在西班牙隊之后,卻并未能夠打入八強,令英國人痛心不已,連英國首相都公開表示相關裁判執法不公。

不管身價與球技是否能夠直接掛鉤,國外足球確實是一個很來錢的買賣,足球隊員的人均創收水平也確實了得。就連朝鮮足球隊隊員的平均轉會費也高達63.7萬元。

我們朝思暮想地要搞經濟轉型,要大力發展附加值高的行業,足球這樣的高收入行業如何?體育運動也是一個來錢的行當。“耐克”和“阿迪達斯”等由明星代言的球衣、球鞋在中國的銷路甚好,而且賣得比在美國的價錢還要高。但足球我們弄不來,這點已經有了共識。不過,蛇有蛇路,貓有貓路。我們擅長借助房地產開發和大力發展資本市場來搞活經濟。足球明星的收入雖高,卻是要靠真本事,很難弄虛作假。國內足球可以作假,但歐洲杯、世界杯實況轉播,在全世界幾十億人的眾目睽睽之下,作假難度太高。

除了招財進寶之外,足球比賽和其他體育比賽還有更重大的意義。橄欖球、棒球、籃球和冰球是美國人民喜聞樂見的體育比賽。除此之外,美國還有高爾夫和網球等許多其他體育比賽。可以說是五天一大賽,三天一小賽。從理論上說,美國人有看不完的體育比賽,只要喜歡看球賽,就可以生活得幸福、充實,這樣社會就比較安定團結。美國喜歡提意見的人不少,有的時候還要上街游行,但很少有曠日持久的大規模群眾抗議活動,原因之一就是有重大賽事很多人都要回去看球賽。

中國足球幾乎沒有希望,很多人為此自慚形穢,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一個國家的足球是否發達,乃至體育是否發達,與一個國家的經濟發達程度、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以及一個民族的身體素質都沒有直接關系。西班牙雖然捧走了世界杯的冠軍獎杯,但國內經濟一團糟,失業率高達20%。瑞士和加拿大是西方發達國家,但足球踢得并不好——盡管其水平在中國之上。美國是體育大國,而且要與中國爭搶奧運會金牌總數。但美國的肥胖者人數,不管是相對人數還是絕對人數,在全世界都排第一,而且是遙遙領先。可見,籃球明星再多,體育獎牌再多,與普通民眾的體質并無多少關系。

《動物農場》的作者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對人性和主義,對足球運動也同樣有入木三分的精辟論述。在《體育精神》(Thesportingspirit)一文中,他指出:面對足球比賽,“觀眾后面是國家,而觀眾們居然真的以為,至少是在短時間內相信,跑跑、跳跳、踢踢球是對一個民族品德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