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帶的班級有一個女學生叫張玫,花樣年華的她,長得如花般的美麗,大眼睛,雙眼皮。但她說起話來手舞足蹈,無惡不作,她的所作所為令同學們乍舌,令老師心驚,同學們都叫她玫瑰花,老師們私下里都叫她帶刺的玫瑰。
一個大雪紛飛的上午,班上有一名女生楊帆說她昨晚丟了12元錢,懷疑是張玫偷了。同寢室的另一名女生王冰也來揭發張玫,說半夜三更上廁所時,見玫瑰花坐起來掂著楊帆的紅襖,分明是玫瑰花所為,但要求我不要說是她告的密,她害怕玫瑰花日后伺機報復,我一面感謝她為我提供了線索,一面答應為她守口如瓶。
我通過側面了解的這些情況,覺得楊帆丟的這12元錢很可能是張玫偷了,可是這個帶刺的玫瑰,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沒有當面抓著她的把柄,她那個死夾子嘴是很難開口認罪的,并且還會反咬一口,讓你下不了臺,因為這種事時常發生在她身上,我曾不止一次領教過她的厲害。
這個帶刺的玫瑰,每日里狀況不斷,著實讓我苦惱,也就在昨天上午的第二節課上,我剛走上講臺,正要講課的時候,只見她撿起地上的碎煤塊,走到一名生性調皮的男生王倫面前,一手抓著王倫的衣服,一手把手里的一把碎煤屑,往王倫的臉上抹去,抹得王倫滿臉像個黑老包,我急忙跑過去勸架,讓同學們趕快過來分架,拉也拉不開,我看他們糾纏得激烈,就從口袋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機,準備給學校的政教處撥打電話,尋求幫助,也就在這時,他們停止了戰火,同學們看著王倫像大熊貓一樣,就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說:“我想著給政教處打電話吧!覺得老丟咱班的臉不想毀壞咱班的形象!總想替你們藏著掖著。”
快嘴張玫說:“李老師,不打電話吧!這件事不怨我,是王倫先把一塊煤球扔在了我的面前,你看!”
我看到張玫面前的地上果然有一堆煤碎片。
我只好說:“王倫是咎由自取,大家要引以為戒啊!”
王倫說:“李老師,是我課間去往教室后面的煤爐里下煤球時,用火鉗子夾著一塊煤球,路過張玫座位的時候,她拌了我一腳,我差點跌倒,就把那塊煤球弄掉在那里,摔碎了。”
我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下午再說,書歸正傳,下面開始上課。”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午的那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處理完善,下午,地理老師王巧巧又把她帶到我的辦公室來了,王巧巧老師氣憤地說起了她在地理課上的種種表現。……
我說:“張玫!讓我怎么說你好呢?你在地理課上說的話,像什么話?如果你是老師,你會怎么做?班長履行自己的職責,維持班級紀律,管你是合情合理,可你不該頂撞班長,又和老師發生沖突,你目無校紀,目中無人,自高自大,唯我獨尊,你的眼里還有誰?”
我又說:“你在課堂上的一言一行,老師和同學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希望你多多注意自己的行為,給老師和同學們的心目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一個人活在世上,就要有點價值,當她的存在,讓別人感到是一種幸福,那就是最大的價值。”
我思考著楊帆丟錢的事,想到帶刺的玫瑰這個難纏的主,就想起了張萬祥老師常說的一句話:“對待這群特殊的學生,不光需要愛,更需要智慧。”
我想對待張玫這樣的學生,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不能掉以輕心,需要和她斗智斗勇,才能讓她心服口服。
我就把張玫帶到她作案的現場,也就是她偷錢的那個寢室,我沒有立即問她偷錢的事,我開始漫無目的地與她進行東拉西扯地聊天,問她家幾口人?都有誰?爸媽干什么?姑姑姨姨,叔叔伯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干什么?我看似漫無目的地聊天,意在把她的思緒打亂,讓她一度提高警惕的神經放松下來。
我與她攀談了一陣之后,我見她的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我就話鋒一轉說道:“張玫!咱們是朋友,我既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班主任,我問你的話,你可要如實交代,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否則,后果自負,咱們的朋友就盡了,我只交誠實的朋友。”
張玫和顏悅色地說:“李老師,剛才我和您說的話全是真的,不信,您打聽一下,我句句是實,我敢對天起誓!”
我笑著說:“老師相信你,你是個誠實的好學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說著我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友好。
我開始語速加快地說:“這一周你來學校時,你爸給你了多少錢?你現在花了多少錢?都買了啥?現在口袋里還剩多少錢?你可要如實對我講來,否則的話,你不講實話,我可以馬上證實,如果我現在給你爸撥一個電話,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你就露餡了。”
張玫就一五一十地說出了錢的故事。
張玫說:“這一周我來學校時,我爸給我了30元錢,前天下午,我來學校坐車花了1.5元,那天周日晚上我沒有吃飯。昨天,也就是星期一的早飯,我喝了一碗玉米糝湯0.5元,吃了一個饃0.5元,午飯我吃了一碗籠面2.5元,晚飯我喝了一碗面條1元。今天早飯,我喝了一碗牛肉湯2元,泡了一個饃0.5元,現在口袋里還有這些錢。”
我說:“來,讓我替你數一數,看看還有多少錢?過日子就要精打細算,以免入不敷出,吃飯也要葷素搭配,合理營養,才能增進健康。”
她就把口袋里的錢全掏出來交給了我,我當面一數說:“現在你的錢還剩23.5元,你的口袋里怎么會變戲法多出來2元錢呢?莫非你的口袋是會生錢的金口袋嗎?”
她羞紅了臉,低下頭說:“李老師,您是火眼金睛,我什么也瞞不過您,我向您如實招來吧!楊帆丟的錢是我昨晚拿的,我拿了她12元錢,那10元錢我沒敢花,我把它撕成了碎片,扔到下水道里了。”
我讓她帶我去看,果然在下水道里發現了一堆10元錢的碎片片,已經破碎得無法粘合。
我對她說:“做賊是一件極其不光彩的事呀!你還年輕,還要做人,為了你的名譽,我替你嚴守這個秘密,這件事到此為止,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過,請你記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樣吧!這10元錢,我先替你墊上,交給楊帆,就說是我們在寢室里找到了。”
張玫感激地說:“好!李老師,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戴罪立功!您看我能為您做些什么呢?”
我笑著說:“你能為我做的事情多了,老師用得著你的地方多了,你就幫幫老師的忙,先做咱班的生活委員吧!”
她爽快地答應了,還流著感激的淚花說:“謝謝您!謝謝老師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她上課不那么搗亂了,我見她學習有了起色,就試著給她留少量的學習任務,并督促她完成,見她完成后,就當面及時表揚她:“你真棒!這么聰明!你要是學習再努力些,肯定了不得!”
從此以后,張玫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言談舉止都變得特別有禮貌,見到老師就一臉燦爛地打招呼,學習也努力起來,早上總是早早地起床,到教室里去學習,天天為教室的煤爐里下煤,保持煤火燒得旺旺的,還為教室打水,燒水,使同學們天天都能用熱水洗臉,變成了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作者單位:河南洛陽嵩縣田湖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