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與知識前沿的三大主題

中圖分類號: G40-0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8381(2010)03-0001-03

今天伯克利置身于新前沿的浪尖，即知識的前沿和教育的前沿。在我們的時代，跨越無知需要靠智力，而非地理知識。諾貝爾獎獲得者、科學家格倫#8226;T#8226;西博格在擔任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校長時曾指出，我們過去所擁有的開拓精神正是我們現在和將來都要不懈追求的。學習和發現帶來了新大陸，成就了西部開發的輝煌，創造了孕育機會的國度。

我想感謝前幾任校長所做出的偉大業績。他們是美利特#8226;奧#8226;博克、麥克#8226;海曼、田長林、鮑勃#8226;波德哈、瑪麗#8226;凱瑟琳。我想特別感謝佩格和鮑勃，他們的熱情友好、溫暖體貼使我從多倫多到伯克利的過度自然順暢。因為有這些校長杰出的領導和他們所聘用的優秀教師，伯克利一直保持著它在美國高等教育中的突出地位。

我們慶祝伯克利建校137周年，137這個數字對你們大多數人來說或許并不特別。 但對一位物理學家而言，它卻十分獨特。因為數字137 在光的質子原理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伯克利的校訓是勒克斯決議(勒克斯是照明單位)，即讓這里充滿光芒。成為這樣一所名校的校長，對一位物理學家而言其樂趣也是無法形容的。我們很幸運，在137年之后，伯克利仍然是公辦教育的典范，對加州乃至整個美國起著積極作用，我們將繼續開創知識和教育前沿的新道路。伯克利作為一所示范性公立大學，其重要地位要求我們為了它的最高目標而努力奮斗。作為一所著名的教學研究型大學，一旦領導有誤，不但影響伯克利的聲譽，而且將降低全國公立大學的奮斗目標。為了奠定現代教育繼續發展的基礎，有3個主題我們每個人都應畢生牢記:領導力，開放觀念，包容品質。它們組成了我對伯克利未來的展望。

或許你們知道，我和瑪麗#8226;凱瑟琳都出生于加拿大的多倫多市，并在那兒長大成人。我們在多倫多大學讀的是圣馬克學院，我們的人生旅途把我們引向耶魯、牛津、貝爾實驗室，再到麻省理工并在那里度過了大部分的學術生涯，之后又回到了多倫多，現在我成為伯克利的校長。我的大部分研究是在一流的國家實驗室進行的，如斯坦福線性加速中心、國家標準技術學院，特別值得一提的還有布克海文國家實驗室?，F在我有權利，也有責任來領導克拉克#8226;科爾所說的世界歷史上的名校之一，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

作為一名物理學家，我知道搶占教育前沿所必需的:剛毅、自信、信任、勤奮、機遇、 資源、在研究中敢于冒險的勇氣，有時還需一點點運氣。我是從最基層的教職工做起的，所以逐漸地了解了怎樣教育正在走這段路的人。當然，最終起關鍵作用的是一個領導的核心價值觀。領導力、開放觀念、包容品質是我的教育理念的集中體現。

一、大學的領導力

首先討論領導力。 我一直深信公立教學研究型大學的辦學理念，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必須探討領導力在研究、教學、公共服務方面的運用。在伯克利，連貫的本科生教育和研究生教育以及理工科、人文學科、社會學科和其他方面的專業教育有機結合，組成了恢宏交響樂中的一段。

任何一所著名的教學研究型大學都會盡可能為本科生、研究生或其他專業學生提供最好的教學。沒有什么比師從一位其發現可能改變某領域結構的教授更興奮了。每位偉大的研究者都能讓學生感受其研究的深度、教學的熱情，而這恰是很難獲得的。因此我們的第一項任務就是聘用、培養、留住一支各有千秋、領導世界教學研究革命的教師隊伍。我相信，21世紀，那些有巨大影響力的教師主要是能夠自由跨越傳統學科界限的人。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強調才能的廣度與深度相結合，它向跨學科的學者、老師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會。

一個優秀的領導班子能吸引優秀的職員和聰明的學生。好職員(從基層到高層主管)的重要性如何強調也不為過，他們的自豪感、奉獻精神和勤奮工作能保證學校高效運行。 如果我們不培養和發展一批新的模范員工，我們就無法維持現有的國際地位。令我欣喜的是我在伯克利分校接管了一班自豪、忠誠和勤勞的員工，他們以實現高標準為工作目標。

當我們在考慮伯克利的領導力問題時，我們必須澄清大學的公立性質中的“公立”兩字的意義。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財政力量，能在各方面實現獨立，而無需公眾的稅收支持;如果我們以私立學校的方式像今天一樣工作，那么我們能完成伯克利分校的使命嗎?一定不能!我們的核心任務就是不辜負大眾的信任，把教育的機會奉獻給后人為百姓謀福祉。我們化身為加州人民的渴望，渴望擁有理想的知識、教育，渴望獲得杰出才能。加州人應該為伯克利分校而自豪，他們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伯克利這個名字與公眾使命同義，在我任校長期間它將保留此意，我號召所有人加入我們一起支持公辦教育。每一代人都會提出教育不應服從于社會的短期需要，因為教育投資于眼前，收獲于未來。為了保持領先的地位， 我們必須提供一流的基礎設施，尤其是我們的教室、研究設備。 我們的教師要有足夠的研究經費和教學資源，我們必須為教職工提供不菲的薪水。在很多學術研究者和教育家看來，本科生的總體實力也是很重要的。為了吸引最優秀的博士生，我們一定要為研究生提供豐厚的經費支持。所以，如果我們繼續招收國際上最好的師資和最優秀的學生，加州乃至全國的人都能受益良多。

作為一所公立大學，我們期望主要的支持來自加州政府和聯邦政府。但是我們也承認我們與社會這個整體，尤其是商業部門有著重要的聯系。這就要求我們在這個領域也要起帶頭作用，更積極地促進我們的研究成果運用于工商業領域。我們需要繼續和私營部門密切合作。 合作的方式應該恰當，以保護我們的教職工、學生以及合作伙伴的利益。

請允許我談談領導藝術在獲得個體支持方面所發揮的作用。在過去的20多年中，美國的公立大學已經認識到定期的個人無償資助是至關重要的。足夠的捐贈能讓我們保證每個合格的學生，在沒有家庭出資的情況下順利完成學業。我們也能提供研究生獎學金，吸引最優秀的青年學者來到加州。給予最杰出、最有成就的教職工職位，不僅能給他們帶來更高的薪水，還有自由支配的研究資源。我們非常感謝加大校友和我們的朋友在過去對我們的支持。我們也期待，如果允許的話，你們能在將來逐漸加大支持力度。我們正努力增強優勢，這無疑非常重要。

二、大學的開放觀念

處于公共教育的前沿，不僅需要充足的資源，還需要更為關鍵的開放觀念來面對當今的挑戰。怎么做到開放呢?考慮到伯克利的具體情況，我們必須從內外兩方面來看。從內部看來，在這個校園我們必須相互形成智力融合，但我認為最好稱之為綜合體。在我們這個年代，很多時機成熟的智力教育領域需要不同系別的關注。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伯克利適合面對這樣的挑戰，因為我們校園具有不同凡響的專業智力深度及不同專業范圍的廣博程度。

加州的選民為我們提出了跨專業研究的挑戰，我期待伯克利能在這方面起帶頭作用，如干細胞研究。第71號決議提出的挑戰需要各領域學者的杰出研究，如分子生物學，醫藥學，生物工程，生物倫理學，電腦科學， 哲學， 策略，法律，商業和公眾健康。來自各領域的研究者一起努力共同協作，為了人類健康和生活狀況的改善做出卓越貢獻。

當然，生活中也存在著許多只能由聰明的年輕教師獨自一人完成的智力挑戰。甚至我們必須在伯克利大學鼓勵這方面的挑戰。但即便如此，絕對的獨立環境是不可實現的。以我們在圖書館工作或與同事交流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一個表面看起來獨立的詢問也要依靠開放觀念加以解決。

我們的開放觀念也必須從外部看[CD2]從我們的學術界到廣闊世界。我們的知識技能可以有深遠影響。生活在才華橫溢的學生和教職工之間的伯克利學生是很幸福的。我們不但擁有這種特權，而且也要相應的回報社會，履行義務。伯克利因為有開放的服務觀念而聞名。一直保持著和平志愿者的歷史記錄。今后讓我們多做有益的工作:無論我們的學生志愿者是在伯克利高中當教師，還是在奧克蘭的貧困區做小女孩的大姐姐，或是在新奧爾良幫助遭受海嘯災難的難民們重建家園。

我常常迫切地想談論伯克利作為發明的引擎、經濟的動力站與加州和美國的關系。比如， 19位獲得諾貝爾獎的伯克利科學家和學者代表了這種冒險的智力工作。如解開照片合成的秘密;當道德與利益發生沖突時，預測經濟市場的潰敗等。在文學方面，上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給我們留下了這樣的話:“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和所有同時代的男男女女一樣，不管他們是否知道，我會成為葡萄園的一名工人。”

在美國，大學實際上是為了知識本身而求知的唯一地方。這樣的研究型大學有種特殊職責就是免于經濟迫使，維護并切實加強我們對基礎知識的追求。幸運的是，歷史已經證明技術進步根植于不確定的基礎性研究，因而是革命性的，而非進化性的。我最喜歡的近期案例就是萬維網。與我們相似，它也源于歐洲核子研究委員會進行的初級量子物理學研究。對一座優秀的公立大學而言其不變的責任在于繼續支持不定向基礎性研究。尤其是藝術，人類學和社會科學中那些不能吸引大量研究基金或巨大私營部門支持的領域更是如此。

三、大學的包容品質

我們看見那些美麗的知識大廈矗立在智力的前沿，引發我今天的最后一個問題是:什么組成了我所說的大學?在我看來，伯克利現在面對的最大挑戰來自包容品質，我們的領導力聞名遐邇，我們的開放觀念歷史悠久，而包容品質即給所有人公平的機會，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今天，我擔心包容品質會嚴重地受到威脅。這是個引人注意的問題，我已在不同媒體上多次提及。

除非我們能得到整個人才庫，否則我們顯然不能在加州大學實現真正的杰出，也不能完成我們的公眾使命。自通過209號決議(這個決議是為了消除大學或學院招生招聘中的歧視問題)后，加州學生群體中的少數種族的代表日趨減少。然而在伯克利，代表名額不足的少數人種數量總體下降程度令人咋舌，非洲裔美國人正處于代表不充分的危機。

加州的人民真誠地想創建一套無歧視的社會制度，因而通過了209號決議。然而他們沒有看到我在校園每天見到的現象，為消除歧視所作的努力卻反而造成了一個有色人種學生明顯受歧視的環境。學校招收的非裔美國學生銳減，從1997年的260人減少至今年的108人，這意味著伯克利受到世人贊揚的多樣性特點的被遺棄。同樣，美洲印第安人也遭遇了代表不充分的危機。

墨西哥大學的校長曾經告訴我21世紀最重要的、也是本科生必須掌握的技能就是跨文化交流能力。通過經歷與賞析其他文化，我們的公民能夠駕馭今天全球化的社會。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們伯克利的學生必須反映構成加州的不同文化和不同民族的特色。我們必須牢記，教育是公共產品而不是供私人專享的產品。

包容品質應包含經濟、社會、文化和宗教的多樣化。伯克利90%的本科生來自本地，對于經濟包容性而言，我們必須使學費控制在可承擔范圍之內，符合經濟發展水平，并且最重要的是，保證要求的自救水平不會逼迫經濟條件脆弱的學生在畢業時承擔更大的經濟負擔，或陷進貸款和欠債的泥淖中。我可以非常確定地指出伯克利的本科生中，來自家庭收入低于35 000美元的學生人數比常春藤聯盟的其他大學要多，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就，它比任何我想引用的數據更能代表伯克利的公立性質。然而我們的確需要做的更多。我們必須討論209號決議所產生的卻未曾預料到的結果。我想發起一個基礎寬廣的多樣性研究議程，并學習相關事件，我們必須找到方法使這個學校更包羅萬象，環境宜人。 這個行動的口號將繼續推進前幾任校長和其他伯克利人的努力。作為現任校長，我感到有一種道義上的責任驅使我繼續探討包容性，最終是為了這個機構的靈魂而奮斗。包容品質體現了加州及伯克利大學所一直代表的領導藝術、卓越品質和基本原則，包容品質仍需加以發揚。

為了我們在知識教育前沿實現擁有領導力、開放觀念和包容品質，我希望全體動員起來。深藏于上述三大主題背后的是最核心的價值觀[CD2]學術自由。它也是所有名牌大學的辦學根本。我對你們所有人發誓，我將給伯克利帶來大學所需的領導藝術、開放觀念和包容品質。而且，我發誓將在伯克利忠實地履行我的職責。

(責任編輯 東 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