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調節受損(impaired glucose regulation,IGR),包括空腹血糖受損(impaired fasting glucose,IFG)和糖耐量減低(impaired glucose tolerance,IGT)以及IFG伴IGT三種類型。根據2010年美國糖尿病協會(American Diabetes Associasion,ADA)的最新診斷標準:葡萄糖耐量試驗(the oral glucose tolerance test,OGTT)空腹靜脈血糖≥5.6 mmol/L 但<7.0 mmol/L,服糖后2小時靜脈血糖<7.8 mmol/L稱為IFG;空腹靜脈血糖<5.6 mmol/L,服糖后2小時靜脈血糖≥7.8 mmol/L但<11.1 mmol/L時稱為IGT;空腹靜脈血糖≥5.6 mmol/L但<7.0 mmol/L,服糖后2小時靜脈血糖≥7.8 mmol/L但<11.1 mmol/L時稱為IFG+IGT[1]。糖調節受損被認為是2型糖尿病的必經階段,IGR患者伴有大血管病變的危險,特別指出是冠心病的獨立危險因素[2]。故加強IGR防治是預防糖尿病和減少心腦血管疾病發生的重要環節。中醫稱為“治其未成”[3]或“既病防變”[4],早期干預糖調節受損,常常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根據《素問·奇病論》“有病口甘者,病名為何?……名曰脾癉”的論述,中醫多將IGR歸為消渴病前期的脾癉階段,中醫對IGR基本病機的認識主要包括陰虛燥熱、氣陰兩虛、脾虛濕盛等。
從中醫學整體觀念而言,人體的能量轉化是多臟腑調節的過程,臟脆被認為是糖尿病與糖調節受損的主要因素。“五臟皆柔弱者,善病消癉”,或補腎、或健脾、或清肺、或調和陰陽氣血,其中健運脾氣散精化濁是糾正糖調節受損的最重要一環。后天之本的狀態和脾癉密不可分,脾主運化輸布,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氣健運才能“中焦受氣取汁”。IGR與脾不散精,升清降濁失司,導致水谷精微壅滯成濁有密切關系。多數IGR之人臨床癥狀不顯著,常僅體檢見餐后血糖升高,此升高之血糖即為血中之壅濁。
朱蘊華等[5]觀察134例糖調節受損患者,發現氣虛證在代表正虛的4種證型中位居第一,發生率接近50%。李學軍[6]將IGR的臨床常見證型歸納為氣虛血瘀型、氣虛型、氣虛痰濕型、血瘀型等,氣虛痰濕型組患者的胰島素抵抗程度要高于其他3組,病情相對較重。其對這159例IGR患者統計后認為氣虛證在IGR中最為多見[6]。
陸源源等[7]研究認為,糖耐量遞減多表現為脾虛濕阻,脾虛濕阻者的胰島素明顯升高。
因IGR患者多數沒有臨床表現,常體檢或者疾病的診治過程中檢查OGTT時發現糖耐量異常。將糖尿病治療重心前移,符合治未病的核心思想。根據糖調節受損的主要病機,以健脾益氣、清熱去濕法為治法組成中藥配方,藥物組成:黃芪、黨參、山藥、生地、苦瓜、蒼術、元參、云苓、白僵蠶、地龍、葛根、綠茶。方中黃芪、黨參甘平,健脾運而不燥,滋胃陰而不濕,鼓舞清陽,振動清氣,且無剛燥之弊。山藥味甘涼潤,補氣養陰,清補而不驟,微香而不燥。黨參山藥相須,益氣健脾、補氣升陽,使氣旺津生,氣旺能化瘀。生地、元參養陰生津、瀉火止渴。
現代藥理研究表明,黃芪的主要成分為黃芪多糖,對糖尿病能降低血糖、改善脂質代謝、減少蛋白尿、下調腎皮質TGF-β1mRNA的過度表達[8];有雙向調節血糖,促進血液循環、改善微循環的作用;豐富的氨基酸,能增強機體抗病能力[9,10]。山藥含有多種氨基酸,有增強機體免疫機能和降血糖作用[5]。生地、元參有擴張血管的作用,并有降低血糖和降血壓的功效[10]。蒼術、茯苓燥濕化濁,亦有降血糖作用[11,12]。苦瓜所含的“苦瓜皂甙”、“苦瓜A素”、“苦瓜B素”等降糖作用確切[13]。僵蠶、地龍含多種氨基酸和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有降壓、提高免疫作用。綠茶所含茶多酚具有清除氧自由基,增強機體免疫機能,激活細胞內抗氧化防御系統等功能,從而起到降糖、降脂、抗凝、抗動脈硬化的療效[14]。葛根含葛根素,可降糖、降壓、減少尿微量白蛋白的排泄[15]。諸藥合用,共同達到降脂、降糖、改善微循環的目的。
通過辨病與辨證相結合的藥物療法,以及有中醫特色的情志療法、飲食療法、運動療法積極干預IGR,符合中醫治未病的思想。中醫預防治療IGR的研究還剛剛起步,也存在諸多問題,尤其是中醫辨證分型多為醫者臨床經驗,辨證分形的流行病學研究較少,建立統一的辨證標準還處于探索之中。但與此同時,突出個性特征的中醫臨床診斷和治療是中醫的優勢和特色[16],靈活辨證與謹守病機并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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