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買抽煙權？

【日】 加藤嘉一

春節前夕的某一天早晨，筆者在北京首都機場利用候機時間隨便逛逛。筆者看到一家書店，便決定進去逛逛。這家書店正好挨著吸煙區，里面不少吸煙者正排著隊，擠著“吞云吐霧”。

這讓筆者聯想到，近年日本對吸煙者的管制不斷嚴格，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都建立了吸煙專屬區，以制度、規定的方式去要求每一個吸煙者只能在規定區域內吸煙，其他地方一律禁煙。筆者小時候在日本隨處碰到令人厭煩的行人邊走路、邊吸煙的場景，現在都看不見了，令人欣慰。

當筆者走進書店時，卻發現一個打扮相當奢侈的男子嘴里叼著煙，一邊操著山西口音與同伴談論煤礦，一邊抱著煙和酒去收銀臺結賬。

收銀臺的小姑娘看到客人抽煙立刻提醒說：“先生，這里不能抽煙，請到旁邊的吸煙區抽。”男子嬉皮笑臉地說：“美女，你別生氣，我就抽一會兒。”小姑娘再次發出警告：“先生，這里是不可以抽煙的，這是規定，請立刻到旁邊抽。”男子大笑：“我消費一萬塊好不好？這樣可以在這吸吧，你也有面子啊？”

姑娘不知所措，筆者見狀迅速拿一份雜志：“姑娘，我要這個，多少錢？”同時轉身裝著咳嗽緊瞪著男子說：“大哥，請別在這抽煙了，我肺不好，很惡心，到旁邊去吸煙好不好？”

男子似乎明白了筆者眼神意味著什么，扔下東西就走開了。筆者為那位女服務員的職業精神表示敬意。“在店里不可以抽煙”這一規定是面向所有客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富人還是窮人、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在那塊土地上所有人一律具有平等的權利和義務，這叫做“公民社會”。近年以來，中國也大量出現了推崇制度的“制度決定論者”，并圍繞制度發揮的功能和效果進行廣泛而深入的討論。筆者從中察覺到國人“進取精神”。請允許筆者梳理一遍核心觀點：不管是有錢人還是沒錢人，在一個先進而普遍的制度面前，人人都擁有平等的權利和義務，除非此制度本身就是區分不同級別、身份的人之間不同權利和義務關系的。

上述帶有一定普遍意義的場合也說明，那些積累了資本，但精神文明卻始終難以擺脫低端水平的“有錢人”如果多起來，必將成為中國發展的巨大障礙。在一個明文化了的制度或規定面前，請大家，尤其有錢人不要狡猾地探索“能不能突破”制度的底線。制度的功能永遠是“可不可以”，而不是“能不能”。在便利店里面是“不可以”抽煙的，請別想方設法把它變得可能。這是原始時代“弱肉強食”的陳舊思維和行為方式。假如一個制度被有錢人隨便弄來弄去，后果不堪設想。請讀者朋友們也不要跟筆者較勁兒說：“加藤，你不了解中國。”筆者寧愿裝不懂，也希望中國社會朝著既有先進制度，又有傳統美德的和諧社會不斷邁進。▲（作者是日本旅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