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

【摘要】文章以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為研究對象，給出了工作場所混合學習定義，即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是指成人在工作場所內為解決工作中的問題或適應新的工作環境而進行的綜合學習活動，包括工作活動混合、學習活動混合、學習技術混合和學習環境混合。闡述了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構成要素和混合特性，并從學習角度和環境角度對混合學習影響因素進行分析。

【關鍵詞】混合學習;工作場所;學習技術;學習環境

【中圖分類號】G420 【文獻標識碼】B 【論文編號】1009—8097(2010)05—0121—04

一 背景

在教育領域成人學習一直是受到研究關注的課題。以當當網(www.dangdang.com.cn)為例，書名中包含培訓、成人學習、職業教育、企業學習、或知識管理等關鍵字的書目有52，700多本。在中國知網(www.cnki.net)同樣以上述關鍵字進行查詢，搜索到相關論文有101，639之多。科學技術的高速發展加速了知識的變化周期，也使得那些在工作中需大量運用知識或以創造知識為主要工作的知識型員工面臨著巨大的知識更新壓力和職業發展壓力。根據KPMG2002年度調查報告，60%的企業知識會在三年內過時[1]。成人尤其是知識型員工的再培訓再學習成為企業十分關心和重視的問題，很多企業因此花費大量經費開發和運用e-Learning項目實施員工培訓和成人學習。E-Learning的優勢顯而易見，如效率高、成本低、個別化教學、自定學習步調等等。但e-Learning并不能滿足企業所有培訓的需要，也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如“前期投資過大、過分依賴技術、培訓內容局限、缺乏情感交互等”[2]。

混合學習是傳統學習方式和e-Learning的有效結合，避免了傳統學習的缺點又吸取了e-Learning的長處。近年來，工作場所的職業經理和培訓主管越來越多接受“混合學習”的理念，在企業培訓和員工學習中探索運用“混合學習”的方式。與單一的e-Learning學習相比，混合學習能“提高培訓效率、減少工人成本，并能降低培訓時間”[3]。針對國內對于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研究較少，更多關注傳統學習場所即學校的混合學習設計和運用的現狀，本文以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為關注點，試圖回答如下一些問題:什么是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是如何發生的?哪些因素會影響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

二 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定義

混合學習是在對e-Learning反思的基礎上形成的新術語，在教育技術領域中出現時間不長。但是從其本質含義而言，它又確實存在了很長時間。工作場所學習的本質就是“混合”，如員工通過交談傳遞工作經驗，通過傾聽、觀察同仁學習技術、通過參加培訓學習新的操作流程。進入二十一世紀后，信息技術以突飛猛進的速度發展，成為我們工作和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極大地拓展了成人培訓和成人學習的方法和途徑。混合學習不僅僅是面對面學習和e-Learning的簡單結合，而且還代表了一種“學習理念的回歸”[4]，因為混合學習既體現了信息技術對成人學習的支持，同時正視了成人學習的傳統本源。

混合學習有許多定義，格雷厄姆[5]在“混合學習系統:定義，趨勢，和發展方向”中歸納混合學習的三類主要定義，即:

1)混合學習=多種教學模式(或傳播媒體)的結合

2)混合學習=多種教學方法結合

3)混合學習=在線教學與面對面教學的結合

這些定義各有側重點，但均沒有清楚地說明傳統學校的學生混合學習和企業培訓(學習)的成人混合學習的不同之處。混合學習可以發生它的發源地——工作場所，也可以發生在正規學校，如高校、中小學、職業學校等傳統教育領域。但這兩個領域的混合學習對象、學習需求、學習目的是不同的。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有e-Learning發展而來，目的是提高培訓效率、降低培訓成本、增加企業效益;傳統學校教育混合學習則是為“改進教學方法、增加學習靈活性和提高學習有效性”[6]。

此外，上述定義中的“教學(instruction)”這一術語將發生在工作場所混合學習局限于“培訓”這一有限的、被動的學習形式。當今學習型社會環境下，培訓已不能滿足員工不斷學習、提升能力、自我發展的需要。工作場所的主動學習已成為成人個人成長和職業發展的主要形式，且占據越來越大的比重。傳統的成人學習形式，如“職業培訓”、“外派學習”、“參與特殊任務”等僅占成人新知識來源的20%，而“經驗學習”、“網絡學習”、“指導與輔導”、“使用手冊及說明書”等非正式學習形式已占成人知識學習的80%[7]。因此我們要回歸混合學習的真正本意，而不僅僅是培訓。

由于工作場所的成人混合學習和傳統學校的學生混合學習不同，也由于成人學習和員工培訓有所區別，作者認為有必要為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給出一個新定義。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是指成人在工作場所內為解決工作中的問題或適應新的工作環境而進行的綜合學習活動，包括工作活動的混合、學習活動的混合、學習技術的混合和學習環境的混合。

三 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構成元素

工作場所的混合學習是如何發生的?很多專家給出過不同答案。Bersin[8]提出混合學習過程的四個基本環節:項目定義、項目設計、開發和測試、部署和管理;Rossett[9]認為“混合”發生于一系列學習方法的有機融合，包括正式學習與非正式學習的混合、面對面學習與網絡學習的混合、教師導向學習與自我導向學習的混合、在線討論與面對面交流的混合等;Graham則建議混合應發生在不同等級的四個層面上，即活動層面、課程層面、項目層面和教學層面。

我們認為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有四類元素構成，每一類元素均包含混合特性，在各自層面上進行混合，即工作活動混合、學習活動混合、學習技術混合和學習環境混合。這些構成元素又以一定形式互相關聯、互相滲透，由一個層面與另一個層面融合，從而構成一個復雜的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系統。圖1顯示的是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四類構成元素及混合關系。

1工作活動

成人學習者具有不同于普通學生的學習需求和學習期望。Knowles[10]在其開發的成人學習模型中充分闡述了成人學習的特征，即成人學習強調及時性、應用性，分享生活經驗作為知識來源，獨立的自我導向學習，以及掌握學習的自主權。新的研究證明“實踐共同體成為成人學習的另一種主要方式”[11]。工作過程是成人在工作場所的主要實踐過程，其從事的工作活動提供了他們學習的機會和理由。工作場所主要有“四種工作活動”[12]，如圖2所示。

工作活動由參與小組活動、與他人一起工作、處理挑戰性任務以及與客戶一起工作等活動混合而成。其中參加小組活動是指員工為了共同目標以團隊形式工作，或組成小組完成審計、政策制定等特殊工作，或以小組形式應對外部變化。與他人一起工作可使員工在工作中通過觀察、傾聽、或參與他人工作而學得新實踐和新經驗，從而了解不同專家的知識和觀點，獲得他人技能和知識。處理挑戰性任務能實現基于工作任務的學習，員工通過解決復雜任務而產生學習積極性，提升自信心。與客戶一起工作是指了解客戶需要，掌握每個客戶的問題和要求，并通過與客戶協商產生新想法。

這四類工作活動并不互相獨立，而是混合于具體工作過程中。如M公司正在引進一條汽車裝配線，與該流水線相關的技術人員們從事的是一項富有挑戰性的新任務，該任務十分龐大和復雜，需要很多技術人員參與到工作組進行團隊工作。此外，有一名經理和若干技術人員外派到流水線輸出國進行學習，與外國同仁一起工作以學習他們的知識和經驗。流水線裝配完成后，與客戶合作工作成為必須。

2 學習活動

工作場所的大多數學習活動或多或少嵌于上述工作活動中。工作場所學習活動包括閱讀、傾聽、觀察、思考、培訓、咨詢、實踐、試錯、以及交流等，如圖3所示。這些學習活動混合發生于個人學習或小組學習中，發生于正式學習或非正式學習中，發生于面對面學習或網絡學習中，發生于技能學習或文化學習中。表1詳細比較了工作場所學習活動的混合特性。

3 學習技術

混合學習活動需要信息技術的支持，信息技術(或傳播媒體)的選擇是至關重要的構成元素。Bersin[13]列出了混合學習媒體選擇的若干原則:生動、適合自我學習、符合網絡需求、系統配置合理、適合培訓類型、考慮開發成本以及具備教學價值。圖4是工作場所混合學習常用的學習技術。

每種技術都有長處和短處。為使混合式學習更為有效，應該不帶任何偏見地在所有可用技術中進行選擇，如學習支持系統、學習管理系統、電子績效支持系統、實踐共同體、模擬實驗室、音頻視頻技術等。一個或多個簡單技術可以混合構成復雜技術，混合學習系統中最有效的技術還是“混合”本身。

4 學習環境

工作場所的學習環境有物理環境和虛擬環境組成。雖然員工工作活動發生于真實環境下，但學習活動既可以發生在真實環境也可以發生在虛擬環境。圖5顯示的是工作場所中物理環境與虛擬環境的混合。

物理環境包括培訓教室、工作車間、會議室、休息室、流水線、實驗室、辦公室等;虛擬環境則包括網絡教室、虛擬場景、網絡聊天室、視頻會議室、虛擬實驗室、在線實踐共同體等。學習環境的混合是混合學習的基礎，真實的物理環境允許員工進行面對面的交流和學習，能使員工產生歸屬感、真實感和社會感，而虛擬環境則能滿足員工自由的、即時的、有效的學習需求，為員工提供更多向他人、向專家、向外界學習的機會。

工作場所混合學習不僅僅是上述構成元素在自身層次上混合，更是“一個層次與另一個層次的混合”[14]，即工作活動、學習活動、學習環境和學習技術互相關聯、互相滲透，從而構成一個復雜的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系統。

四 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影響因素

雖然工作場所學習本質是“混合”，但混合學習一定能達到理想的學習效果嗎?混合學習能滿足員工職業發展和個人成長的需要嗎?學習結果最終能與企業目標達成一致嗎?應該如何設計和指導組織中的混合學習?分析和研究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影響因素能幫助我們找到解決上述困惑的大致方向。

影響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因素很多，有些是直接因素，有些是間接因素;有些是個人因素，有些是環境因素。為分析方便，我們借鑒Eraut[15]的研究將這些因素分成兩類:學習因素和環境因素，以區分影響學習的直接因素和影響學習的環境因素(圖6)。

1學習因素

學習因素包括學習者特征、學習時間、學習內容、學習資源、工作挑戰和價值等。雖然新手和經驗豐富員工在工作場所都進行學習，但他們的工作背景、學術能力、學習經驗、學習動機和信息技術能力是不相同的，不同員工具有不同的學習者特征。因此，有些員工偏愛運用技術進行學習，有些員工更習慣于面對面學習。

學習時間是一個重要因素。當學習者只有很短時間用于學習，如需要馬上解決一個現場問題，他們往往會采用一些快速的學習方法，如咨詢專家、上網搜索等;當學習者有足夠的時間學習公司制度、操作流程或辦公新系統，他們會選擇參加傳統培訓、在線學習或參與網絡討論等方法。

工作場所學習內容相當豐富。有些內容屬于良構知識，如企業文化、操作規程、常見問題等，員工可以通過訪問數據庫、瀏覽公司文檔、查詢幫助系統或參加培訓獲得相關知識。但更多知識是默會的非良構知識，如故障排除、操作技能、溝通和合作技巧等，員工可通過與專家交流、在線搜索、試錯，或在模擬系統中實踐進行學習。

學習資源影響因素包含資源分布、更新頻率、媒體開發者數量等。工作挑戰和價值是混合學習的動機因素。如果員工從事的工作是富有挑戰和價值的，他們會更積極主動地利用一切學習的機會進行學習。

2 環境因素

學習氣氛、人文氛圍、組織結構、技術和網絡架構是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主要環境因素。首先，學習氣氛是環境因素中最重要的因素。混合學習往往發生于具體工作或尋求問題活動中，良好的學習氛圍能為學習者提供需要的支持和反饋，能鼓勵學習者積極尋求更多學習機會，能提高學習者的自信和決心。第二，好的人文氛圍和員工關系能促進學習氣氛和學習交流。在一個和諧的工作環境中，企業對員工的職業發展和個人成長給予高的期望，員工之間能坦誠相見、互相學習。第三，良好的組織結構同樣促進混合學習。因為組織結構會“影響到工作是否具有挑戰性，關系到是獨立工作還是合作工作，關系到是否提供觀察他人或與專家一起工作的機會，關系到能否形成提供反饋、支持或建議的關系網絡”[16]。最后，技術和網絡架構也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因素。一個好的技術方案能確保混合學習系統有效工作，而一個差的技術方案將使混合學習變得不可能。正如Bersin[17]所說:“網絡架構本身不能完成混合學習，但它卻能使混合學習更有效。”運用技術和網絡架構的根本原則就是混合，“滿足不同學習者的不同需求” [18]。

五 結論

由于工作場所成人混合學習和傳統學校學生混合學習不同，同時成人學習和員工培訓也有區別，因此有必要為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給出一個明確定義。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是指成人在工作場所內為解決工作中的問題或適應新的工作環境而進行的綜合學習活動，包括工作活動的混合、學習活動的混合、學習技術的混合和學習環境的混合。構成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四類元素除了在自身層次上顯示混合特性，同時在各個層次之間互相融合、互相關聯，構成了復雜的混合學習系統。學習因素和環境因素是影響工作場所混合學習的兩大類因素，其中學習因素有學習者特征、學習時間、學習內容、學習資源等;環境因素有學習氣氛、人文氛圍、組織結構、技術和網絡架構等。論文研究結果可以為如何設計企業中的工作場所混合學習提供借鑒，可以有效組織和指導工作場所混合學習，從而使混合學習達到理想的學習效果，滿足員工職業發展和個人成長的需要，并與企業目標達成一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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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Ji-Ping Zhang. Hybrid Learning and Ubiquitous Learning [A].ICHL'08: Proceedings of the 1st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Hybrid Learning and Education[C].Hong Kong， China，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