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有生命力的動物,富有創造性,任何時候都比既定的方式或體系重要”。
——李小龍
互聯網夷平了世界,也讓我們真切體會到,任何一個時點都有著具足的信息,是全息的,只不過因為我們習慣于從自我的觀點看世界,只看到我們習慣看到的部分。常常是,我們以為抓住了真理,而與事物本身的發展卻大相徑庭。如何才能去把握這個活生生的萬緣具足的世界?這就需要有一點地頭力,需要突破我們的慣性思維。這里的突破性思維,實際上卻是回到事物本真的一種真常思維。每個人都被他自我的觀點拘押了,真常思維反倒成了突破性思維!
李小龍對這種真常思維做了很好的詮釋。
20世紀60年代,十幾歲的少年李小龍便形成了自己關于拳法的哲學——這甚至超越了習武幾十年的華盛頓大學一度教授。李小龍一個少年有什么哲學呢?李小龍說要還原搏擊的本真。搏擊就是講究一下子把對手擊倒。他從擊劍中受到啟示,阻擊同時就是進攻,遇到什么對手都講究一下子的力道和功夫。
有一回李小龍在美國跟一個高手過招,用了30秒才把對手擊倒。李小龍反復想為什么、為什么?想了半天鬧明白了。原來他有兩個誤區:一個是拘泥于詠春拳的一些固定的步法,另一個是拘泥于拳頭和腳來擊打對手。李小龍醒悟到這是錯誤的。搏擊就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最接近對手的部位就要發力,是肘就用肘發力,是腿就用腿發力,是屁股就用屁股發力,是頭就用頭發力。從結果出發,截拳道由此成型。
李小龍強調在搏擊中要有一種整體思維。他說,不要把自己局限于一個方面,我們必須親自去體會事物的整體。要破除“真知”與“真命”之障礙,“絕非強調整體之某一面的發展,整體發展以及于整體之每一面才是”。而且,一個人欲了解自己,也必是由與別人接觸后,方能反求諸己。
是與非的戰斗,是人類的一塊大心病。有這種分別心的人,做一件事困難重重。他們無論如何不能明白,一發之差猶如天壤之別的道理。李小龍提出的整體思維,最重要的是要去掉這種人為的分別心。真正的智慧,不是將好的東西從壞的東西中搶出來。好的東西總是有壞的東西相伴,壞的東西總是與好的東西結伴而行。有了是非選擇,就丟失了整體感,就屏蔽了許多有用的東西。無所好也無所憎,不漏掉任何一點有用的東西,細微處見功夫。
用一雙童真的眼睛,一無色彩地觀察事物,也就是能以單純的本真來觀察事物。一個人一旦能夠超平其所做事務成敗的關切,而安心做事精進,也就發現了自由為何物。人們一旦進入這種狀態或“場”中,就能發現一發之差帶來的天壤之別,這也就是搏擊的最高境界,也是藝術的最高境界。
李小龍從來沒有把他的截拳道只當成一門搏擊術,他更認為這是人們通往個性解放的途徑,是通往心靈之從容、精神之寧靜以及深知真我的大道。截拳道的主旨是“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截拳道是無任何形式的,也可以是任何形式的。固定的形式,無法適應真實情況,制造牢籠罷了。而真理是在牢籠之外。破除障礙,發展無限的自我,無限地擴展自我。
截拳道,為我們提供了突破性思維的三個維度:一是“從結果出發”,不要從你掌控的資源出發和你的能力出發:二是一種整體思維,一種不是把事物割裂開來的認知,一種在關系中反求諸己的睿智:三是“單純化思維”,不要把事情想復雜了,把你的注意力鎖定目標。從結果出發、整體感、單純化是李小龍截拳道的三個要點,也是對地頭力這種突破性思維最簡單的概括。
李小龍堅定地相信,“人是一種有生命力的動物,富有創造性,任何時候都比既定的方式或體系重要”。確實,一個人所有的抱負和理想,都在做好一件事中得到體現。安心,寧靜,才可以深知真我,才可以進入全知全覺的狀態,抓住那個萬緣具足的觸點,釋放自己的地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