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大凡文人都很自命清高,對溜須拍馬之類,是嗤之以鼻的。可有一些文人與之相反,他們得了軟骨病,為了自己官場上的升遷,會把主子的馬屁拍的很爽,最典型的就是歷史上的御用文人。他們學富五車,詩作得好,詞填得好,文章寫得也好,馬屁拍得更好,幾者渾然一體,令人嘆為觀止。
明初翰林學士解縉,主持編纂《永樂大典》,堪稱一代雄才。一天,朱元璋對他說:“昨天宮里出了喜事,你吟首詩吧。”聰明的解縉一聽,便知道是皇帝得了兒子,于是開口吟道:君王昨夜降金龍。“金龍”二字顯然是拍皇帝的馬屁。誰知朱元璋卻說:“是個女孩兒。”解縉馬上改口道:化作嫦娥下九重。一個“化”字用得多好!“金龍”變成了“嫦娥”。誰知朱元璋又說:“生下來就死了。”真是大難題,但卻難不住解才子,他把筆鋒一轉,來了句:料是世間留不住。“留不住”三個字顯然是用得好的,不僅回避了“死”字,而且顯示了龍種與凡人的不同。朱元璋接著又說:“已把她扔到水里去了。”解縉接著吟道:翻身跳入水晶宮。再一次把龍種升華,而且與前面的“嫦娥”相呼應。總之,因為是龍種,男、女、活、死,都與凡人不同,馬屁真是拍得到家。
紀曉嵐是清初的大才子,乾隆年間進士,作過禮部尚書,總纂《四庫全書》,可此人在拍馬的水平、功夫、機敏、睿智上都令人難以望其項背。一次,紀曉嵐陪乾隆到山東出巡,路過獻縣,他把皇帝讓到了自己家里。獻縣的金絲小棗是有名的,核小肉厚,甘甜異常,掰將開來,能拉出長長的絲,乾隆邊吃邊贊:“這樣好的棗子,朕還是第一次吃到。”紀曉嵐接著說:“這樣好的棗子,為臣也是第一次吃到。”皇帝以為紀曉嵐不老實,心里甚是不快,沉著臉對紀曉嵐說:“愛卿生在這里,長在這里,30歲以后進京,為何說是第一次吃到?欺君罔上是有罪的。”紀曉嵐馬上跪下稟道:“恕臣奏明,臣家鄉小棗,廣有種植,但此前并無特色,今年出奇的甜美,實是圣上駕臨,降福家鄉,小棗也變得十分甜美,臣該謝主龍恩!”一席話說得乾隆破怒為笑,心里真比棗還甜。乾隆當然不是弱智,他知道紀曉嵐是在騙他,但假話聽來舒服,就像搔到癢處,心里美滋滋的,樂于接受。
我們從他們身上能夠看出,拍馬屁的,不能講實話,不能講心里話,不能講合乎邏輯的話,全要看主子的臉色行事,主子愛聽什么講什么,包括西山煤是白的,東海鹽是甜的,什么都可以講,關鍵是要把握好時機、火候、分寸。御用文人都有拍馬的本事,否則他們就不成其為御用文人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拍馬的功夫,這些御用文人的生存和晉升就沒有了可能,我們也就沒有了那么多引以為戒的的例子。可是,他們有時叫人悲,有時叫人憐,有時叫人氣,有時叫人恨,也有時叫人哭笑不得。把這些看明白了,對某些文人干些拍馬的事情也就理解了。在一些人的眼里,生活就是如此,如此就是生活。如此如此!
大國應承擔更多的“變暖”責任
世界氣候峰會正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召開。地球變暖的代價,雪災、臺風、暴雨、干旱……各種各樣越來越頻繁的極端天氣,究竟該怎樣由地球上的60億人分擔?英國著名社會學家安東尼#8226;吉登斯的新書《氣候變化的政治》(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12月),旨在從政治的角度,試圖解決氣候變化的問題。
吉登斯無疑是當今世界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他主張的“第三條道路“影響尤其深遠,被譽為英國前首相布萊爾的“精神導師”。《氣候變化的政治》 這本書,主要闡述社會、經濟、文化活動對氣候變化的影響。內容涉及氣候變化、風險與危機,綠色運動及其未來,國際談判、歐盟與碳市場,氣候變化的地緣政治學等。書中指出,氣候變化會對每個國家各個方面都產生巨大的影響,每一個國家,每一個個人的利益都與氣候密切相關,因此,每一個國家都有責任和義務去遏止這種氣候變化的趨勢。
全書一開篇,吉登斯便以一種灰暗的筆調,表明當前氣候變化問題的嚴重性:“這是一本有關夢魘、災難和夢想的著作……”這些災難和夢魘表現在全球氣候變暖所造成的結果上。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由于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不可見、不直接,因此,在人們的日常生活計劃中,很少被納入短期考慮的范圍。問題是,一旦當氣候變化的后果變得嚴重、可見和具體,我們就不再有行動的余地了,一切都太晚了。這種現象在書中被稱為“吉登斯悖論”,悲哀的是,我們就被這種悖論包圍著。
但吉登斯認為,問題并不主要存在每個個人身上。恰恰相反,政府和政治家應該對這種現狀負主要責任。他認為,我們現在缺乏一種關于氣候變化的有效的政治,不僅缺乏成熟的政治理論,也缺乏成功的政治實踐。本書正是試圖在現有的各種制度的框架內,提供一套新的政治思維,以幫助政府應對和處理氣候變化。所以,這是一本關于氣候變化的政治,而非氣候變化本身的書。
吉登斯提出了一系列解決氣候變化問題的建議。首先,要將氣候變化納入日常生活;其次,要避免政治上的兩極化,即支持與反對的嚴重對立;再次,要給企業、消費者和政治領導人以激勵,并做出行動導向和創新性方面的努力;最后,要將氣候變化納入地緣政治格局。建議雖好,但怎樣實施,卻是擺在世人面前最棘手的問題。
對于氣候變化的主要責任國,當然是以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吉登斯認為,是高度工業化國家首先向大氣層注入了大部分排放物,導致了全球性危機。所以,工業大國必須承擔起控制排放物的第一位責任。它們必須帶頭降低排放,走向一種低碳經濟并實施一系列足以把這些變化整合進去的社會改革。
在探討氣候變化的同時,吉登斯還充分肯定發展權。“大國需要減排,發展中國家可以放緩,因為首先要發展。”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發展是第一要務,只有發展才能解決氣候問題。當然,吉登斯特別提到了中國,中國治理氣候變化的決策遇到的最大障礙,就是中央政府的“政治整合”和“經濟整合”在上令下達的過程中,往往經過層層官僚制的過濾,再次被簡化為GDP崇拜。這種現象必須引起我們高度的重視。
讀完全書,又讓我想到了正在召開的哥本哈根會議。會議能否產生一個“公正、全面和科學”的氣候變化協議,全世界都在翹首期盼。我們有理由懷有這樣一種愿望,畢竟這種愿望是對氣候變化問題的解決仍然持有信心的表現,是人類歷史繼續走得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