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師是我國近代三大高僧之一,現代律宗的代表人物,被佛門弟子稱為“重興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師”。生于1880年,俗名李叔同,字文濤,別號息霜。祖籍浙江平湖,世居天津。少年時東渡日本東京美術學院學習,學成回國后在上海《太平洋日報》任文藝主編,并任教于浙江兩級師范學校。1918年于杭州虎嘯山皈依佛門,至1942年圓寂,僧臘24年。
1928年冬,弘一法師掛錫閩南,在閩南潛心弘法達14年之久。那是1938年,廈門淪陷的前4天,59歲的弘一法師為避難來到漳州。在漳州的日子里,他穿行于瑞竹巖、南山寺與七寶寺之間講經弘法。主要講經活動有4次:1938年5月15日在南山寺演講佛經,同年8月16日在七寶寺講《佛法大意》、9月18日在鳳霞宮尊元樓講《阿彌陀經》、10月上旬在山頂巷太陽公廟講《普門品》。
法師掛錫漳州后,大部分時間住在七寶寺。七寶寺原名“祈保亭”,與閩南語的“豬母藤”諧音,法師到此講經后,應寺內眾僧的要求,取“七寶”諧音,把“祈保亭”改為“七寶寺”,并手書匾額高掛于寺前。
弘一法師出身富宦之家,年輕時過著十分富裕的生活,但遁入空門后,深究佛門戒律,嚴守律宗佛祖,艱苦修行,堪稱楷模。掛錫漳州時,隨身只帶一床單薄棉被和留有補釘的蚊帳,一把破雨傘、幾件衣服及一疊經書。每天僅吃幾小碗稀飯。居七寶寺時,與法師交往甚密的施家子弟輪流給法師送飯供奉,大師吃完飯后,還要用舌頭把碗內舔干凈,表示愛惜勞動果實。法師在鳳霞宮尊元樓講經時,尊元樓諸念友恭聽完法師講的經文感觸頗多,就為法師剃度20周年舉行了一星期的誦經懺悔活動。法師銘感之至,手書“苦樂對照表”給尊元樓作紀念。這就是后來廣為流傳的“十苦十樂”。十苦是:有不常值佛苦、有不聞佛法苦、有惡友牽纏苦、有群魔惱亂苦、有輪回不息苦、有難免三涂苦、有塵緣障道苦、有壽命短促苦、有修行退失苦、有佛道難成苦;十樂是:受見佛親近之樂、受聆聽妙法之樂、受諸善俱會之樂、受魔事遠離之樂、受永脫輪回之樂、受受用自在之樂、受壽命無量之樂、受觀照蘊空之樂、受正定無退之樂、受一生行滿之樂。法師苦樂的啟示,使許多善男信女受益匪淺。
弘一法師一生博學多才,對詩詞、繪畫、書法、音樂、戲劇都有很高的造詣。他寫的字蘊籍雋秀,超凡脫俗,獨創風格。
據史料記載:法師在七寶寺時,有一佛教徒收剪了法師出家前刊載在報刊上的書畫、歌詞、文章、照片,裝訂成“弘一法師前塵剪集”取視法師,法師閱后一笑置之,還在集上題寫“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令觀者恍然感嘆!
法師在漳州題詩贈聯頗多,用寫字與世人緣結,用書法廣弘佛法。因此,許多善男信女都喜歡法師的字。他住錫瑞竹巖時,為瑞竹巖書寫了楹聯:“瑞靄黃花由佛性,竹林皓月生禪心。”并為瑞竹巖大殿書寫了匾額“杪相莊嚴”。漳州志士施蔭棠晚年皈依佛門,與法師交往甚密,時常一起誦經。有一次,法師與施蔭棠在街上,聽到一位日本人用口琴奏日本國歌,視國人如無物,法師憤然題寫了“念佛不忘救國,救國不忘念佛”贈給施蔭棠。國難當頭,身在佛門靜地的法師心里也無法平靜,他與施蔭棠在漳州共同發起了抵制日貨運動。
在漳州時,法師寫的墨寶就有近千對。如“戒是天上菩提本,佛是一切智慧燈”、“發心求正覺,忘己濟群生”、“開示眾生見正道,猶如凈眼觀明珠”等等。他還常常書寫自勵聯“不為自己求安樂,但愿眾生得離苦”,與諸善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