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讀員:陳德魁(執筆)、盧愚、劉榮慶、錢之強、楊若文、王揚
審讀樣本:2008年1-10月《西安晚報》
審讀時間:2008年10月
文化報道和文化版塊是《西安晚報》的傳統強項,在全國也有一定的影響,是晚報的一張名片。2008年年初改版后,在整合、充實原有“文化新聞”、“娛樂新聞”、“文化縱橫”、“收藏天下”、文藝副刊等版塊基礎上,增加了“西安地理”、“藝術視窗”、“長安節日文化縱論”等版塊和欄目,向歷史、地理、民俗、文化遺產等更廣闊的領域,拓展文化報道的視野,增加文化版塊的容量,并在新聞版塊增加了對文化新聞的關注,從而使晚報文化版塊的“形”和“神”都有了值得稱道的進步。
在更加廣闊的文化報道視野中,對以西安為重點的全省厚重的歷史文化關注和反映更充分了,對民間的、官場的、宮廷的文化藝術現象和遺存的挖掘解讀和推介品評更深湛了,對豐富多彩的地域文化,民俗文化推介品評更多了,對歷史文化傳承和發揚、創新的關注和反映力度更大了。文化版塊內容設置及其所顯示的知識性、思想性魅力,吸引了許多專家型和有實力的作者,使文化版塊的質量保持了較高的水平。文化版塊不同版面和欄目還形成了各自鮮明的特色,有的還形成了系列。如:“西安地理”中的“關中八景”系列;“收藏天下”的“熱點系列”,“陜西民間藝術品系列”;“長安節日文化縱論”中的“民間節日習俗”系列等等。文化版塊因此而顯示的地域性和可讀性,進一步增強了晚報的獨特魅力和吸引力。
文化娛樂報道的品位提高了。改版以前,晚報的文化娛樂報道,總體基調是積極健康的,沒有像一些報紙的文化娛樂版塊那樣,充斥著追腥逐臭、庸俗低下的東西。但是,打“擦邊球”,描寫不健康生活情趣,借介紹新面孔或當紅影視歌明星生活暴露人家的隱私、傳播不符合社會主義道德規范的生活理念和行為方式等格調不高、趣味低俗的現象,還是時有出現。改版后,這些現象很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諸如秦腔及地方戲曲、陜西影視劇和人物、民間藝術和人物、民間文化娛樂活動和習俗、文化娛樂界的陜籍人物、群眾自娛自樂的文化娛樂活動等文化含量大、貼近性強的文娛題材的關注和反映。2008年第一季度,在許多報紙瘋狂炒作香港“艷照門”丑聞期間,《西安晚報》雖然也編發了一些相關的報道,但內容經過了認真篩選,剔除了色情和卷入丑聞者隱私的內容。與此同時,晚報迅速策劃推出了“西安美女列傳”、“陜西作家的春節記憶”專題系列報道,以及兩岸三地演藝界明星勤奮好學、孝親敬老、熱衷慈善等花絮集錦式的正面形象報道。這些報道以清新健康的內容和很強的可讀性,抵制了“艷照門”丑聞,帶給讀者一股清新和暢之風,同時也彰顯了晚報文化娛樂版塊積極健康的格調和高雅品位。
導向意識更強了。改版后,《西安晚報》的文化版塊在編輯思想、策劃組織、選題安排等環節中,堅持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積極健康的取向。2月14日“情人節”,許多報紙在要聞版、社會新聞版、娛樂版和“情人節”專刊,連篇累牘、濃墨重彩地炒作、渲染“情人節”的浪漫情調和五花八門、紙醉金迷的“情人節”癲狂,晚報卻在頭版以《情人節你怎么過》為標題,登出大幅照片,報道一對年輕夫婦來到街頭的獻血車上,以義務獻血的行為迎接情人節的新聞。2月15日,晚報又以一個整版的篇幅,以“情人節擁抱真情遠離濫情”為主題,用集納的形式,報道了《歲月如梭相濡以沫平民夫妻純樸情》《義賣玫瑰救男孩網友籌款4500元》《婚外情情人劫他流下悔恨淚水》等6則采自“情人節”的新聞故事。在情人節這個特定背景下,采寫編發這類反映普通百姓生活的富有感染力的報道,不但昭示、倡導了積極高尚的人生觀、價值觀,而且可能會“驚醒夢中人”。農歷“七夕”前后,許多報紙都抓住“七夕鵲橋會”這個話頭,熱炒所謂的“中國情人節”。晚報不但沒有跟風,反而在“七夕”前一天的“娛樂新聞”版上,發表了一篇嚴肅的報道:《民俗專家談“七夕”不是中國“情人節”而是“愛情節”》,理直氣壯地糾正謬誤,維護祖國傳統文化的純潔性和價值觀,表現了很強的導向性,同時也見證了晚報在文化娛樂報道中擔當社會責任的自覺。
厚重、大氣、高雅的文化版面,色彩斑斕、活潑健康的娛樂版面,共同構成了晚報改版后文化娛樂版塊厚重而不失時尚、高雅而不失亮麗、大氣而不失活潑的特色和風采。這種特色和風采,是與西安的歷史文化地位相適應的,也是與西安乃至全省文化事業建設和發展要求相適應的。
改版后,《西安晚報》的文化版塊并非完美無缺了,也還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希望引起注意:
一、評價歷史人物不能背離唯物史觀。2008年1、2月份,晚報“文化縱橫”版先后發表4篇學術性爭論文章,爭論的核心是對魯迅和胡適的評價。其中蘇育生和胥惠民的兩篇文章把胡適拉來與魯迅做比較,蘇育生的文章還斷言:“像胡適這樣,既是文學革命的倡導者和組織者,又集文學理論、文學創作、文學翻譯、考證與研究于一身的,在當時很難找到第二人”。這是變相地對魯迅的貶低,對我們黨歷來所堅持的魯迅革命文化旗幟地位的否定。魯迅和胡適都是中國近、現代史上有影響的歷史人物,對歷史人物的評價必須堅持歷史唯物主義觀點,看待一個人,不但要看他的一時一事或某一個方面,而且要看他的全部和一貫,看他在歷史進程中的表現。用這一觀點去看,胡適與魯迅是不能同日而語的。胡適在對待日本侵華問題上有過不光彩的立場和主張。他反對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的研究和傳播,主張“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以自由主義精神治國”。他在思想上信奉自由主義,反對馬克思主義;在政治上依附并追隨以蔣介石為代表的國民黨反對派,反對中國共產黨及其所領導的人民解放事業。脫離其所在的歷史背景及其在當時的表現,用現在的觀點去評判那個人的一時一事或者某一方面,難免會以偏概全,得出片面的甚至錯誤的結論。蘇育生和胥惠民的文章就是這樣。即使是單純的學術思想和觀點的爭論,報紙也沒有必要刊登。學術爭論是專家學者的事,不是大眾欲知的事,專家學者可以在相關的講臺上去爭論,在學術刊物上去探討。像晚報這樣傳播面大、影響面廣、公信力強的大眾傳媒,刊登這樣的文章,會產生誤導和副作用。
二、褒貶人物不能用西方的政治標準。9月10日,西安晚報文藝副刊“終南|漫筆”刊登了一篇紀念已故蘇聯作家索爾仁尼琴的文章《你為什么沉默》。作者在高度評價索爾仁尼琴的所謂“歷史功績”的同時,感情激昂地寫道:索爾仁尼琴“以小說抵抗身邊滾滾滔滔的邪惡和暴虐。他還發表聲明抗議蘇聯的書刊檢查制度。這需要膽量、智慧,尤其需要道德勇氣”。作者贊嘆:“偉大、光榮,索爾仁尼琴先生!”“你不但是俄羅斯的良心,也是天下的良心!我不知道中國作家是否有像你一樣的經歷,是否有像你一樣的體驗和思想。特別是,是否有像你一樣的膽量,智慧,道德勇氣”“你為什么沉默著?中國作家!”索爾仁尼琴是蘇聯時期著名的“持不同政見者”,長期受西方國家的吹捧和“政治保護”。他通過政治活動和文學創作,攻擊列寧、斯大林,反對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反對共產主義、社會主義。他還有不少反華言論和主張。由此可見,這篇漫筆用的是西方的政治標準,表現了錯誤的政治傾向,并帶有明確的煽動意味,“漫”過了輿論安全的底線。
三、文化報道不能以謬傳謬。1月15日晚報第16版《劉心武續揭賈寶玉結局之謎》一文,第二段“高鶚續書的后八十回命運并不符合曹雪芹的原筆原意”一句,是一處知識性錯誤。現在流行的為一百二十回本《紅樓夢》,經幾代紅學家求索考證,公認前八十回是曹雪芹的原作,高鶚只續寫了后四十回。這篇報道最后一節開頭句,也是“高鶚續寫的后四十回”?!案啭樌m書的后八十回”會造成多種理解:“高鶚續書”是另一種書;高鶚續寫的內容超過了八十回;曹雪芹寫的前八十回中的后四十回不符自己的原筆原意。還有“高鶚續書的后八十回”與“高鶚續寫的后四十回”這一前后表述的不同,也會讓讀者感到領會上的困惑:高鶚到底續寫了后八十回還是后四十回?這是作者在記述上的粗疏所導致的表意的錯誤和混亂,而編輯在處理稿件時對這一知識點的表述未加認真推敲和訂正,依錯就錯搬到了版面上,于是就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如果編輯把“高鶚續書的后八十回”改為“高鶚續寫的后四十回”,上述問題就不會出現了。
四、傳播文化藝術界名人的信息不能跟風,要小心求證。6月份多家報紙刊登的著名影視演員王剛與央視“鑒寶”欄目主持人羅晰月結婚的消息,晚報也登了,但沒過幾天又都紛紛刊登了更正性消息。造成這種尷尬的原因,在于盲目跟風,未對新聞事實進行認真求證。其實,這種消息并非重要信息,可發表可不發表、完全用不著跟風搶發表。如果確實有新聞價值,值得發,則要認真求證,在確認事實真實準確后再發。
五、文化版塊要堅持面向最廣大的群眾。晚報的文化版塊在總體上是廣受歡迎的,但其中的“文化縱橫”、“收藏天下”等版、刊,由于讀者定位和作者隊伍局限性等原因,出現了為取悅教授學者、院校讀者而“劍走偏鋒”的苗頭,這些版面的內容位置顯得高深莊重有余,而雅俗共賞不足。報紙畢竟是大眾傳媒,要始終堅持面向最廣大的受眾,警惕為跟新“時髦”而脫離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