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呼嘯山莊》的藝術魅力

摘要：艾米莉·勃朗特的長篇小說《呼嘯山莊》是，公認的傳世名作。20世紀以來，隨著文學對人性話題的關注，人們逐漸意識到這部小說的藝術獨創性，對它的社會和藝術成就的評價日趨提高。本文通過幾個方面論述了這部小說的藝術魅力。

關鍵詞：呼嘯山莊；敘事結構；浪漫愛情；語言風格

《呼嘯山莊》是艾米利·勃郎特一生中創作的唯一的一部小說。小說講述了吉卜賽棄兒希斯克利夫的故事，他被呼嘯山莊老主人恩肖先生收養作兒子。恩肖先生死后，他受盡了辛德雷的威嚇和屈辱。而且辛德雷竭盡所拆散了他與戀人凱瑟琳。因受辱和失戀，外出致富回來后對與凱瑟琳結婚的地主林頓及其子女進行報復。小說充滿強烈的反壓迫的斗爭精神。人物內心世界具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激情和反叛精神。這部小說具有強烈的情感表現，帶有一點野性甚至有些怪誕，問世時并未引起關注。而在作者去世后的一百多年卻掀起了研究熱潮，人們開始逐漸認識其獨特的藝術獨創性和藝術魅力，這部具有奇特想象力的作品在英國小說史上獲得了特殊的地位，被公認為是英國小說史上最奇特、最具震撼力的小說之一。西方評論家對《呼嘯山莊》的評價也越來越高，毛姆在評論這部被譽為“最奇特的小說”的時候說。“我不知道還有那部小說其中愛情的痛苦、迷戀、殘酷、執著，曾經如此的令人吃驚的描述出來。”戴維·塞西爾說：“《呼嘯山莊》是維多利亞時期唯一的一部沒有被時間的塵土遮沒光輝的小說”。總之小說無論從敘事結構、思想內涵還是語言風格方面都超越了維多利亞時代的思想觀念和文學傳統，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

1、敘事結構

小說具有復雜而獨創的情節結構。整個小說的跨度為31年，從1771年到1802年秋。作者把敘述的起點安排在1801年冬。小說的開頭和結尾在時間表上是非常接近的，故事的情節同樣向兩個方向發展：順敘和倒敘。運用倒敘手法在當時是一個創舉。第31章是一大分界線，31章之前是倒敘，31章之后是順敘。有時還圍繞一段插曲，采取前呼后應多層次多視角的敘述法。

作者采用這種獨特而復雜的戲劇性結構清楚地敘述了發生在兩代人身上錯綜復雜的故事。表現了一個人性凍結——墮落——復蘇的過程。歌頌了生活的美與真，表現了被壓迫的弱者爭取尊嚴與平等的訴求。以及人對友誼、愛情和知識的渴求。小說首先通過一個外來房客洛克烏先生在風雨交加的深夜看到凱瑟琳盤旋不去的幽靈的遭遇，逐漸把人們帶入一個神秘的封閉世界，緊緊抓住讀者心弦，使讀者急于揭開山莊的神秘面紗。隨著時間推移和房客及老仆人的敘述，以倒敘的方式把故事情節鋪陳開來，使文章迭宕起伏，引人入勝。隨著敘述的展開，讀者由一無所知，知之不多，到無所不知。這種手法不同于當時其它任何文學作品，使這部悲劇愛情小說有了偵探及恐怖小說的吸引力，從而產生獨特的藝術魅力。

2、思想內涵

1)現實感染力

作者所處的時代正是英國成為世界工場，創造了巨額財富和資本主義日益形成的社會。當時的人們講究門第地位，假仁假義的虛偽比較普遍。許多人都有著金錢主宰一切的信仰。小說通過對呼嘯山莊和畫眉田莊兩戶人家前后三十年的恩怨情仇的敘述。向我們展現了一個動蕩的社會年代，但作者拋開當時社會的世俗觀點，把忘恩負義的惡棍演變成粗狂、敢愛敢恨的反抗者。通過一個赤貧的棄兒到富有的復仇者的生活道路和思想演變，揭示了當時社會生活的本質。希斯克利夫生下來就遭遺棄，后來社會又將他拋進窮困愚昧的深淵。他由一個受壓迫者變為殘忍的復仇者，是資產階級文明對人性的影響及改造的結果。作者敢于站在上層社會的對立面。用貧富對立、上等人與下等人對立的觀點來認識社會，強調自由與邪惡、剛強與柔弱、自然與文明等方面的差異，對那種非人的壓迫和摧殘表示極大的憤慨，給予了作品很強的現實說服力和藝術感染力，

2)浪漫愛情

我們也可以從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浪漫的愛情看小說的思想內涵。他倆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因受到壓迫而反抗。他們的愛情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帶有神秘主義的味道。但又是現實的。凱瑟琳對希斯克利夫的愛刻骨銘心，卻自愿嫁給林頓。凱瑟琳在比較她對希斯克利夫和林頓的感情時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就是希斯克利夫的痛苦，我從一開始就看到、感覺到了他的每一點痛苦。我活著的最強烈思念就是他。如果別的一切都毀滅了，而他還是好好的，我就能繼續活下去，而如果別的一切都留下來了，他卻被消滅了，世界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陌生東西，我就不再是它的一部分。我對林頓的愛就像林中的樹葉，時間會改變它。就像冬天改變樹木一樣。我對希斯克利夫的愛就像下面那恒久不變的巖石，從中得不到多少看得見的快樂，卻是不可缺的”。可見凱瑟琳對自己的感情是十分清楚的。她對丁耐莉說：“如果我嫁給希斯克利夫，我們就得沿街乞討。相反，如果我嫁給林頓，我可以幫助希斯克利夫改變處境，擺脫我哥哥的控制”。拋棄自己的真愛而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如果從純理性的角度，凱瑟琳的這種邏輯似乎站不住腳。但是正因為她對希斯克利夫愛得太深，不愿看到悲劇繼續演下去，渴望早日結束這種忍辱負重的生活。才決定嫁給林頓。這種愛情是現實的、非理性的、超越傳統的、疾風暴雨式的。

3)人性刺畫

作品通過對希斯克利夫和凱瑟琳刻骨銘心的愛情描繪，揭示了不公平待遇和欺壓凌辱對叛逆性格所產生的作用，顯示了作品在人物雙重性格刻畫上的魅力。

當棄兒希斯克利夫獲得老莊主的關懷和凱瑟琳的愛情時，他是善良的、感恩的。但老莊主的去世，凱瑟琳的背叛改變了他的生存環境，他的性格也隨之突變。導致了瘋狂的復仇。可當他不斷報復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的時候，他所處的環境又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已經成了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的主人，他的仇人也相繼死去。身份的轉變加之仇人們的死亡，使他復仇的動機一點點的瓦解，殘存的愛再次萌發，他走向了人性的“善”。這種由善到惡。由惡向善的轉變，使希斯克利夫這個人物具有矛盾、復雜和雙重的性格，在他的性格中既體現了善與惡的對立統一，又體現了美與丑的互相轉化。

3、語言風格

小說的語言體現了濃郁的英國北方的鄉土氣息。艾米莉樂于也善于描繪自然美景。比如小凱瑟琳與小希斯克利夫相愛后，作家描寫道：“蔚藍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陽，太陽沒有云彩遮擋，一個勁兒地照耀著。西風在吹，晴朗的白云在頭頂上一掠而過；不止有百靈鳥，還有面眉雀、山鳥、紅雀和杜鵑在各處婉轉啼鳴。還有森林和潺潺的流水，而整個世界都蘇醒過來，沉浸在瘋狂的歡樂之中。”通過對景物細致地描繪，將美麗的自然與丑惡的現實作強烈的比較，表現這對青年在沖破阻力相愛后的狂喜心情。

小說的人物語言異常豐富生動并極具個性化。希斯克利夫性格專橫，對生活絕望壓抑。艾米莉設計了其專橫、粗暴而又不連貫的語言風格：為了表現凱瑟琳臨終前的精神崩潰。艾米莉又設計了大段混亂無章的囈語。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女主人公所受到的心理煎熬。還將林頓的虛弱多病、丁耐莉的莊重沉穩，小凱瑟琳活潑天真的嬉笑，老約瑟夫那粗魯的約克郡方言有機交融在一起，使人物形象豐滿，栩栩如生。

《呼嘯山莊》描寫的主要是仇恨，具有強烈的悲劇色彩，但它的價值不僅僅在于其震撼人心的悲劇美、悲壯美，更有深刻的思想內涵和獨特的藝術手法，它讓人感悟到人生的真諦、生命的價值，具有永久的藝術魅力。吸引人們不斷地去探索它。

參考文獻：

[1]張玉能：《西方文論》[I]，湖北：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2]伍厚愷主編：《外國文學名著快讀》[M]，四川文藝出版社，2001。

[3]揚靜遠：《勃郎特姐妹研究》[M]，北京：中國科學院出版社。1983。

[4]袁翠珍：《一個扭曲的靈魂——簡評(呼嘯山莊)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淮陰師專學報，1992。

[5]張奎武：《英美概況(上)》[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