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人民詩人

摘要：卡爾·桑德堡是美國20世紀著名的文學大師。作為一位社會主義者和民主戰士，他對人民懷有強烈的責任心和正義感，其創作目的是“為樸素的人民寫樸素的詩”。他的崇高理想是成為“人民的聲音”，描寫人民的生活，表達人民的思想、感情和愿望。他的詩極具人民性，影響、鼓舞和激勵著廣大勞動人民。正是他歌頌人民的詩作和民主自由的精神，使他成為美國20世紀二、三十年代最受喜愛的詩人之一。贏得了“人民詩人”、“美國文學界的林肯”等美譽。本文就桑德堡詩歌創作的哲學思想及其根源做概略的探討，揭示他熱愛人民、終身為人民創作的人生哲學。

關鍵詞：人民詩人；民主精神：卡爾·桑德堡

一、引 言

卡爾·桑德堡(Carl Salldberg 1878-1967)，美國20世紀著名的文學大師。集詩人、散文家、傳記作家、兒童文學家于一身。著作有十一部詩集、兩部共六卷本《林肯傳》fAbraham Lincoln)和濃縮一卷本《林肯傳》、一部長篇歷史小說、兩部兒童故事集、兩部自傳、一部散文集和兩部民歌。可謂是一位多才多藝、著作豐盛的高產作家。他兩度獲得普利策獎，一生共獲得39項榮譽。享有“人民詩人”、“民主詩人”、“民族詩人”、“非官封的桂冠詩人”、“美國文學界的林肯”等美譽。他的《林肯傳》是對林肯民主思想的詮釋與繼承，對美國文學做出了卓越貢獻，享譽國內外。本文就桑德堡詩歌中的民主精神和創作思想進行探討，揭示他熱愛人民、歌頌人民、終身為人民創作的人生哲學。

二、人民詩人源于人民

卡爾·桑德堡是來自于人民的詩人，對人民懷有深厚的感情和執著的愛。他出生于伊利諾州一個貧苦的瑞典移民家庭。從小家境貧寒，十三歲輟學打工，歷盡艱辛，幫助父母養家糊口。在殘酷的生活環境中，他直接、廣泛地接觸下層勞動人民，與他們一起生活、工作，并建立深厚感情。這為他以后的詩歌創作奠定了基礎，他的詩歌以熱愛人民著稱。美西戰爭中，桑德堡擔任過戰地記者，同戰友們一起出生入死。退伍后在就讀大學的貧窮作家俱樂部，接受了導師進步的社會主義思想，認識到貧富階層間不可逾越的鴻溝。離校后繼續流浪，從事多種職業，并積極參加社會活動。1907年，他加入了威斯康星州社會民主黨。從事宣傳組織工作，舉行教育、啟發勞動群眾的演講。宣揚社會主義。反對剝削、壓迫，主張按勞分配，關心人民疾苦。廣泛的下層社會生活經歷，為他的創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他敏感的詩人之心與勞動人民產生強烈共鳴，形成了堅定的民主思想。卑微的身世和苦難的經歷使他極其痛恨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和壓迫。后來又受到無產階級思想的熏陶，對他的世界觀、人生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三、藝術魅力

桑德堡的詩歌創作于現代詩歌的發展息息相通，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和民主風格。深受當時人民群眾的喜愛，今天讀來仍有凜然正氣。他以鮮明的個性及廣闊的視野，在美國現代詩歌中獨辟蹊徑、卓爾不群。桑德堡的詩歌風格獨特，有氣勢恢宏、剛勁有力的史詩，如7000行的《人民，是的》ffhe People，YeB)；有沉思冥想、意韻無窮的社會詩歌，如反對戰爭、熱愛和平的《革》(Grass)：還有小巧婉約、堪稱珍珠的抒情短詩，如僅6行，21個單詞的《霧》(Fog)。無論是奔放寫意的自然詩，還是細膩精致的敘事詩，我們都不難發現一個詞——人民。桑德堡在美國詩壇之所以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主要源于他對人民的熱情謳歌、對現實的深刻批判和終其一生堅定追隨的民主自由精神。桑德堡把自己畢生的精力全部奉獻給了歌頌與他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人民，縱情放歌對人民群眾的熱愛。他的詩歌摒棄了傳統詩歌的格律與韻律，繼承了美國19世紀偉大民主詩人惠特曼的優秀詩風。采用長短行自由體，用長句、重復、疊韻、羅列等技巧表達自己的情感。以自然語調的節奏代替傳統的音步，并融入他自己的理解，使這種自由不羈的詩體得到長足的發展與進步。比起傳統的音步詩，這種自由詩節奏單元長，朗誦速度快，有一種波浪似的、穩定的起伏。例如：《我是人民，我是下層民眾》(I Am the People，the Mob)。詩中就有作為惠特曼杰作《草葉集》(kaves 0fGrass)的標志性長句和重復。讀者可以從這種重復和積累中獲得感人的力量。詩歌開頭的詞語，重復多次，以示強調。此后的每一行、每一段都逐步加長并增強，直至終了。最后以一句簡短、斷續的詩句結束全詩。生動的語言植根于勞動大眾，著眼于人民生活，反映人民思想，體現民族靈魂。他的詩有一種大開大闔的氣度和渾穆雄健的力量。涌出對人類進步理想的信念。豐富的口語和俚語使他的作品充滿活力。形象描繪沸騰的生活，充分表達人民真摯、淳樸、健康的感情。他的文筆時而粗獷豪放，時而綺麗多姿。對美國文學中口語風格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四、謳歌人民、贊美生活

桑德堡征服廣大讀者的最大秘訣在于他詩歌創作的人民性，他是美國詩人中對勞動人民最具同情心與熱情的作家。他曾將自己的創作目標定為反映社會生活現實、從事民主自由宣傳。他的創作理想是成為“人民的聲音”，描寫人民的生活，表達人民的思想和愿望。他的第一部詩集《永遠是年輕的陌生人》(A1Ways the Young Strangers)中有許多描寫人民生活的優秀詩篇，如《芝加哥》(Chicago)、《鋼的祈禱》(Prayers 0f Steel)等。他贊美人民：

昂著頭，驕傲地歌唱，，這樣活潑、粗獷、強壯、機靈……/，計劃，建造，破壞，再建造……/腕下脈搏在跳，肋骨下人民的心在跳，大笑!……/赤著上身，汗流浹背，/他驕傲。因為他是豬屠夫，工具匠。小麥存儲者，鐵路運輸家，，全國貨物的轉運人。——《芝加哥》(Chicago)

請把我放上鐵砧，哦上帝，/捶我。揍我，打成一根鋼釘，/把我釘進拽緊摩天樓的大梁……

——《鋼的祈禱》~myem 0f Steel)

作為一位社會主義者和民主戰士，他對人民懷有強烈的責任心與正義感，對人民遭受痛苦和壓迫無法漠然視之。他雖然贊美機器時代生機勃勃的社會生活，但對工業革命造成的混亂和社會問題感到憤慨，表現了他的愛憎分明。他一生都反對人剝削人的制度。《柵欄》(A Fence)和《古羅馬人的子孫》(child of the RomanBl等詩，表達了他對階級剝削的不滿和對移民后裔的同情。詩中描寫黑人移民工人：

蹲在鐵軌旁，/吃著干面包、臘腸午餐。/飛馳而過的火車餐車內，/貴族男女坐在裝飾紅玫瑰和黃水仙花的餐桌旁，/享受著肉汁牛排、草莓、奶油、咖啡和巧克力奶油蛋糕……——《古羅馬人的子孫》(Child of the Romans)

他深刻了解美國人民的疾苦。對勞動人民充滿同情，敢為人民說話，并與人民一起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20世紀30年代，他說要“與人民站在一起，反對人剝削人”。表明了詩人鮮明的無產階級立場。他最具代表性的長詩《人民，是的》(The People，Yesl，其主題廣泛涉及社會問題的各個方面。人民被欺騙、被出賣，但他們回歸大地，吸取根的營養。獲得新生。因為他們勤奮好學、不屈不撓，所以終將掙脫苦難取得勝利。在第三十六詩節中，詩人尖銳地道出勞動人民受到富人剝削的不公平待遇：

印度人問：“如果你是女皇，/我也是女皇，誰去汲水?”/土耳其人問：“如果你是貴人，/我也是貴人。誰去擠奶?”/愛爾蘭人問：“如果你是太太。/我也是太太，誰去放豬?”

在最后一節第107節中，詩人指出沉睡中人民強大的生命力和潛在的無窮能量，警告那些靠不正當手段剝削人民發家致富的有罪的富人：

人民會生存下去/人民邊犯錯誤邊學習，能活得下去，/他們會上當，被出賣，再次出賣，/會走回哺育人民的大地，像根深入土里，/但人民特別能復活，能卷土重來。/對他們這種本領你別一笑置之，/在狂風暴雨的演出幕間，猛犸在休息。/人民，昏昏欲睡，筋疲力盡，難料難測……/人民是悲劇和喜劇中的兩面角色。是英雄也是歹徒：是幻影，/是猩猩扭歪了嘴呻吟：“他們/買了我，又賣了我……好一出把戲……/總有一天我會掙脫……”

桑德堡一生都在謳歌人民，真實地反映人民的心聲。對生活、對人民執著的愛，使他保持旺盛的創作激情。他為人民而寫、而歌、而思考。他對美國社會的深刻了解、他創作思想的深度和廣度以及他作品的寬度和容量，是絕大多數詩人無法比擬的。是當之無愧的具有無產階級先進思想的人民詩人。美國著名詩人兼評論家考利1935年曾經寫道：“在這個國家里。唯一的真正的無產階級詩歌是由名叫卡爾，桑德堡的小伙子寫出來的。”的確。桑德堡是美國20世紀最偉大的人民歌手，是最能反映人民心聲的詩人。

我是人民——下層民眾——人群——群眾。/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偉大工作都是我做的嗎?，我是勞動群眾，是發明家，是全世界糧食和，衣服的創造者。/我是歷史的見證人。拿破侖和林肯從我當中產生，/他們死了，我又派出更多的拿破侖和林肯……——《我是人民，我是下層民眾》(IAm tlle People.the Mob)

桑德堡是樂觀主義者，自稱要看著人類顛躓地朝著光輝的目標前進。他既富于想象，又冷靜地觀察現實。真實地反映美國人民生機勃勃的創造力、進取精神和對自由的熱愛。他筆下的人民具有令人驚奇的本領，他的人民是創造歷史的主人。他的人民雖然在受難，但他們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他們永遠在前進，并終將取得勝利。桑德堡的詩歌描寫人民，他的詩歌語言更是人民自己的。

我贊譽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女人們/他們受著煩惱和哀痛的折磨，/但仍然要繼續活著，/去愛、去笑、去歡樂。/我留戀鮮花、草原、森林、草木，流水與大海、藍天與白云……——《肆無忌憚的狂熱》(In RecEess Ecstasy)

他的創作目的是給人民帶來希望，“為樸素的人民寫樸素的詩”。他最了解人民大眾的重要性，他們終有一天會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第一次世界大戰后，他的思想更加激進，向左翼靠攏。大膽揭露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強烈譴責帝國主義戰爭的掠奪本質和毀滅人性的血腥屠殺，表達了他對受苦受難人民的愛。1918年的短詩《草》(Grass)，借助叫、草”說明象征人民和宇宙間永恒的生命力是什么也扼殺不了的。盡管戰爭給人民帶來巨大災難和無數的傷亡，但人民終究不可戰勝。通過小草他大聲高呼“我是小草，包容一切……我是小草，讓我勞作”。在桑德堡同時代的許多詩人眼中，生活艱辛、殘酷、粗俗。而他卻常看到生活的甜美和希望。誠然。他對非正義的事物——如第一次世界大戰——強烈的憎恨，但“只有當他面對殘酷野蠻的事物時才表現得殘酷野蠻，而他的‘粗俗’從整體來說是來自對生活的愛，而不僅僅是為了單調或裝飾性的愛……恨的力量已被愛的挑戰遠遠超過了。”這是一位法國學者對桑德堡的評價。他的詩歌凝聚了他對人民熾熱的愛，對丑惡現實的無情批判，和對戰爭的譴責，是他民主自由人格的集中體現。

五、結 語

人民和時代造就了詩人桑德堡。這位來自人民、來自社會最底層的社會主義者和民主戰士，一生與普通民眾保持著密切聯系。自始至終在熱情謳歌人民，歌唱生活。他懷著強烈的責任心與正義感，表達人民的思想和愿望，抒發人民的感情。其文學成就和世界性榮譽來自于他詩歌中的民主精神和對人民、對未來的美好信念。桑德堡的詩凝聚了偉大的民主自由精神，他的人品滲透于他的全部著作中，他人格的主要魅力是深邃的民主意識。他的創作形式是自由的，他詩歌的語言是人民的，他的詩作具有極強的人民性。因此，他是具有無產階級思想和社會主義傾向的人民詩人。他那粗獷、樂觀、堅定、充滿泥土氣息的詩歌將永遠為世界各國人民所喜愛，影響、激勵、鼓舞各國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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