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孝是儒家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岳飛至孝,足為千秋楷模。宋高宗偽孝,“孝”只是他屈辱求和、茍安逸樂的遮羞布。岳飛多以“孝”進諫,宋高宗多以“孝”拒諫。宋高宗伙同秦檜殺害岳飛,也絲毫抹煞不了岳飛的非凡功績與高大形象。
關鍵詞:南宋;岳飛;宋高宗;至孝;偽孝
古語云:“百善孝為先。”《孝經》云:“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論語》云:。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因此。孝是儒家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向上可延伸為“忠”。
一、岳飛至孝,足為千秋楷模
岳珂追述祖父岳飛時說:“先臣天性至孝。”誠哉斯言。岳飛七歲時,上午牧牛,下午拾柴,晚上聽母親姚氏教書。稍后,先隨槍王陳廣學槍技,次拜周侗學射技。由于練習勤苦,善讀《左氏春秋》與《孫子兵法》,又能左右開弓,百發百中。后來周侗病死,岳飛悲痛不已,每月初一和十五日,都要到他墳前吊唁,甚至典賣自己的衣服,以孝子之禮在墳前酹酒埋肉。岳飛征遼回來,得知父亡,立即辭軍,赤腳還家,丁憂三年。后來,岳飛決定再次投軍,但他顧慮年過六十的老母體弱多病,因此又生猶豫。其母姚氏雖是普通的農家婦女,卻深明大義,親手在岳飛背上刺下“盡忠報國”四字。此四字不僅刻在岳飛背上,也銘記于他胸中,終生踐行。
史載,姚母有痼疾,岳飛“嘗藥進餌”,晨昏侍候,親自調藥換衣,無微不至;為照顧其休息和調養,連走路和咳嗽都不敢出聲:四季衣被器用視節令更換,盡量使母親愉悅。紹興六年,北伐在即,姚氏與世長辭。岳飛三天水漿不沾,哭紅雙眼,一面上奏辭職,請求為亡母料理喪事并守制三年;一面不等朝廷批準,先自離營扶母親靈柩,赤腳從鄂州出發,至江州南康厚葬,乃是最后一次盡孝機會。
岳飛死后,小女秀娘以九歲之軀。抱御賜銀瓶投井自盡,以此對朝政的昏暗與亙古未有的奇冤,表達無聲的抗議。岳飛其余子孫,在流放嶺南、長達二十余年的艱難困苦之中,牢記岳飛“臨難不茍免。臨死不輕生”的教誨,不屈不撓,頑強生存,終于等來平反昭雪的一天。岳霖、岳珂父子廣泛搜集岳飛史跡,為岳飛生平留下相對完整的珍貴史料。
二、宋高宗偽孝,借以茍安誤國
與岳飛相較,宋高宗毫無“忠孝”、“孝悌”可言。然而史書卻說,宋高宗同樣“至孝”。事實上,他對父兄、母妻及數千皇族在開封受困、北地受辱期間。幾無情感可言,從來沒有為其解困、雪恥的決心與行動。如果也有口頭上的說辭,那也不過是為他屈辱求和、茍且逸樂尋找借口而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常為淪作囚徒的“父皇”、“母妃”以淚如雨下的方式表達“至孝”之心,其如意算盤卻只是在于,不令金兵完全得勢而使其連“臣構”也做不成,也不使宋軍大獲全勝而使徽宗、欽宗回來和他爭皇位,所以他一切“孝慈”的言行與“欽命”的征伐,都包藏有惡意拋棄大宋三千楚囚、無視父母兄弟妻子、寧愿認賊作父也不挺直腰桿做人的卑劣禍心:李綱、宗澤、岳飛、韓世忠等人的抗金意志與行動。都不過是他“以戰促和”的砝碼,
北宋末年,金軍圍困開封之時,趙構本受命前往金朝右副元帥完顏斡離不軍中去求和,但他明知金軍渡河南下,卻反向北上。按照宋欽宗蠟書的命令。趙構成立元帥府后的首要任務,便是火急救援開封。但他畏敵如虎。只管一路逃往東平府,又南下濟州,茍全性命。五月初一日。在靖康奇恥釀成之后,趙構在南京應天府即位,將靖康二年改為建炎元年,成為南宋開國之君。宋徽宗、宋欽宗及宋高宗生母韋氏都曾托人傳言、傳物,請求他發兵救取。他卻置若罔聞,并極力阻止曹勛從海上率敢死隊北上營救的計劃,非是宋軍不能戰,而是宋高宗從一己私利考慮,不欲戰、不敢戰。建炎三年,他經歷揚州逃難和苗劉之變后,喪魂失魄。自動去掉皇帝尊號。改用康王名義向金朝元帥完顏粘罕致書,說自己“守則無人”,“奔則無地”,“惟冀閣下之見哀而赦已”,其祈哀乞憐的情態,已卑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并在郾城大捷時發出第一道班師詔,更在大軍前鋒已抵朱仙鎮時,一日之內發出十二道金牌,最后與秦檜合謀,一面殺害岳飛,一面正式對金媾和,將金朝在戰場上得不到的大片土地,拱手割讓。辦完當臣仆的手續,宋高宗方才稱心如意。迎得韋氏回歸,韋氏要他再迎欽宗,他不許。而在此前,韋氏曾對宋欽宗發誓,如不能將他迎還,便瞎掉雙眼。雖韋氏強調此誓。并一時果真瞎掉雙眼。宋高宗仍無動于衷。
三、岳飛以“孝”進諫,宋高宗以“孝”拒諫
岳飛對母親“至孝”,上升到為國家計,便是“盡忠”。宋高宗無意抗金御侮,岳飛便多次以“孝”進諫,希望他能伸張“天子之大孝”。不與殺父之仇戴天。宋高宗即位之初,岳飛便上書數千言,“陛下已登大寶,社稷有主,已足伐敵之謀……臣愿陛下乘敵穴未固,親率六軍北渡。則將士作氣。中原可復。”得知宋徽宗五年前即已去世之后,岳飛反復強調“天子大孝”的要義,屢次建議興師北伐,一舉收復中原,但均被拒絕。宋高宗出爾反爾,終止岳飛節制劉光世軍的定議:張浚出于一私之念。不欲乘勢北伐。岳飛不愿做尸位素餐之人,再次辭官。不經宋高宗許可,便在往鄂州的歸途中,一面上奏,一面徑自往江州廬山東林寺,給亡母“持余服”守孝。此種做法,近乎驚世駭俗的“抗上”行為。但在岳飛看來。天子失孝,臣子持孝,正可激發其奮起雪恥的雄心。紹興九年正月,在金人都認為“昔我強彼弱,今我弱彼強”的情況下,宋高宗不顧一切,同金朝訂立和議,稱臣納貢。岳飛憤激言道:“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憂而不可賀。”更上表稱:“愿定謀于全勝,期收地于兩河,唾手燕云,終欲復仇而報國,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稱藩。”岳飛懇辭官封,爭辯和僵持甚久,宋高宗不予允準,強令接受。即使罷官休閑。岳飛也從不向宋高宗當面辨誣,只是在江州為母親守墓,仍自暗含“孝諫”的意味。
相反,宋高宗不救開封,登基于暗喜之中,只是遙封北地的宋欽宗為淵圣皇帝、母韋氏為皇太后、妻刑氏為皇后,卻無意真正迎歸。又在宋俘受困、受辱至極的艱難歲月。他在南方聲色犬馬,“直把杭州作汴州”,一意要做風流快活天子。但他又總以“至孝”與“迎歸”的名義,極力阻撓和破壞主戰派的恢復大計。
四、以偽孝而害至孝,結果殊異
岳飛以“忠孝”為核心,堪稱兩宋之一大完人,極受時人及后人尊崇。岳飛生時,幕下士人云集,人才濟濟;士人本以從軍為恥,卻以到岳飛帳下為榮:如黃縱、薛弼、李若虛、朱夢說、胡閎休、高穎、張節夫、孫革、于鵬等人,均是當時高士。朝中大臣,除秦檜等奸賊輩,無不對岳飛交相贊譽。岳飛所統軍隊被稱為“岳家軍”,金人也稱岳飛為“岳爺爺”。由于岳家軍對民間秋毫無犯。對降俘幾乎一律釋放,對起義農民極盡寬厚善待之能事。宜興百姓為岳飛建生祠,千萬人家張掛岳飛畫像。可以說,岳飛在精神上的高標。在敵國、朝廷、士人、軍隊與民間的聲望,絕非一個宋高宗所能比肩。相反,宋高宗因其荒淫無恥,無父無君。視百姓性命如草芥,視金人鐵騎如虎狼,一面對金朝無恥求和,一面對官民頻下狠手,人們只在表面“忠君”的禮儀下,歌功頌德,唯唯喏喏。實則全不得人心。即使他以“偽孝”為名迎回的生母韋氏,也在歸國后第一想見韓世忠,第二想見岳飛;他奉為一方“神圣”的金使,也無情嘲笑:“江南善用兵的忠臣,只有岳飛。岳家軍所到之處,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古人曾說,‘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所以為我所擒。’岳飛不就是江南的范增?”因此,僅從妒忌的角度而言,宋高宗也非殺岳飛不可。因為岳飛存在的本身,便將他的偽孝、荒淫、無恥、怯懦與陰暗。燭照得極其分明。事實上,其心不正。其德無存。至孝與偽孝所致的結果,實有云泥之別。岳飛留下千古美名,其人格形象歷來是華夏子孫的一面光輝旗幟;宋高宗只留下千古罵名,始終被綁定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宋高宗以偽孝害至孝,除開始贏得一時茍安,毫無得計之處,也絲毫抹煞不了岳飛的非凡功績與偉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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