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延河從莽莽蒼蒼的遠古走來,她一往情深地在延川這塊黃土地上流淌了百萬年。她是黃河在陜北高原過境途中增添的一個成員,是延川縣域內的一條主要河流。
秀延河如同延河、無定河一樣,均是黃河的一級支流。它發源于安塞縣與子長縣交界之處,一個古稱鳥山的山麓(今在子長縣李家岔鄉周家鹼村),全長169.9公里,流經子長、清澗、延川三縣,其中延川河段長57公里,在延川縣土崗鄉雷家岔村匯入黃河。
千百年來,古代文人學者就記述過這條河。秀延河,本名溽水,又名秀延水、吐延水、清澗水,別名還有吐延川、哥基川、清澗河,本縣人俗稱縣河。它的正名、別名和俗名從古至今先后有過八九個。在古漢語中,水和川兩個字也表達河的意思,指長江、黃河之外的一二級支流及其他小河。所以,古籍上曾把秀延河記述為吐延川、秀延水等。
溽河是它最原始的名字,大約肇始于2700年前的西周時期。距今1470年前的北魏時期,秀延河流域的人就將它稱為秀延河,書寫為秀延水。北魏酈道元《水經注》上有“溽水俗謂之秀延水”的記述。在1430年前它已改名為吐延川,書寫為吐延水。延川這個地名與這條河有密切關系,就源自吐延川這個河名。唐李吉甫《元和郡縣志》曰:“縣有吐延水,北自綏德縣流入”(唐代以前的綏德故城在今清澗縣西北30里寧川堡)。在1000多年前的唐朝時期,居住在這塊土地上的匈奴人又稱它為哥基川。清代以來延川人把秀延河延川河段稱之為清澗河,民間習慣稱它為縣河。之所以稱它為縣河,含義有二:其一,我縣的河,含有情感,有親切之感;其二,本縣的主要河流、標志性河流,表明其重要性。
1985年前,秀延河年均流量每秒5.21立方米,年徑流量1.34億立方米,豐水年1.9億立方,枯水年1.01億立方。30多年前,這條河水流湍急,很多河段能淹死人。夏天徒涉時,要十分謹慎地選擇河床寬闊、河底平坦之處過河(當地人俗稱為砂口)。1985年之后,河水徑流量驟然大減,不知縮小了多少倍,有時簡直像一條潺潺小溪。1995年盛夏,甚至出現三天斷流。如今的秀延河早已雄風不再,失去了往昔洶涌澎湃的浩瀚之勢,衰老成一個體瘦如柴、有氣無力、奄奄一息的老人。這是一個多么令人憂慮、悲傷的變化啊!
秀延河延川河段,共有四條支流,它們是永坪川河、文安驛川河、南河和拓家川河。
永坪川河,在1500年前稱為黑龍溝水。永坪川在唐代被當地匈奴人稱為庫仁川。永平鎮在宋代時,稱作承平寨。永坪在1935年前本來書寫為永平,原意是永遠平安。永平這個地名大約在明清兩代沿用了五六百年。永坪川河,流至延川縣城北端注入秀延河,其入口處稱作黑龍關。黑龍關這一地名流傳也有千余年歷史了。
文安驛川河,古名站水、站川河。該河源自縣西的禪梯嶺(雁門關),由西東流,流經禹居鎮和文安驛鎮,至縣城北關大禹廣場(原拐峁村)之處匯入秀延河。
南河,源自官道山,今木軍溝村即在其山下。此河由西東流,流經張家灣大橋匯入秀延河。今張家灣村南段,清代道光年間叫楊家濞村。因此,道光本《延川縣志》記述為:南河流至楊家濞村匯入溽河。
拓家川河,古稱高家原水,在本縣南部,由西向東流經楊家圪臺鎮、稍道河,至韓家頭村西側匯入秀延河。
遠古文明與大大小小的河流有密切的聯系。秀延河是延川人民的母親河,她滋潤了這塊土地,養育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民。在秀延河延川河段,至少有兩處古村落遺址值得一提,即神圪塔山原始村落遺址和王家河村西周村落遺址,它們均位于秀延河之濱。
神圪塔山是人類童年時期的一只搖籃,是陜北高原歷史塵封久遠的一顆明珠。神圪塔山原始村落遺址位于縣南7公里處,位居秀延河河西,與郭家河村隔河相對,省道渭清公路由此通過。1958年和1961年,經陜西省文物普查隊兩次考察,發現了大量的陶片和磨制的新石器,認定此地為原始社會新石器時代的村落遺址。1981年和1984年,在省、地文物普查和復查中,認為這里有兩處陶器作坊和一處石器打(磨)制場。一處古遺址有三個原始社會的手工作坊,可見它在當時已不是一般村落,有可能已是一個小鎮子了。這在陜北乃至陜西也是非常罕見的。另據山上古廟的碑文記述,商周之際,棄商投周的武成王黃飛虎,率領大軍討伐商紂王,征戰途中曾在這里建立“東岳行宮”,于此宿營休整。碑文還記述了北宋楊家將抵御西夏侵擾,在這一帶駐軍防守時,神圪塔山曾是楊六郎的行營。
馬家河鄉王家河村西周古村落遺址,位于王家河村賈家山,面積約五萬平方米。1958年全國文物普查時,在這里發現了許多粗砂陶、泥陶、黑陶類的甕、罐、鬲、盆等器皿的殘片。1984年,陜西省考古隊呂智榮等三人在該遺址處采集了一些碎陶片,研究確認此地為西周村落遺址。離遺址不遠處,有一座古寨子,現遺存一段石墻和一個三米左右高的古墩臺。該遺址的西側有一條五華里的山溝,溝內泉眼眾多,古稱萬泉溝。王家河西周村落遺址,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郭沫若的《中國史稿》中就有記載。
秀延河是一條古老的河,千秋萬代的延川人守望著這條河。她曾是我們無數代祖先的河,當然也是我們當代人的河,更是延川子孫萬代的河。我們理應永遠珍惜這條母親河。
欄目責編:魏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