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卷著渾濁的塵沙彌漫了大地,揚撒于浩瀚天際,賀蘭山的偉岸將戈壁灘彰顯得愈加寬廣無垠。遠眺茫茫戈壁,突起的沙梁在迷幻中好似凝固了的海浪,眼前忽然又呈現出西夏王朝那神奇的背影……
西夏王李元昊雄居在賀蘭山下,帶領著驍勇善戰的西夏民族在鐵蹄狼煙中與他們的勁敵奮力拼殺,使西夏這個曾經“閃現一時”的王朝在上下五千年的長河中獨占一席,留下赫然的跡蹤,讓人類在驚奇中有著天盡的遐想和思索……西夏王的雄蹈大略,西夏勇士們的大氣凌然,給朔方這片古老的土地覆蓋上歷史的烙印,豪氣、膽氣和霸氣掀開了賀蘭山下世紀的華章……
黃河帶著野性怒吼從青海巴彥喀拉山一路奔來,在賀蘭山下卻變的文靜靦腆,它以它的輕盈寬舒步子繞過戈壁灘,緩緩地流向了遠方……
于是,茫茫戈壁的寧夏,毛烏素沙漠邊緣中的地帶,那曾經的西夏王朝,在歷史的朝夕中又出現了美麗的“寧夏川”,出現了“塞上江南”,呈現了“天下黃河富寧夏”的美譽,呈現了“中國枸杞之鄉”。世界稀有的太西煤就蘊藏在這里,充足的天然氣,優質的大米,品質上優的春小麥,稱奇的賀蘭石,使這里永遠成了物華天寶,人杰地靈,富庶舒美的“塞上明珠”。
穿越賀蘭山,穿越黃河向北行進,戈壁灘從我們的視野中漸漸逝去,公路中映現出了草灘,穿過星星點點突顯的片片綠色,茫茫的大草原就展現在眼前,藍天白云,草原牧歌,古老而神奇的草原帝國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我們所知道的最早的一條貫穿歐亞大陸的道路在北方的草原上,我們幾乎在任何的歷史回憶錄中都可以讀到阿提拉、成吉思汗、貼木爾等人的名字。草原的環境造就了這些壯懷激烈桀驁不訓的人……
在古代時西北方居住著北戎,就是胡人的一個部落。無論是匈奴人,契丹人,蒙古人他們都是這塊天驕一樣的土地孕育的種子,大地的兒子。環境、氣候、土壤及人種決定了人類的生存方式,我們凝視著賴以生存的家園,回望著曠日持久的生存與生活規律,我們更加有理由解釋草原帝國曾經的難以忘懷的歲月里的不同凡響,那刻骨銘心的強悍堅韌使我們不得不對他們的始源與根基深入的探尋和追溯。高原上的驕陽與烈風塑造著他們的五官,從而使他們變得眼晴細長,顴骨突出,汗毛稀少,骨骼堅硬,他們總是喜歡追逐水草的地方居住,這種生活需求決定了他們的游牧制度,使得他們與當地人的接觸更加頻繁,形成了某種特殊的關系,這種傾向有可能是禮貌與和善的本源,但也極有可能是一種頑劣性的排斥,亦或是屠殺性的掠奪與撕殺。
有人說人類進化的歷史是野蠻人創造的,也有人說世界的文化傳奇式的紀元是在拼殺、搏擊、淘汰中走過來的。野蠻人激活了人種的變化,野蠻人創造了人類向生存和生命極限挑戰的歷史軌跡,并在這種挑戰和征服中放射出了創造的燦爛輝光……
歷史上有過許多偉大的野蠻人,我們在這里要提到的是被鄰近民族認為是野蠻人的人。凱爾特人曾長期被羅馬人看做是野蠻人,日耳曼人被高盧人看做是野蠻人,而斯拉夫人則被日耳曼人看做是野蠻人。中國南部的居民也曾長期被黃河流域的原住中原居民看作是野蠻人。這些地區雖然地理條件不同,但最后都形成了農耕生活方式,因此到了中世紀后期,整個歐洲,小亞細亞,伊朗,印度及中國幾乎都達到了同一物質文明的階段。
我們在尋覓中發現了一種奇特變化那就是綿延于歐亞大陸中部和北部的一條長方型的草原地帶。這個地帶從外興安嶺直至布達佩斯,除了一些孤立的小塊土地還可以耕作外,那里的地理條件不允許農作物生長,居民們只得永遠過著以游牧,畜牧,涉獵為主要方式的散居流浪的生活方式。甚至幾千年前的新石器時代的幻影就浮現在眼前,讓人產生著一個個驚夢奇緣。更有甚者,居住在部落與部落之外的人們,在森林與草原和沙漠之間尋求著另一種生存和生活方式,停留于馬德林式獵人的文化階段。
于是乎,草原和森林地帶便成為野蠻人生活的保留地,處女地,最后的始末……我們從不會指責說那里的居民在品質上比其他民族低下,而只是因為那些人長期停留在早已被其他地區居民淘汰了的生存方式。當亞洲的其他地方早已達到了極其先進的農耕階段時,這部分停留在游牧階段的人們繼續存在對歷史的劇變有著很重要的影響。
當伊朗的游牧人,占據外高加索、巴庫斯坦以及圖耳蓋草原地帶時,草原地帶東部卻處于突厥———蒙古的統治天下。《史記》記載,公元前3世紀后半期,匈奴人成為一個統一的強有力的民族,他們的首領被稱作“單于”,這個稱號的全文譯音為“撐犁孤深單于”,漢語譯作“天子”,我們能辨別出撐犁為突厥———蒙古語字根,它很可能是突厥字與蒙古字“騰格里”(天)的譯音。在單于之下,有“兩個大官員,屠耆,即左右賢王”。屠耆的漢語譯音近似突厥字“多格里”,其意為“正直、誠實”。
以成吉思汗為代表的蒙古人,最終統一了蒙古,開始了南征北戰,開始了大統一的進程。草原人在不甘寂寞中開始圖騰,為了占有和雄居,他們消滅了無數個敵對的部落和民族,樹起了稱“王”旗,成為草原帝國的主宰者。
走過鄂爾多斯草原,一條寬敞的公路在此起彼伏的草原上盤旋著。夏日的涼風與輕輕起伏的牧草,激起了愛的漣漪。遠處,馬鞭的回聲與牧歌的空旋回音,把我們的心揪在了草原,那神往已久的斷想與時代的變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使人隨著窗外的物景變遷蹉嘆不已!
不知不覺中駛入了鄂爾多斯市,一座新型崛起的草原之城,一個成吉思汗的故里,一種神往和向往組成的夢之心在眼前變成了現實。我著實沒有想到在草原深處會有這么一座現代化的美麗城市,一條條街道錯落有致,一排排草原雕塑直立在市區的中心,南北街道寬敞而銜接有序,高樓大廈琳瑯滿目,草原特色與都市風格渾然成為一體,形成了壯麗的草原之都。建筑群既有民族特色,又有時代的風格,美麗的夜景,悠揚的草原民歌與歌舞及草原人豪放個性,把我們帶進了不眠之夜。新時代的蒙古人也跳起了現代舞,也唱起了悠長的流行歌曲,但深厚的音律中仍然嗅到草原牧歌般奇特的聲音,民族的自豪感和蒙古王式的狂放總在音樂和生活中得以體現。
平時駐足到這里,我們已經看不到了草原人著盛裝的現象,與漢人沒有太大區別。也很少看到散落在草原上的座座氈房與蒙古包,一派大城市的印跡。所展現的是經濟發達,城市繁華,社會和諧,民族大團結的氣氛。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草原人自強與拼搏的精神,那永遠不服輸的杰驁不訓個性,他們曾創造了中世紀的歷史,也必然會創造現代文明史,一部圖騰的暢想曲又回蕩在美麗的大草原。
北部是壯闊的,北部是遼遠的。我們吟唱北部,北部是最美麗和神奇的地方,北部是無數人夢想成真的地方。行走在北部,昔日的夢仿佛就在這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