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遠古遺留的東西,只有這些
落滿我童年的腳丫子
原始之美呈現我的眼前
在這條黃土之河上
春天止步
細說無用 母親擁有一切通往土地的門
她將我的腳保護的很好
雙手能握住的是月亮上的溝壑
無水之河它帶來不了房子
鑿洞而入 洞是土地之眼
在日落的地方 烏鴉是大地的仇恨
它們占有的草地
成為僅有的淚水 你能瞧見的
就是母親能瞧見的
而我出身貧農眼瞎 命運曲折
直到白天突然失聲
土塬在上
請寬恕我此刻無用的善,在土塬上
我的喜悅不是一把剪刀
也不是收割麥子時穿過高原的利刃。
當幾只奇怪的鳥雀在樹林邊歇息好身軀
那些遠在西伯利亞的沙土層
隨風抖動。它們半傻的眼角、殘疾的雙腿
令我動容,讓我暗喜的是千年以來
它們還如此按照老黃歷規劃出行
我為此感動,并不是我真的感情豐富。
它們許久以來,像土塬上的幾百萬雄兵
幾戶供給軍糧的農人。使我
左右為難的原因是
那些桀驁不馴的心臟,無處安放的苦惱
和土塬在上的赤子誠意。
村莊的耳朵開滿鮮花
夜里,我害怕獨自去面對這些植物
它們在樹枝下低語
說出秘密。
它們占有漆黑,變得越來越大
很多時候,雨是后來的事
這些擁有村莊的花
比人難捉摸。有時不說話
有時,在不遠的墻壁里嘶叫
遠處樹林是多余的,腳是多余的
點著蠟燭是多余的
周圍的神秘、危險
來到我的夢里
此時,花有牛糞的味道
讓人安靜。
聲音如此小,綻放的書頁里
泥土透過
有些東西,被悄然帶走
夜色占領下的村莊
我來遲了 那副好嗓子停止了
很遠我就聽見這平靜之下
一些細語如雨
我知道,回不去了 門已經關上
此刻,站在離村莊不遠的麥地里
麥葉清晰 順手可以摸到的村莊
像一堆發霉的柴火
在麥子與屋檐閃光之間
那里僅有的人 是讀懂糧食的老者
在明亮的空氣中
在村莊被覆蓋下亡人的白骨上
我和我獨立擁有的夜色無語
高原在秋天舞蹈
自從一些特有的樹葉開始枯黃,我聽得見
發自高原內心的肺腑之言 聲音就像
年初到現在一直在暗暗生長。我愛它。
最先開始的是涼颼颼的風,多么細軟
我坐在屋子里,沒有什么讓我緊緊抓住的
現在說任何語言都無必要了。等待,
為了看清它這蟄伏有些時日的嘴臉
好像真的有一個人在舞蹈,我難以明確
這驚人的變化總是找好日子。講它的遭遇
講它在高原深處葉子上的巢穴。
我早就聽夠了,每年如此。一點新意
難以在它的嘴里變出花樣來。
我討厭繁瑣的故事
在窗外凋零之前,讀書參禪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