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 純凈鮮艷的風情

一

石橋，一塊靜謐而純凈的土壤，生長在石橋古鎮的一間間房屋、一簇簇樓閣，平和地吮吸著這片厚實泥土的滄桑氣息，與季節一起茁壯、與風雨一道輝煌，從時光深處茂盛在千年之后的陽光下，一條條窄窄的街道由年輕變成古老，支撐著古鎮的風韻和風情。

當腳步還未停靠在石橋古鎮的面前，先用激切的思緒進行一番猜想或打量。那么，石橋古鎮的風霜痕跡，就會以樸實、生動的影像，捧起你我的贊美。應當說，石橋端坐的身姿，雖距達城60公里，卻以內斂外揚的風貌，一手迎接巴中風物的過往，又一手輸送商貿往來的喧鬧與繁華，沿著巴河和州河的水魂，奔向遙遠的都市和遠方……

石橋蝸居在巴渠山水疊巒蜿蜒的深處，從相關的資料中得知，石橋建場置縣于漢代，沉緩進入隋唐時期。數百年來的商貿興盛，讓石橋漸次豐滿起來，再看石橋從宋到元時期的幾百年間，因其優越的地理環境優勢，不知為何，成為戰火紛爭的重要之地。當歷史的筆跡在明清之間的更替中，抒寫了“湖廣填川”那段時期的生命詠嘆，讓這個古鎮從歲月的沉浮中，再次挺拔在巴蜀山水中，那些純凈的民風民俗由此健壯而富饒開來，古樸而艷麗，敦厚而鮮亮。

如果讓這些簡略的文字片語，從陌生的心境中陡然飛升而起，意欲透過千年石橋的生命歷程，那還得細細地觸摸石橋的脈胳，許多久遠的風情、風韻、風貌，才會在你我的心中明朗開闊起來，融入古鎮圓潤而豐碩的氣質中。

二

正是自然以造物的多樣手法，為石橋古鎮添置了十余條悠悠水韻，環繞著古鎮，被譽為腹中的幾條脈搏。當人們在鑒賞的恬淡心境中，會驚異地發現，地處平坦土壤上的古鎮，聚集了來自山野的一股股小溪，撲進古鎮的身體里，輕慢地流動著，又靜靜地滋潤著古鎮的成長歷程，其風貌區別于散居在巴渠山水中的其它古鎮，而獨具的一種風情魅力。如名為挑水河的故事竄入你我的記憶中后，隨著輕風的牽引走在流水之上的一座座矮矮的石橋上，會激發一種詩情，脫口而出的贊嘆，或許就是最貼切的比喻:碧水悠悠山中來，十座石橋駕彩虹。

探尋著水韻流動的步伐，能尋覓到生命的根脈或淵源;隨著水的悠然回轉，能看到生命的花朵在自然風聲中的影像。這是我領略在古鎮風韻時，油然生發的一些思考。是因為來自莽莽山巒中的一縷縷氣息，從滄桑深處彌漫而來，讓古鎮的天空時常保持明凈的色彩，這又是我在感嘆中，生發的微不足道的臆想，推動著我的腳步以舒緩流暢的節奏，叩擊在古鎮街道上的那塊塊青石板上，搜尋著凹凸不平的痕跡中，逝去的熱鬧和繁華，以及那些久遠朦朧的風雨之聲，久遠的時光片羽在季節更換之中的吆喝聲、叫賣聲，來自山外的口音和衣著古服時裝的人們，在多年前的古鎮上，擁擠著繁華與喧鬧的各張面孔……

曾想，一雙腳步隨著一種心情的觸動，在陌生的土塊上行走，它總會旁逸斜出許多情愫來，因為放眼四顧的一雙目光，便是心靈的窗戶開啟后，以廣闊的鏡頭攝下景色、景物、景觀，存于心底而永不褪色，并清晰明朗地伴隨著我對生命的感悟。因而，這又是我再次進入古鎮的一些發散性思考。是呀，屹立在眼前的一幢幢陳舊的川東民居，一條條悠深小巷的形神，都會讓更多人的心靈得到一份撫慰。

三

在初春的一天，當我佇立在古鎮的一尊貞節牌坊下，突然飄散著一種詩情，靜默地盯著方正冰涼的一塊塊石頭堆砌的牌坊建筑。

牌坊，在中國傳統歷史文化的篇章里，以它一種精神和價值的巍然或燦然，成為一種標志。然而，石橋古鎮上的四尊牌坊，兩尊貞節與兩尊孝節牌坊的相擁成景，在我固守的那份傳統文化所滋養的文字中，它以高聳的氣派訴說著這個古鎮多年以前的人文風貌。一塊塊被雕鑿的石頭，以堅硬的風姿展覽著一種品德，那些筆力鋒利而字體結構渾厚的詞語，閃耀著古代女人生命的悲壯輝光。

仰視著牌坊上那些與風雨對抗，與時光一同閃爍的各種精致的圖案，默然地滲入舉目而輕嘆的目光中，這些傳承著一種文化和文明的藝術作品，是在展覽喜悅?還是在釋放一種女人心酸或悲情呢?其實，在笨重的石頭上保存完美的這些文化符號，在千年古鎮的骨骼之上，讓你我的思緒穿行于貞節牌坊的門扉中，油然而生千百種難以平定感嘆的敬畏。純凈的遠古文化，鑄造了威嚴的貞節門框，不得不引人深思的人文景觀，讓石橋古鎮曾經的富有，曾經的一些歷史段落，都因這種濃郁的牌坊品質所庇護，或許就因這類貞節文化的撫育，千年古鎮，才明媚地盛開在千里巴山蜀水沃野之中。

在古鎮上，與貞節牌坊相對應的孝節牌坊物體，精美的建造，絕色的工藝，單看刻定在石塊上的溢美之詞，方知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如此博闊，凸現的是一種磊落光明的人文內質。以石立碑，以碑示人的靈魂指向，不會暗淡，而是更加灼燙心靈。尤其是刻印在牌坊門楣上的皇帝詔令，足以詮釋中國儒家文化與生命構成的精神元素。

又是初夏的一天，與十多位朋友徜徉在古鎮的牌坊下，讓細雨輕緩地灑在身上，觀賞之中的言詞，在雨中擴散的不知是敬畏，還是景仰?心懷陳詞，難言衷情。不過，屹立在今人眼中的這些不朽的歷史美德，對于古鎮而言，與滄桑攜手行進的時光中，牌坊在蒼翠文字塑造的靈魂上，凝固為古鎮的瑰寶，矗立著一種文化魅力和風韻，讓石橋風情閃耀在時代的陽光下。

四

聳立在古鎮中心的列寧雕塑，這位來自西方偉人的偉岸身軀，在中國人的心里，對他的崇敬是深厚而濃烈的。翻開中國近代史，列寧的名字，與中國革命一脈相存，從中國共產黨誕生的那天起，“列寧主義”就成為引領中國人民在爭取民族自由的血腥戰火中，不屈不撓的一種奮斗精神;又是一顆高懸在中國天空中，照耀九州華夏爭取民族解放的一枚燦爛星光。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初，“列寧主義”的思想伴隨著中國共產黨人的堅定、英勇、豪邁的步伐，將燎原星火燃遍巴山渠水，又滲入到石橋這個古鎮。七十多年過去了，一場場烽煙戰火在這塊偏僻的沃野，譜寫了一曲曲英勇的紅軍戰歌、一首首壯麗的紅色凱歌!石橋又靜靜地守護著沉寂的那段燦爛歲月，璀璨在中國紅色革命的厚重畫卷中。

被譽為“中國紅色第一街”的古鎮，七個金光燦爛的字體，不僅是對那段歲月的緬懷或追憶，呈現的是古鎮歷經滄桑歲月的厚重依據，也許讓人驚嘆的那一幅幅紅色對聯，是喚醒封閉的大山開始蘇醒，千里山巒展現蓬勃生機的吶喊，由此聚集了一個個巴山兒女緊握一支支梭標、一把把鋤頭和鐮刀、一條條大刀，從石橋這個紅色革命的又一顆心臟出發，走出千溝萬壑，又涌向更遠更廣闊的山川河流……

“刻在四座牌坊的紅軍標語，記載著紅四方面軍和紅三十軍的功績。據統計，鏨刻在牌坊上的紅軍標語共有38幅，這在中國紅色革命那部沉甸甸的篇章里，保存得這樣完好、實屬少有……”細聽著一位老人的介紹后，讓我和朋友們陷入深深的敬仰和沉思。

當大家佇立在一座墳墓旁，肅然在一副凹字體的紅軍標語前，才悄然發現這座墳墓安然在街道之間，在古樸的街道上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細想起來，這座墳塋承載的是一段紅色戰火的文字依據。據那位老人講，為了保護墳墓上這幅紅色標語，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細節。七十多年前的一個秋后，當紅軍的大部隊離開古鎮后，當地一位開明紳士為了應對當地反動武裝，不惜重金買通了關節，這幅標語和墳塋才得以保護，重放紅色暈光。

一雙雙沉緩的腳步，行走在兩邊老舊房屋之間，踩在青青石板上，一份對牌坊的敬仰，一份對紅軍標語的摯念，還有許多有關刻寫紅軍標語的一個個悲壯的故事，如潮之水擊打著追憶的心律。

在古鎮上，最純粹的景觀，是那四尊牌坊，它以威儀的形體矗立著中國傳統的人文風景，深刻在牌坊上的紅軍標語，又閃爍著中國紅色革命的燦爛痕跡。

五

鐫刻在牌坊上的一塊塊純凈文化，以及一條條紅軍標語，讓古鎮時常飄逸著青春煥發的激情。這些生生不息的歷史輝光，簇擁著你我悠閑情愫的時候，更要去觸摸隱秘在古鎮深處的一個個天井小院，蒼老而裝滿深情的歲月痕跡，不得不讓人去細心觸摸或探尋。

時值中午，一行數十人漫步在一幢木壁房檐下，跨進一道木門檻，順著窄窄的過道，進入一個面積約20平方的天井小院。窄窄的街沿上擺有一張寬大的木板，上面鋪著潔白的氈子，猜想這位主人肯定對書畫藝術很鐘情。只見坐在一側的老人，熱情而樂哈哈地招呼著大家，雖然小小的院落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灰淡，而兩邊的木壁上，懸掛著許許多多的書畫作品，在談敘中，老人興致速來，描述著掛于壁上的書法和繪畫之作，都是從全國各地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在游覽了石橋古鎮留下的紀念品。老人指著掛在壁上一幅寫著:“中國紅色古鎮——石橋”的書法作品，雖未留名，但他重復地叨念著說是一位將帥之子，代表一群游客書寫的贊美。隨即，老人又向我們介紹一位來自緬甸的游客留下的墨寶，像是英文字體，大家端看了半天，無法知道文中意蘊。我想，文中意思一定飽含著對石橋的深情吟唱。老人說，這是他收藏的幾幅最為珍貴的禮物。在交談和對話中，大家才知道這位健談的老人，就是古鎮上很有名氣一位民間書畫家。老人有激動地說道:一直以來，他以古鎮的風情、風物為背影，以及紅色文化為源泉創作了許多書畫作品，有時還免費饋贈給前往古鎮參觀游覽的各方賓朋的手中。

與這位書畫老人相隔不遠的另一位老人，年齡一樣的滄桑，一樣的性情，一樣的興趣和愛好，閑暇之余，舞文弄墨，寫字繪畫。堅守在老舊瓦屋中的老人，不把當街的這間屋子用來經商，卻用來當著工作室，充實自己的晚年生活。掛在滿屋的紙片，都是一幅幅書法作品，把這間小屋粉飾得墨香濃濃，文化氛圍也顯得十分盎然。

這位清瘦矍鑠的老人以熱情的語氣，常常邀請游人走進他那間書香彌漫的屋子里，無論以哪種書寫形式，無論硬筆書法還是毛筆書法，為這個古鎮留下深刻的記憶，老人的小小的要求和奢望是如此的厚道和質樸。

走出這間小屋，站在潔凈的小街上，陽光撲面而來，神精氣爽中，享受的不但有珍貴文物的精神意蘊，而且觸摸到的是純凈的文化風情。

六

古鎮歷程，古鎮情韻，讓我們看到高大的牌坊、古樸的房屋等建筑群體，雖是古鎮向我們展開的一些陳舊的滄桑文字、深刻的時光片語。當我從古鎮老人的記憶中走出來，一一抵達世人對古鎮的贊美和慨嘆之中了。因而，氤氳在古鎮形體上的歲月輕紗，輝煌在歷史高坡上的紅色革命氣息，只有用另一種摯誠的感悟，寫下自己的真切印象:

溯源石橋，史記春秋;巴人后裔，承前啟后。自秦滅巴，隸歸益州;漢代興場，唐朝置縣;明末毀于烽煙，清初移民重建，商貿往來繁榮。歌曰，碧水悠悠天邊來，十座石橋架彩虹。

美哉石橋，位居巴渠之腹。田疇錯落，堆鍛鋪綢;山巒幽谷，疊嶂峻秀。謝自然之恩賜，山肥水美，四季溫柔;飲日月之甘露，稼穡茁壯，五谷豐茂;人文厚重，民風淳樸，翻山鉸子，傳承巴人神韻;板凳龍舞，彰顯巴渝遺風;煙火架輝映民俗瑰寶，燒火龍沸騰滄桑幸福;牌坊建造精湛，古典藝技絕妙。古鎮石橋，氣質如何?既麗且崇，美玉且明珠。

壯哉石橋，紅色革命搖籃。元勛徐向前揮戈留英名，名將陳再道舉旗譜戰歌;革命烈火，燎原巴蜀，工農政權，輝映蒼穹;父老兄弟壯志凌云，英雄兒女血灑山河。紅軍石刻標語揚英雄之赤誠，列寧主義街輝耀日月之千秋。

盛世石橋，欣欣向榮。銳意創新，政通人和;高樓幢幢櫛比兮，民悅喜更樂;康莊大道爪瓞兮，曲折變坦途。千頃桑椹繞屋，萬畝核桃綴秋;信步十里長街，萬家燈火入夢。紅色石橋，文化古鎮，風姿綽約，嬌艷錦繡。

七

走進石橋，遠去的風雨，陽光、空氣，以一種刀響的力量穿越時光的密層，翩然而來。在憶念的天空下，朦朧地呈現百態千姿的風韻。無論是站在列寧雕像下，還是徜徉在窄窄的青石板小街、筆直寬闊的開發區大道，一串串風雨氣息也悄然彌漫開來，似有一節節漢賦唐韻音律襲來;似乎聽到不絕于耳的管弦之聲隨著節拍一點點地融入歷史的腳步聲中;又仿佛看見一桿桿戰火中的刀槍，穿越古鎮，向西而去，留下一幅幅被鮮艷血脈浸染的紅色標語，壯烈地展現在時代的陽光下……

古鎮風情，如若一顆鑲嵌在巴山腹地的明珠，釋放著輝光，縷縷璀璨而熾烈，也催人奮激。漸漸滲入骨骼，沁入心脾。風韻、風景、風情，在新時代陽光的輝映下，石橋的別樣風姿，以綽約而偉岸般的步伐一路走的從容而堅定!

欄目責編:成 路侯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