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的經典觀念及其對當前國學熱的啟示

摘要：荀子極其重視儒家經典，但并不反對其他具體技能知識。荀子反對記誦與章句之學，主張學習經典必須知統類、尊師法、重實踐。在深刻領悟古之圣人修身、治國的成功經驗基礎之上，結合當今實際。成就君子人格和大儒事業。荀子的經典觀念對當前國學熱具有極為重要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荀子；經典觀念；國學熱潮；啟示

中圖分類號：B22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7387(2010)02－0200－04

當前。社會上正如火如荼掀起一股國學熱潮，如何正確對待這一熱潮?荀子的經典觀念對我們有非常重要的啟示意義。

從現存典籍來看，《莊子》和《荀子》最先稱儒家典籍為“經”。《莊子·天運》：孔子謂老聃日：‘丘治《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自以為久矣，孰知其故矣：……’老子日：‘幸矣子之不遇治世之君也!夫《六經》。先王之陳跡也，豈其所以跡哉!’”莊子多寓言，所載孔子語是否屬實，值得懷疑，況且后人多認為《天運》非莊子所作。如宋人黃震云：“六經’之名始于漢。而莊子之書稱‘六經’，意莊子之書亦未必盡出于莊子。”田今人羅根澤《莊子外篇探源》也認為《天運》“為漢初右派道家所作”。即使《天運》乃莊子所作，且所載孔子語屬實，也看不出孔子在理論上如何看待六經。其實，不管《天運》作于何時，先秦時代。《詩》《書》等典籍已經成為儒家研習的主要對象乃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孔子、孟子未稱這些典籍為“經”。更未形成系統的經典觀念。而荀子不僅大量引用、評價儒家典籍，而且稱這些典籍為“經”。并形成了較為系統的經典觀念，

一、宗經征圣

在荀子看來，德性與知識并非與生俱來，必須依靠后天教化和學習獲得。學習的內容是什么?“學惡乎始?惡乎終?曰：其數則始乎誦經，終乎讀禮；其義則始乎為士，終乎為圣人。真積力久則人，學至乎沒而后止也。故學數有終，若其義則不可須臾舍也。為之，人也；舍之，禽獸也。故<書》者，政事之紀也；《詩》者，中聲之所止也；《禮》者。法之大分，類之綱紀也，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夫是之謂道德之極。《禮》之敬文也，《樂》之中和也，《詩》《書》之博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間者畢矣。”(《勸學》)這段話中的。經”，楊驚注為《詩經》和《尚書》。嚴靈峰認為“經”是“詩”之誤。楊柳橋說“經”是書”之誤。指《尚書》。姜廣輝先生認為指《詩》《書》《禮》《樂》《春秋》。嗬子的本意已不得而知，但他確實非常重視《詩》《書》《禮》《樂》《春秋》這五部典籍，在他看來，這些經典承載著圣人之道。“圣人也者，道之管也。天下之道管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故《詩》《書》《禮》《樂》之歸是矣。《詩》言是其志也。《書》言是其事也，《禮》言是其行也，《樂》言是其和也，《春秋》言是其微也。”(《儒效》)古之圣人雖歿，然其修身治國之道卻通過五部經典流傳后世。學習經典，就是要學習圣人。

何謂圣人?荀子描述極多。下面一段最有代表意義：“古者先王審禮以方皇周浹于天下，動無不當也。故君子恭而不難，敬而不鞏，貧窮而不約，富貴而不驕，并遇變態而不窮。審之禮也。故君子之于禮，敬而安之；其于事也。徑而不失；其于人也，寡怨寬裕而無阿；其所為身也，謹修飾而不危；其應變故也，齊給便捷而不惑；其于天地萬物也，不務說其所以然而致善用其材：其于百官之事、技藝之人也。不與之爭能而致善用其功；其待上也，忠順而不懈；其使下也。均遍而不偏；其交游也，緣義而有類；其居鄉里也，容而不亂。是故窮則必有名，達則必有功，仁厚兼覆天下而不閔。明達用天地、理萬變而不疑，血氣和平，志意廣大，行義塞于天地之間，仁智之極也。夫是之謂圣人。”(《君道》)荀子有時又稱古代得勢之圣人為先王。總的來說，荀子視野中的圣人和先王具有如下品格：他們道德高尚，乃仁義的代稱；他們智慧通達。制作禮義以平衡人與物、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他們尚賢使能，勸善止惡，禮有等差，亦不反對刑罰；他們治國理民，教化為先。總之，圣人、先王乃是理想人格與理想政治的代名詞。

荀子嚴厲批判了不合圣人標準的學說。他認為縱欲派它囂、魏牟“縱情性，安恣睢，禽獸行，不足以合文通治”。寡欲派陳仲、史鱔“忍情性，綦豁利跛，茍以分異人為高，不足以合大眾。明大分”。兼愛派墨翟、宋釬“不知壹天下、建國家之權稱，上功用、大儉約而慢差等，曾不足以容辨異、縣君臣”。唯法派慎到、田駢“尚法而無法，下修而好作，上則取聽于上。下則取從于俗，終日言成文典，反圳察之，則倜然無所歸宿，不可以經國定分”。辯論派惠施、鄧析“不法先王。不是禮義，而好治怪說，玩琦辭，勘察而不惠，辯而無用。多事而寡功，不可以為治綱紀”。(《非十二子》)對于知識分子來說，以上十子之學皆是歪門邪道，只有儒家經典《詩》《書》《禮》《樂》《春秋》所載圣人之道才是不刊之論。需要指出的是，荀子把儒家經典視為天地之間最高的學問，主要針對知識分子繼承文化遺產而言，對于其他行業的具體技能知識或管理知識，荀子非但不反對，反而主張努力學習與實踐之。比如荀子說，“掩地表畝，刺中殖谷。多糞肥田，是農夫眾庶之事也。守時力民，進事長功，和齊百姓，使人不偷，是將率之事也。……若夫兼而覆之。兼而愛之，兼而制之，歲雖兇敗水旱，使百姓無凍餒之患，則是圣君賢相之事也。”(《富國》)“宰爵知賓客、祭祀、饗食、犧牲之牢數。司徒知百宗、城郭、立器之數，司馬知師旅、甲兵、乘白之數。修憲命，審詩商，禁淫聲，以時順修，使夷俗邪音不敢亂雅，大師之事也。修堤梁，通溝澮，行水潦，安水臧，以時決塞，歲雖兇敗水旱，使民有所耘艾，司空之事也。相高下，視肥境，序五種，省農功，謹蓄藏，以時順修。使農夫樸力而寡能，治田之事也。修火憲，養山林藪澤草木魚鱉百索，以時禁發，使國家足用而財物不屈，虞師之事也。順州里。定廛宅，養六畜，閑樹藝，勸教化，趨孝弟，以時順修，使百姓順命，安樂處鄉，鄉師之事也。論百工，審時事，辨功苦，尚完利。便備用，使雕琢文采不敢專造于家，工師之事也。相陰陽，占侵兆，鉆龜陳卦。主攘擇五卜，知其吉兇妖祥，傴巫、跛擊之事也。修采清。易道路，謹盜賊，平室律，以時順修，使賓旅安而貨財通。治市之事也。抃急禁悍，防淫除邪。戮之以五刑，使暴悍以變。奸邪不作。司寇之事也。本政教。正法則。兼聽而時稽之。度其功勞，論其慶賞，以時慎修，使百吏免盡而眾庶不偷。冢宰之事也。論禮樂，正身行，廣教化，美風俗，兼覆而調一之。辟公之事也。全道德，致隆高，綦文理，一天下，振毫末，使天下莫不順比從服，天王之事也。”(《王制》)

二、知統類

在荀子看來，儒家經典承載著圣人之道。但經典不可能事無巨細，把圣人所有的事跡都毫無遺漏地記載下來，并且“《禮》《樂》法而不說，《詩》《書》故而不切，《春秋》約而不速”(《勸學》)，由于流傳時間久遠，經典之精髓已經不易為常人所掌握。不過，“百王之無變，足以為道貫。一廢一起，應之以貫。理貫不亂。不知貫，不知應變，貫之大體未嘗亡也。”(《天論》)圣人之道并未隨著時間流逝而消亡，優秀的學習者能夠通過有限的文字記載，“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以類度類，以說度功，以道觀盡”(《非相》)，從而準確把握圣人之道。這種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以有推無的學習方法就是荀子所謂“知統類”。

荀子嚴厲批判了那些學習經典而不知“統類”的儒生。“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禮，安特將學雜識志，順《詩》《書》而已爾，則末世窮年，不免為陋儒而已。”(《勸學》)“逢衣淺帶，解果其冠，略法先王而足亂世術，繆學雜舉，不知法后王而一制度，不知隆禮義而殺《詩》《書》；其衣冠行偽已同于世俗矣，然而不知惡者，其言議談說已無以異于墨子矣，然而明不能別；呼先王以欺愚者而求衣食焉，得委積足以擤其口則揚揚如也；隨其長子，事其便辟，舉其上客，患然若終身之虜而不敢有他志：是俗儒者也。”(《儒效》)陋儒、俗儒均為記誦之儒，他們言必稱先王，學習經典卻不懂得學以致用。還有那些賤儒，看似學習圣人，但實際上只是拾取圣人皮相：“弟佗其冠，神譚其辭。禹行而舜趨，是子張氏之賤儒也。正其衣冠，齊其顏色，喋然而終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賤儒也。偷儒憚事。無廉恥而耆飲食，必日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賤儒也。”(《非十二子》)

在荀子看來，就連思孟學派學習經典亦不知統類。“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統，油然而材劇志大，聞見雜博。案往舊造說，謂之五行，甚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說。閉約而無解。案飾其辭而祗敬之日：此真先君子之言也。子思唱之，孟軻和之。世俗之溝猶瞀儒，灌曦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傳之，以為仲尼、子游為茲厚于后世，是則子思、孟軻之罪也。”(《非十二子》)關于荀子為什么批判思孟學派之“五行”說，學界討論極多，分歧亦多。臺灣學人楊儒賓有詳細的總結與論述。筆者的理解是。荀子絕無反對思孟學派效法先王以及重視仁、義、禮、智、信五種品德的意思。不過。荀子對思孟學派過分注重道德而疏于強調政治表示不滿。荀子曾說：“故學也者，固學止之也。惡乎止之?曰：止諸至足。曷謂至足?曰：圣也。圣也者。盡倫者也；王也者，盡制者也；兩盡者，足以為天下極矣。”(《解蔽》)“圣”，“盡倫者也”，重在倫理價值判斷，指符合道德原則和正義原則；“王”，“盡制者也”，重在制度建構；道德原則和正義原則必須轉化為具體而有效的制度安排，這樣的學說才是天下最好的學說。在荀子看來，思孟學派偏重學習先王的道德修養，而疏于把握先王的治國方略，不能有效地將道德原則和正義原則轉化為具體的制度安排，這乃是未能深刻理解先王之道，不知“統類”的學習方法，所以應該受到批判。荀子對思孟學派的批判乃是戰國末期，儒家力圖“內圣”開出“外王”。更加注重其學說的操作可能性以及政治實踐效果而作出的自我調適，而這種自我調適恰恰開啟了漢代儒學發展的方向。儒家學說最終從私學上升為國家意識形態，并對中華帝國的政治、道德，以及文化生活產生廣泛而深遠的影響，以荀子為代表。注重學說實際效應的儒家學者功莫大焉，

雅儒是荀子較為贊賞的儒生：“法后王，一制度，隆禮義而殺《詩》《書》；其言行已有大法矣。然而明不能齊法教之所不及，聞見之所未至，則知不能類也。知之日知之，不知日不知，內不自以誣，外不自以欺，以是尊賢畏法而不敢怠傲，是雅儒者也。”(《儒效》)雅儒學習經典不拘泥于字句。能夠按圣人之道規范自己，但他們不能由此及彼、觸類旁通。在荀子看來，只有大儒才“知通統類”：“法先王，統禮義，一制度，以淺持博，以古持今，以一持萬，茍仁義之類也，雖在鳥獸之中，若別白黑。倚物怪變。所未嘗聞也，所未嘗見也，卒然起一方，則舉統類而應之，無所儇恁，張法而度之，則黯然若合符節，是大儒者也。”(《儒效》)大儒不僅能夠準確領悟經典的精義，而且能夠以此精義應對錯綜復雜的形勢，成就當下偉業，故最得“統類”。 “知統類”既是一種學習經典的方法。更是一種價值訴求。“故學者，以圣王為師，案以圣王之制為法，法其法，以求其統類，以務象效其人。”(《解蔽》“禮者，法之大分，類之綱紀也，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勸學》)荀子所謂“統類”，其中心是圣王之禮。禮的基本內涵是以仁心為前提，以君子為領袖，以禮義教化為先導，以制度為準繩。以進賢使能為用人原則，賞功罰罪，提高社會效率。保證社會的公平與公正，實現社會富足、和諧發展。學習儒家經典，就是要準確把握禮的這一基本精神內涵。并努力實踐之。然而對于常人來說，難以把握經典的這一精義，因此又必須直接向良師學習。

三、尊師法

荀子主張通過儒家經典把握圣人之道，然而。“《禮》《樂》法而不說，《詩》《書》故而不切，《春秋》約而不速。”由于時代久遠，經典之精義很難為常人所掌握。那么如何有效學習經典?荀子認為，最簡捷有效的途徑乃是直接向傳承圣人之道的老師學習，這就是所謂“師法”。荀子所謂“師法”，與漢代的師法有所區別。“漢人最重師法。師之所傳，弟之所受，一字毋敢出入；背師說即不用。”嚴格沿襲老師的學說即漢人所謂師法。荀子所謂“師法”，實際上是兩個詞，“師”指老師，“法”指圣人、圣王制訂的法則、標準。

在荀子看來，初生之人缺乏自我向上的能力。因此，老師在人的成長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于爭奪，合于犯分亂理而歸于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后出于辭讓，合于文理，而歸于治。”(《性惡》)“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后正，得禮義然后治。今人無師法則偏險而不正。無禮義則悖亂而不治。”(同上)“今之人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為君子：縱性情，安恣睢，而違禮義者為小人。”(同上)“人之生固小人，無師無法則唯利之見耳。”人無師無法。則其心正其口腹也。”(《榮辱》)“故人無師無法而知則必為盜，勇則必為賊，云能則必為亂，察則必為怪，辯則必為誕。人有師有法而知則速通，勇則速威，云能則速成，察則速盡。辯則速論。故有師法者，人之大寶也；無師法者，人之大殃也。”(《儒效》)可見，師法引領人們朝著正確的道路成長。師法不僅關系著個人的健康成長，而且關系著國家的興亡，“國將興，必貴師而重傅，貴師而重傅則法度存。國將衰，必賤師而輕傅，賤師而輕傅則人有快，人有快則法度壞。”(《大略》)既然師法如此重要，所以必須“求賢師而事之”(《性惡》)。

何謂賢師?在荀子看來。“師術有四，而博習不與焉：尊嚴而憚。可以為師；耆艾而信，可以為師；誦說而不陵不犯。可以為師；知微而論，可以為師。”(《致士》)意思是說，僅僅博文強志。記誦經典，是不可以做老師的。老師必須化知識為德性：嚴肅而不茍且；老練而守信用；其誦讀、解說經典與其實際行動一致；知精微之理而能講論。可見，透徹理解經義僅僅是做老師的起碼條件，依照經典精義身體力行才算得上合格的老師。荀子認為，最理想的老師是圣王。“王者之等賦、政事，財萬物，所以養萬民也。田野什一。關市幾而不征，山林澤梁以時禁發而不稅。相地而，衰政，理道之遠近而致貢，通流財物粟米，無有滯留，使相歸移也。四海之內若一家。故近者不隱其能，遠者不疾其勞，無悠閑隱僻之國莫不驅使而安樂之。夫是之謂人師，是王者之法也。”(《王制》)“其為人上也廣大矣：志意定乎內，禮節修乎朝，法則度量正乎官，忠信愛利形乎下，行一不義、殺一無罪而得天下，不為也。此君義信乎人矣，通于四海，則天下應之如歡。是何也?則貴名白而天下治也。故近者歌謳而樂之。遠者竭蹶而趨之，四海之內若一家，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夫是之謂人師。”(《儒效》)“凡言議期命，是非以圣王為師”(《正論》)。“故學者，以圣王為師，案以圣王之制為法，法其法。以求其統類，以務象效其人。向是而務，士也；類是而幾，君子也；知之，圣人也。”(《解蔽》)學習圣王就是要學習其品德才干，學習他們制定的禮義法則。所以荀子說：“禮者、所以正身也；師者，所以正禮也。無禮何以正身?無師，吾安知禮之為是也?禮然而然，則是情安禮也；師云而云，則是知若師也。情安禮，知若師，則是圣人也。故非禮，是無法也；非師，是無師也。不是師法而好自用。譬之是猶以盲辨色，以聾辨聲也，舍亂妄無為也。故學也者，禮法也。夫師，以身為正儀而貴自安者也。”(《修身》)

四、重實踐

在荀子看來。學習經典，最終目的在于實踐圣人之道。“君子之學也，人乎耳，箸乎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端而言，蠕而動，一可以為法則。小人之學也，人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則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勸學》)“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國寶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國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國用也。口言善，身行惡，國妖也。”(《大略》)“道雖邇，不行不至：事雖小，不為不成。其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遠矣。好法而行，士也；篤志而體，君子也；齊明而不竭，圣人也。”“故聞之而不見，雖博必謬；見之而不知，雖識必妄；知之而不行。雖敦必困。”“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至于行之而止矣。行之，明也。明之為圣人。”(《儒效》)總之，學習經典絕不能為知識而知識，而是要運用和實踐圣人之道，化知識為德性，化知識為能力，化知識為具體的政治實踐。

五、啟示

當前，社會上掀起一股學習國學的熱潮。如何正確對待這股熱潮?荀子的經典觀念給了我們有益的啟發：第一，學習國學必須首先分清優劣，重視經典，而不是不論好壞，全盤吸收。當然，經典的內容具有時代性，今天的經典顯然不能局限于荀子所說的五部儒家著作。第二，學習經典，必須培養一批深刻領會經典精義，并努力實踐這些精義的教師，只有如此，才能保證教育的良好效果。第三，學習經典不能流于記誦經典字句，也不能片面理解經典內涵，而是要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深刻領會經典的精髓，從中發掘有利于塑造高尚人格。增進社會和諧，促進制度進步，提高社會效率的精神資源。第四，學習經典必須身體力行，積極踐履經典以上之精義，化知識為德性，化知識為能力，化知識為事業。如果學習國學沒有正確的價值取向和學習方法。國學熱就只能流于形式，歸于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