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侗族大歌整合下的文化模式

摘要：侗族大歌所展現出侗族文化的“和諧”。乃是侗簇文化遺產的核心——人與自然的和諧。要認識侗族文化。就需要解讀侗族大歌，要理解侗族大歌就需要了解侗族文化。

關鍵詞：侗族社區；和諧文化；侗族大歌；文化整合

中圖分類號：G1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7387(2010)02－0066－03

侗族大歌所追求的就是“和諧”，和諧是侗族大歌的靈魂，是侗族大歌的最高美學境界。反映了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人與人的和諧關系。侗族有句俗話說“水合沙泥，歌和人心”。侗族把對歌曲的和諧的要求，作為體現人類心靈和諧美好的直接表達形式之一。在侗族社會生活中，民間音樂既是成人社會化最重要的內容。也是通達生命“和諧”狀態的重要手段。在侗族群體的民族個性特征中，也最鮮明地體現了對“和諧”狀態的渴望與追求，以“和諧”作為達成生命最基本的生存條件。在侗族村民們看來，“和諧”乃是人間萬物生存的根本原則。舉凡家庭家族社區的和睦、事業的興旺、自然的順達、社會的昌盛、人間的太平、民族的團結等等，都是由于其自身內部的“和諧”因素在發揮作用。這就成為了侗族大歌得以滋養成長的文化土壤，也是侗族大歌得以流播與傳承的文化力量。

一、侗族社區和諧生境與侗族和諧大歌的生成

侗族基本上以農耕為主要生計方式，村落是一個相對封閉的自給自足的小農社會，村落問的人口流動較為稀疏，人們也有較多的閑暇時間從事傳唱，民問的文化既滋養了他們的心性，也內化為自身的生存需求。

從侗族村落布局看，一般表現為家族的鼓樓是家族成員活動的中心，家族內各個家庭的住屋圍繞著鼓樓而修建，形成以鼓樓為中心的家族一村寨：家族一村寨的四周則是家族成員共享的神林、墳山、水井、水田、魚塘、涼亭和溪流等公共設施和自然物：往外就是家族成員的經濟林帶：再往外就是家族成員成片的杉木林帶和松樹林帶：最外一圈就是野生雜木林帶，這是家族成員砍柴燒荒，采集草藥、山果。打獵以及放牧的場所。侗族社會對資源利用的狀況形成了一個以家族鼓樓為中心不斷往外推移的環境資源利用圈。這種對自然利用所形成的格局就表現了侗族村落的文化序列，由此構成了侗族村落結構的特點。

如我們所調查的黎平縣黃崗村，共有五座鼓樓，分別屬于本村五個吳姓家族。鼓樓是侗族村寨的標志性建筑，為木質結構呈寶塔形的建筑，低者10米，高者20－30米不等，塔有11、13層不等。遠遠望去這些鼓樓恰似一棵枝繁葉茂的巨大杉樹，昂首屹立。村民把它比作村寨的遮蔭樹和遮雨傘。一旦村寨不幸遭遇火災、水災等毀壞村寨和鼓樓時。或者是要新建村寨時，村民要先立一根杉木以此代替鼓樓，然后再去砍伐杉木來重建鼓樓和房屋。鼓樓象征著村寨的平安，人丁的旺盛。鼓樓就是侗族社區的一張“社會地圖”，只要了解了這張由鼓樓構成的“社會地圖”，也就了解了侗族的歷史與現狀。

第一，鼓樓反映了村寨的價值觀念。一個村寨的鼓樓就是這個村寨的“臉面”。一個家族的鼓樓就是這個家族的“臉面”。在侗族社區每年正月的“集體做客”活動中，相互贊美對方村寨、家族的鼓樓就是重要的內容之一。各個村寨、各個家族也為自己雄偉高大的鼓樓而感到十分的驕傲與自豪。村民們時時刻刻都愛護自己的鼓樓，他們為了使自己的鼓樓增輝，還往往在鼓樓的瓦檐上繪制反映侗族社會生活和歷史文化的精美圖案，還安排有專人負責打掃鼓樓的衛生，經常保持鼓樓的清潔。到一定的時候，村民還要用桐油對鼓樓進行油漆。和增補塔上的瓦片和修補坊榔柱板等，使鼓樓真正成為村寨、家族的“門面”。

第二。鼓樓反映著村寨的社會結構。鼓樓是侗族社區婚姻集團的標志。在侗族社區中，凡是比較大的村寨，都有幾個不同的婚姻集團，侗語稱謂“斗”。而每一個集團通常都有自己的鼓樓，鼓樓就是他們的標志。只有不同集團的青年男女才能行耿坐月，也才能夠通婚。凡同一集團的成員則視為兄弟姐妹，是嚴禁通婚的。而通婚集團的名稱也就是鼓樓的名稱，只要知道了鼓樓的名稱也就知道了通婚集團的名稱，一個村寨有幾個鼓樓也就說明這個村寨有幾個通婚集團。

第三，鼓樓反映著侗族的天地人間觀念。侗族鼓樓的塔層就像巨龍盤旋，而頂亭恰似龍首高昂，塔層上的片片青瓦就像龍身的片片鱗甲，而白色的封檐板正像龍的腹部，當視線由遠及近注視時，隨著鼓樓在視覺上的不斷增大，盤龍關的腰檐會有一種動態效果：腰檐之間透架更是增加了龍身的立體感，整個鼓樓中體現出“龍”的形態。而鼓樓的平面不管是正方形，還是六邊形或八邊形，都必須是偶數，這象征著天地、陰陽、男女的結合。檐層不論多少，都必須是單數。在侗族的觀念中，單數是可變之數，意味萬事萬物可變而發，勃勃生機。建構鼓樓的每一根柱子都有特定的含義，一座鼓樓是由一根雷公柱，四根主承柱和十二根檐柱組成，這分別代表一年四季十二個月，而整體結構就構成了“日久天長”。鼓樓封檐上的所繪的各種動物。每一種動物在侗族的觀念中都能夠鎮住一方邪氣。

第四，鼓樓反映著村寨的集體觀念。侗族村寨或家族在修建鼓樓時，所用的小木料都是由各家各戶捐獻的，這表明這鼓樓是大家修建的，鼓樓屬于大家的，而大家也屬于鼓樓的。但所建鼓樓的主料大木則一定是來本寨住居時間最久的所謂老戶集體來捐獻，別人是不能代替的。這說明該寨是由這些老戶慢慢地發展起來的。他們是村寨的主體，當然鼓樓的主體也就代表了他們的存在。值得注意的是，圍繞中心火塘連接四根中柱的長條枋凳要由與之通婚的鄰近村寨捐獻，這些枋凳圍成一個圈就表明了他們是屬于一個通婚范圍的，構成了一個通婚圈。鼓樓用于人們節日聚會，平時小憩和娛樂，老人們在此閑坐擺古，年輕人在此聚會學歌唱歌，昕老年人傳播各種知識等。鼓樓就像魚窩把魚聚合起來一樣把侗家人聚合起來，也正如侗歌里所唱的那樣：“魚兒團聚在魚窩里，我們侗家團聚在鼓樓里。”這種“魚”與“侗家人”，“魚窩”與“鼓樓”的象征不僅反映出了侗族社會與其生活環境的關系，同時也更進一步地獲得了侗族心理素質和心理特征的表達。

侗族建寨亦非常講究建筑的風水觀念。一般寨子依靠的山脈稱之“龍脈”，侗族在龍脈上蓄古樹，種杉林、栽竹子，使寨子周圍和附近古樹蒼蒼，林木蔥蘢，菁竹成林，形成侗寨的“風水林”帶。龍脈順山勢而下于平坦地方便是龍頭，稱之壩子。龍頭前面的緩坡地帶就是侗族視為理想建寨地址的龍嘴部分，亦就是寨中人家立屋建房之地，謂之“坐龍嘴”。寨子中央空地上鶴立雞群般矗立著的一座鼓樓就是一寨之穴位。侗族認為穴者為山水相交、陰陽融凝之處，也即是龍脈止聚、沖陽和陰、土厚水深之地，故為一地最吉利之要點，亦叫龍穴。侗族將鼓樓修建于此，就有點穴的含義。鼓樓是侗族的族徽，是村寨聚落的最核心的公共空間，是人心所向之處。在寨頭或寨尾或鼓樓附近建有可以避風雨納清涼、便于行人過往的集廊、亭、閣于一體的“風雨橋”。從風水上來考慮，風雨橋一般都是修建在龍脈消歇隱退以及一寨的水口位置，它可以起到把龍氣貫串聯通，調合理氣的作用。侗族這種在建寨上的風水觀念，體現了侗族居住的小世界要同天地山川、風物萬象的大世界和諧一致，互相貫通的理念，從而保證了侗族的原生文化中渾然樸素的“天人合一”的原始宇宙觀與人文生態的有機和諧。這種和諧，正是侗族大歌藝術和諧的最核心的要素。

在侗族地區，一個侗寨能夠建多大，周圍的自然生態能夠養育多少人。人口應該保持在什么水平上，才能夠與居住周圍的各方面協調、健康、可持續發展是很有講究的。侗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就已經懂得了人和環境在能量交換攝取上必須保持平衡的道理。在南部侗族地區的一些侗寨，如果人口超過了土地滋養承載的極限，侗族就會采取疏浚的方法來解決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其一是將大寨中的一部分人分支出來另辟新寨，如黎平的紀堂侗寨，就是從肇興侗寨分出來的：其二是侗族自古就采取民間的習慣法自覺地控制人口的增長，并用不向外傳的祖傳秘方來控制生男生女，以達到男女性別人口的平衡。如從江縣的占里侗寨近600年來人口的零增長。這充分體現了侗族。天人合一”的思想理念，侗族歌中所唱到的“一窩樹上一窩雀，多了一窩就挨餓”就十分生動形象地揭示了人——環境兩者互為依存的生與死的關系。而“崽多了無田種，媳婦接不進家；女多了沒銀戴，別人還會娶她?”這首歌謠則更通俗淺顯地唱出了人們要想獲得幸福生活就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發展的規律。要注重人口的控制與生態環境保持平衡的道理。

從這個意義上而言。侗族對人口與自然生態要保持平衡、要尊重、順應自然發展規律的人口生育觀是保證侗族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共榮的基本理念，也是侗族大歌藝術和諧的本原。侗族民間醫學學術思想的核心是天、地、氣、水、人五位融為一體的恿想。侗醫認為，天是看不見頂的龐然大物，是股氣，地是有形之物。即土和水：人是氣所生的。由土和水所養，氣和水在維持人體功能活動方面非常重要，如果氣和水兩者失去平衡。人就要生病，因此在臨床治療上。侗醫非常重視氣和水的作用。常常使用補氣、補水的方法。民間侗醫還告誡人們在平時生活中要懂得修身養性，不要“犯酒、犯肉、犯谷、犯氣”，認為“氣”，是生命的根本，人不可“犯氣”，意即每個人在平時都要保持“心平氣和”，為人善良，遇事不可性急。做人不可憂郁寡言，傷心傷神。“氣”與“神”是相互聯結的，傷一不可。著名百歲侗醫吳定元老人生前就說：“人跟天地走，氣隨自然流，天變人也變，莫同自然斗；不可倒著走，災難要臨頭。噬就是侗醫學“天人相應，人氣合一”之說，強調凡事要順應自然變化的規律。可見，侗族傳統的醫藥觀再次深刻的體現了侗族。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思想理念，這也是侗族大歌藝術和諧的根本原因之一。

總之。侗族社區生活的和諧里，滋養出侗族文化的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和諧的自然生態觀，并在建寨居住觀、人口生育觀、傳統醫藥觀、人情交往觀等等生存理念的主導下，模塑出了完美體現“人與自然和諧”的侗族大歌。

二、“和諧”是侗族大歌永恒的主旋律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互動的生存理念侗族大歌極富模擬性(仿聲)，主要體現在侗族對大自然中百鳥疊鳴、蟬蟲合唱、流水潺潺、林濤聲聲等惟妙惟肖的模擬，其產生的“和聲”音樂藝術審美效果可以說是大自然的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的一種藝術再現，侗族大歌的音樂形象更加立體和優美。侗族大歌之所以能夠產生這種“人與自然的和諧”的藝術審美效果，源于侗族生存環境大自然生態的和諧、侗族天人合一、人與自然和諧的自然生態觀、建寨居住觀、人口生育觀、傳統醫藥觀等等生存理念同時又是這些理念的最集中的體現。

侗族大歌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世世代代地傳唱下來，其長久不衰的藝術生命力除了侗族“飯養身，歌養心”的精神理念以外，還在于它植根于民間的沃土、貫穿于侗族的各個生產生活領域，它是侗族生活、生存方式的集中體現。在構建侗族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和諧：侗族大歌的精神文化內涵的和諧、家庭的和諧方面產生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侗族大歌是侗族民間世世代代以口傳心授為傳承方式流傳下來的。民間的傳承方式分別為父傳子或母傳女或隔代(祖孫)傳歌的親子傳承、歌師傳歌的師徒傳承、民俗傳統活動中習歌的自然傳承。無論是傳歌者或是學歌者都要懷有一顆平和愉快的心情，擁有一種真誠善良的心態，具備一種循循善誘、謙虛好學的品質。傳歌者與學歌者雙方必須是在一個和諧的家庭環境、和諧的時空狀態、和諧的習歇氣氛中來產生互動：歌師傳歌時除了需要同樣的教歌、學歌的和諧環境和氣氛以及雙方的互動以外。歌徒(即歌隊同伴)之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團結、友愛、禮貌謙讓、配合默契、協調有序、和諧一致；而侗族村寨之間集體交往的社交、節日活動使這種和諧的環境、和諧的氣氛、和諧的人際關系達到了極至。在流行侗族大歌的村寨每年都要舉行“為嘿”為頂”“祭薩”過年”蘆笙會”吃新節”等大型集體民俗活動。“為嘿”的基本單位是兩個在傳統上互相交往密切的村寨，彼此之間循環往返的進行集體交往，是全寨男女老少都要參加的節日活動。“為頂”，是兩個距離相隔較遠的寨子之間男女未婚青年歌隊發生的集體社交活動，一般由雙方數隊年齡層次不同的未婚歌隊共同組織。

在這些“集體交往”的民俗活動中，演唱與展示侗族大歌是必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環節，而演唱大歌的雙方必須是來自不同村寨或房族的異性歌隊，強調“集體參與”和“全民投入”。個人以歌唱成員的身份進入“歌隊”這一聚眾組織，歌隊再以集體的名義進入更大的村寨社交場合甚至以“歌唱”的名義走村串寨，不斷擴大自己的交際聯誼網絡。于是。年輕人在歌唱中相識相知相戀相愛。因為唱歌是充分發揮他們聰明才智的大好機會，是他們獲得愛情的一條捷徑，更是他們追求幸福生活的文明手段。老年人在歌場上敘舊擺古，交流農事生產經驗。笑談生活中發生的樂聞趣事。兒童們在歌場上認真聆聽，感知、感受大歌的神韻，尋找童年的新伙伴……男女老少其樂融融。人與人之間的友愛、寨與寨之間的情誼便在這集體歌唱為紐帶的鏈接中、和諧友好的氛圍中，慢慢滋生建立起來。這種村寨之間一輩一輩不斷聯誼的良性循環，使老朋友更親密，新朋友不斷產生(逐漸成長的后代)，人們的感情就會不斷加深乃至達到牢不可破。

這就是侗家人常說：“路不走不平，客不走不親”的具體行為了。就這樣在侗族社區的來往活動中，使得侗族的父子之間、母女之問、祖孫之間、師徒之間、歌隊之間、村寨之間，在以侗族大歌歌緣為紐帶來聯絡感情、增強友誼的過程中，彼此間和諧的人際關系、社會關系就得到不斷鞏固并長期發展下去。這就侗族大歇的和諧魅力，也是侗族大歌長盛不衰的文化土壤。侗族共同對本民族傳統文化的認同所形成的共同的民族心理、民族性格、民族意識是侗族血脈相承的延續，是侗族人產生民族凝聚力最根本的思想基礎，這是侗族的血脈根基。因此，植根在這種傳統文化土壤的侗族大歌就必定是一種民間合唱音樂。侗族大歌必須由三個人以上乃至幾十、上百、成千集體大眾多聲演唱的音樂表現形式正是侗族人平等互助、團結友愛、同心同德的民族品質與民族精神的藝術再現。

在日常的農村生產生活中。侗族在生產生活上的合作互助也體現了和諧的社會人際關系：在大歌流行地區，一個家庭除了擁有族親互助圈外，即以血緣和姻親為互助群體；另一種就是歌伴互助圈，即是由家庭成員的歌隊朋友組成的互助群體。歌隊成員從小在唱歌中建立起來的牢固的友情成為彼此間終身互助的動力，共同的成長歷程使他(她)們形成了彼此間呼應的集體關系。在日積月累的歌唱歲月里，“合作互助”早已由一種鄉禮轉化為侗族的內心約定和處世之道，形成一種共同遵循的鄉俗：凡婚喪嫁娶，修房蓋屋，春播秋收農忙等大事，除族人之外，歌伴及鄰近親友皆樂意無償相助……。因此。凡是流行侗族大歌的村寨。就形成一種和睦共處、互為依存、安定團結的良好風氣以及顧全大局、和善禮貌、注重友誼、尊老愛幼的良好傳統。這些村寨之問山林、田土糾紛之事少有發生，打架罵人、偷盜錢物等行為更是少見，尤其與周圍的苗、瑤、壯、布依、水、漢等雜居的兄弟民族世代和睦相處，友好交往，相互尊重。縱觀侗族的歷史，幾乎沒有發生過支系與支系、村寨與村寨之間的戰爭。這就是侗族大歌所產生的和諧與團結的力量。

侗族這種以和諧為美、團結友愛、平等互助、誠信善良的民族品質，充分體現了侗族“和為貴”的價值趨向。它汲天地之靈氣，融山水之神韻，匯人間之智慧。將美好的大自然和侗民族同心同德、團結友愛、和睦相處、誠信善良、禮貌謙讓的民族品質在歌里盡情的演繹和展現。它被國內外音樂界高度贊譽為“天籟之音”“清泉閃光的音樂”。和諧美就是侗族大歌所表現出來的最主要、最突出的藝術特征。是侗族大歌的精髓。而大自然的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以及自我身心的和諧互動等有價值的和諧理念在侗族大歌的演繹中得到了極至的展現與高度濃縮，蘊含著極其深厚的精神文化內涵。侗族這種無與倫比的親和力、凝聚力所產生出來的和諧的力量就構建了侗族人和諧的家庭、和諧的人際關系、和諧的社會(區)，表現在侗族大歌的演唱上就是渾然天成的配合默契、和諧一致的立體音樂形態。侗族這種和諧的人文生態環境不就是當今全人類所要孜孜追求的最高的生活境界和生存的目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