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講到蘭花,人們總要引用《易經》的“同心之言,其臭如蘭”。《離騷》的“紉秋蘭以為佩”“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晦”以及“國香”“王者香”等等舊記載來稱譽它,并用以說明蘭花觀賞栽培歷史的悠久。其實這完全是誤解,是把現在“蘭花”與古代所說的“蘭”合二為一了。
古代的蘭,有蘭草、蕙草和澤蘭三種,都是菊科植物。蘭草簡稱為蘭。多年生草木,高四五尺,葉橢圓形而尖,有鋸齒,基部有裂片。秋季生小頭狀花,傘房狀排列,花冠管狀,淡紫色。葉片干燥后散發芳香。蘭草別名為■(音間),見于《詩經》:“‘方秉■兮。”《傳》云:“■蘭也。”盛宏之《荊州記》又叫它做都梁香:“都梁縣(今湖南省武岡縣)有山,山下有水清淺,其中生蘭草,因名為都梁香。”孔子又有“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孔子家語·六本》)“芝蘭生于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孔子家語·在厄》)的話。“芝”通“芷”,“芝蘭”就是香蘭。看來孔子對于蘭頗有興趣。后世有“陶淵明愛菊”“林和靖好梅”的說法,卻沒有人說“孔子愛蘭”,應是蘭并非觀賞植物之故。
蕙和蕙草的名稱,見于《楚辭》和《名醫別錄》。
《楚辭》除了說“又樹蕙之百晦”之外,又有“光風轉蕙泛崇蘭些”(《招魂》)等語。《名醫別錄》則說:“薰草一名蕙草,即香草。”“蘸草”也簡稱為“薰”,《左傳》所謂“一薰一蕕(臭草),十年尚猶有臭”就是。《開寶本草》稱它為零陵香,以湘水發源處的零陵(今廣西全縣)所產為最著而得名。澤蘭,《神農本草經》說:“一名虎蘭,一名龍棗。”吳普的注解是:“一名水香……生下地水旁。葉如蘭,二月生,香,赤節,四葉相值枝節間。”葉卵圓形,無裂片;花白色,可與蘭草區別。蘇軾詞:“山下蘭芽短浸溪。”(《浣溪沙》)大概就是指的這一種。
梅蘭竹菊是中國畫的主要題材。《繪圖寶鑒》說,湯正仲“水仙、蘭亦佳”。這應是有關畫蘭最早的記載。湯正仲是十二、三世紀之交的人,生卒年代稍后于朱熹。有關蘭花的繪畫,應是蘭花栽培起源的一個旁證,不知美術工作者能提供其他資料否?
蘭花主要有春蘭、蕙蘭和建蘭三種。春蘭以早春開花而得名,也叫草蘭或山蘭。花莖短,只生一朵間或二朵花。葉細狹,彎曲下垂。產于浙江、安徽、湖南、四川、甘肅南部和云南。蕙蘭簡稱蕙,俗稱九節蘭,因為一莖有花多至九朵的;又叫夏蘭,以花期后于春蘭,初夏才開而得名。植株稍大,葉長,也彎曲下垂。產地同春蘭。建蘭花六七朵,秋開。葉寬而直,深綠色。性喜溫暖,分布福建,廣東,云南等地。
中國畫里的蘭花都是春蘭和蕙蘭,因為它們葉片細長彎曲,花朵娟秀,有瀟灑飄逸之致。
與建蘭相似的,尚有墨蘭、寒蘭和臺蘭。
(選自《花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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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首先指出,人們往往把現在的“蘭花”與古代所說的“蘭”合二為一是一種誤解,然后按從古到今的順序,分別介紹了古代的蘭和現在的蘭花。
在介紹古代的蘭和現在的蘭花時又采用“總——分——總”的結構;在分別介紹兩個時代的蘭時又采用并列式結構。
整篇文章寫得很有層次,可謂條理分明,眉清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