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作為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第一個由散文詩人組成的文學群體。從2009年3月14日成立以來,就以勢如破竹的態勢擴展著。本期我們推出的六人散文詩選就是“我們”的部分成員之作。相信讀者會在這些文字中,打開心靈之門,看到和感受這些文字中的多重意義。
——編者
義天
一
云層翻涌,我最想把它們匯聚在沙漠的上空。
細雨綿綿,先從春日開始。
雨后的場景,一定是綠草油油,而且,鳥語花香;
到了夏日的深處,應該是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直澆得大漠百川匯流。
雨后的場景,一切簡單,只剩下一道彩虹。
二
我對“義”這個字的理解,樸素得就從對一片沙漠的感嘆開始。
渴望,只與事物更加美好有關,拒絕干渴的狀態。所謂的荒無人煙,也只是我們的足跡仍未到達。而沸沸揚揚的塵土啊,一場雨的距離,這廣袤的土地,怎能染無盡的塵 埃?
三
雨水,給沙漠改個名字;
啊,溫潤。
溫潤濡濕人性的干燥。
塵土當然還可能飛揚,只是飛揚在世界上那個著名的藏污納垢的地方。
遠離我的祖國啊。
是時候了,應該是時候了。
剪除“義”的旁枝雜節,讓剩下的軀干大義凜然。
四
行大義,于天上。
雨,下在最需要雨水的土地上;
然后,再行大義,于天下。
彼此間,我們會感動起來?心里,會溫暖起來?而我們的眼神呢,會是人類美好的光芒?
我們的面孔,必須幸福。
塵埃洗盡,義不容辭……
孝地
一
用苡米串成念珠,掛在頸項。
虔誠,貼在胸腔。
滿缽谷物,在香案。
高粱、麥子、玉米、芝麻,稻谷飄香之后,讓辣椒把這儀式熱烈起來。
二
舊歷大年初一。百善孝為先啊。
雙手合十。
霎時間,我希望自己出身于名門望族。
我的那些不同朝代的祖先,他們的臉一字排開,老式的祠堂可以穿越時光。
我盡孝心于秦漢的先人,仿佛看到帝國正在崛起;我禮香于盛唐的先祖,看到我的那些祖宗神態是那樣的驕傲自得;我高舉家鄉的洋河大曲,給我那些出生于道光年間的先人澆愁,他們面容憔悴,是因為鴉片,還是因為外夷的欺侮?
三
可我只是一個農民的兒子。
我的先祖可能從黃河之北遷徙,我出生的地方在蘇北,在一個農家的院落,邊上沒有祠堂,只有一望無際的土地。
我的那些先祖啊,幾代之前,我便說不出子丑寅卯了。
他們當然真實地存在過。
連同歡樂、連同他們的愛恨情愁。
四
土地是他們最好的祠堂?
血液,是紅紅的花朵,每年都會綻放;骨頭,是老屋后挺拔著的樹木;
其實,他們更是廣袤的大地。
一切的莊稼都生長在這里。
在今天,莊稼養活著我,就像明天,收編了我的土地會繼續營養我的子孫?
五
孝。
我對著大地鞠躬。
高粱會更紅,棉花會更白。
稻谷會更香,西瓜會更甜。
我的祖先們一定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他們埋在神州處處。
所有的山河都是我的親人呢,我敢不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