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明星犯法賴上“中國關系”

摩根士丹利(以下簡稱大摩)中國區地產投資主管蓋斯·彼得森因涉嫌違反美國《反海外腐敗法》被調查是9個月前的“舊聞”，10日卻突然再次登上世界多家媒體重要位置，因為有報道將他的過錯歸到了中國的“關系文化”上，并稱外國公司在華開展業務危險重重。清華大學經濟外交研究中心教授何茂春向《環球時報》表示，我們提倡公平競爭，中國的“關系文化”應當受到指責。但西方媒體因這一問題把中國經商環境形容為洪水猛獸實屬夸張。另外，一些國外不法商人也是助長中國腐敗的不良力量。

英國路透社10日報道稱，在新加坡出生的彼得森沒有耀眼的學歷背景，卻能夠成為大摩的一顆“明星”，這不僅因為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上海地方話，甚至會唱越劇，更因為他借助這些優勢逐漸和一些有權人士的子女以及跨國公司的中國主管們攀上了關系。這些關系網迅速給大摩以及彼得森個人帶來了回報。

2002年，剛畢業的彼得森進入大摩（香港）工作，主要協助處理中國地產業務。2003年初，他開始頻繁前往上海，幫助大摩開展上海業務。2006年，彼得森甚至定居上海，潛心經營與各級官員之間的關系。由于成績優異，他不斷被提升，很快于2007年成為大摩中國區地產投資主管。在這幾年中，他為大摩在上海成功操作多個高端地產項目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也建立了自己在上海地產界的聲望。

報道稱，彼得森與大多數海外投行人士有很大不同，“比較江湖氣”，在中國國內人脈廣泛，和同行相處良好。彼得森的許多同事都認為他拓展關系網的能力令人驚訝，將他稱為“人際蜘蛛”——無論到哪里都能迅速編織一個關系網。

與彼得森升職一樣迅速的是他的墜落。2008年11月，彼得森不再出現在辦公室，12月30日，他正式離職。直到今年2月11日，彼得森的名字又一次成為焦點。當日，大摩向美國證交會提交報告稱，彼得森被發現在中國工作期間違反了美國的《反海外腐敗法》。該法案規定，美國企業不得賄賂外國官員。

路透社稱，彼得森的命運完全是因為他對關系的追求。但文章沒有過多指責他不走正途的行賄行為，而是將矛頭指向了中國。報道稱，彼得森一案說明外國公司在華開展業務的危險性。因為“關系”在中國擁有更多含義，比如關系等同于權力。

報道援引美國司法部前律師費利佩·烏羅弗斯凱的話說，當涉及腐敗問題時，文化差異導致中國成為一個棘手的地方，在其他國家被認為腐敗的行為，在這里可能就“只是生意”。 全球知名調查公司Kroll紐約辦公室一名高級經理說：“在中國，地方乃至更高一級官員在提供利益時會期待有回報。”然而，“哪怕只是送些普通的禮物，也容易被定性為嚴重違反《反海外腐敗法》”， 芝加哥咨詢公司FTI高級經理邁克爾·培斯說。研究機構德勤5月發布的一份報告稱，在中國做生意的90%的美國公司都擔心會違反《反海外腐敗法》。

有分析人士稱，雖然中國不透明的房地產市場讓賄賂與貪污成為可能，但像大摩這樣的國際大公司行賄也損害了中國的利益。何茂春說，一些國外不法商人無孔不入，為達目的千方百計給中國的一些權力人士行賄，有的在海外就地行賄，很難監督，才令合法經營者無法公平競爭。中國已進入法制社會，僅依靠關系做生意的正在減少。我們不僅歡迎各國監督和批評，也呼吁各國聯手打擊商業行賄和不法競爭。

目前，彼得森案件還沒有大的進展。一位熟悉《反海外腐敗法》的行內人士稱，他入獄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他和公司會通過緩期起訴程序，賠償損失和負擔相關費用。彼得森的一位朋友透露，一旦調查有了最終結果，彼得森就會在地產投資領域“再來一次”，但很可能不會回到中國了。▲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肖 磊 本報特約記者 赫 曉

編織關系網幫大摩進軍上海 年前被解職遭美國腐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