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當代中國司法官素質提升面臨的瓶頸

秦 雯

摘要司法官的素質水平向來為全社會所關注,它對司法公正與社會正義的實現有著重大影響。中國司法官的素質在不斷提升的同時,距離理想中的高素質司法官群體要求仍有不小的差距。本文通過對司法官法律職業意識的缺失及與道德約束的過度依賴不相同步的體制欠缺進行淺析,對以上阻礙司法官素質提升的兩大瓶頸進行簡單的探討。

關鍵詞司法官素質職業化道德約束司法體制完善

中圖分類號:D9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190-01

作為社會公平的最后一道防線,司法正義的實現,很大程度上依賴著高素質的司法官對公平正義的準確解讀和對法律武器的合理運用。只有司法官具備職業水平和道德規范等方面的高素養,才能高效、正確地處理法律事務。然而目前在中國,雖然法制建設的不斷發展為司法官素質的提高提供了良好的社會條件,但是,頻頻出現的個別司法官濫用職權、執法犯法、以權謀私等現象表明,部分司法官的素質并不盡人意。那么,究竟是哪些因素成為

了阻礙司法官素質提升的瓶頸?在此,筆者通過以下兩點對此問題進行簡要分析。

一、司法官職業專業化意識的欠缺

法學家韋伯曾用“理想類型”的分析框架指出法官與檢察官職業面臨的兩種模式:“司法官”模式與“政治官”模式。關于政治官模式,英美國家在這一方面表現的比較明顯。例如,“美國法官人選的確定與他們參加的政黨、政治活動的經歷有密切關系。據統計,在1953年至1992年間,有“58%和73%的聯邦上訴法院法官”及“49%和61%的聯邦地區法院法官”在被任命之前有政黨活動背景的記錄。這與美國所標榜的法官、檢察官中立、無政治色彩的宣傳形成鮮明的對照。”

在我國,部分司法官的政治官模式定位也是較為明顯的,司法官的職位有很強的政治色彩。僅以選任制度為例,根據憲法規定,各級法院院長和檢察院檢察長,分別由全國人大和地方各級人大選舉產生。地方各級檢察院檢察長的任免,須報上一級檢察院檢察長提請該級人大常委會批準。司法官的任期和連任次數由憲法規定等。由此可以看出,作為“政治官”模式下的司法官,其工作是與政府的政治體制緊密掛鉤的。在很多情況下,司法官是重要的政策執行者。各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如何貫徹中央的政策。而司法官政策執行程度的好壞、政治能力的高低,對其個人的前途顯然有很大影響。司法官管理的行政化和官僚化,容易引起司法官重視人情和過分關注上級對自身的評價,影響司法獨立并進而滋生集體腐敗。

而且,在我國目前的公務員管理體制下,司法官與外部政治職務之間的交往缺乏封閉性。司法官的職業對于很多從業人員來說也只是一個過渡的職業,其目標是謀求更好的政治職位和政治前途。這些因素都導致很多司法官將很大一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個人的仕途發展上面,分散了司法家專心從事法律事業的專注力,政治家的角色遠遠大于了法學家,影響了法學功底與司法技能的培養,同時還造成了政治因素對司法家自身的大量牽制,使得我國司法官的專業性大打折扣。

二、對司法官道德約束的過度依賴以及不相同步的制度欠缺

目前國內很多的法學研究論點對于司法官的素質水平多從倫理道德層面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例如高尚正直的人品、牢固樹立的公仆意識等等。這些均是對司法官司法品性的要求。在司法領域的道德規范中,不僅包含著一般的社會公德的要求,還有某些道德規范或原則,如“公正”、“廉潔”等,同司法職業具有特別緊密的聯系,同時規定了比較高的要求和標準。

然而,現代法治雖然要求司法官的高素質,但是要求每個司法官都是道德上的“完人”是不可能的。同時,頻繁發生的司法官違法濫用職權、執法犯法等負面行為使傳統的道義教育一次次的陷入困境。究其原因,來自社會各個層面的道德期許給司法官規定了很高的道德要求的同時,公正和正義的司法職業道德卻僅僅停留在抽象理念的層次或淪為空洞的口號,未形成具體的行為規范,也缺乏司法官內部的監督和自律機制。對倫理道德教育的過度依賴而忽略了應同步完善的制度規制,這便是為什么司法官的素質水平在多次教育培訓下仍不見明顯起色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筆者并不是說司法官素質的提高不需要道德引導。法治文明作為人類的創造物,其本身也是從倫理世界中升華出來的。然而,規則可以更好的制約人性弱點。柏拉圖在《法律篇》中提到:“人類的本性將永遠傾向于貪婪與自私,……人們會先考慮這些,然后才考慮到公正和善德。……如果有人根據理性和神的恩惠的陽光指導他們的行動,他們就用不著法律來支配自己,……因此我們必須作最佳的選擇,這就是法律與秩序。”

完善制度的建立,有利于司法官在規制中形成職業的行為慣性,從而帶動職業道德的形成。同時,在規則有效的責任追究和制裁機制下,有利于司法官培養在規則基礎上的高度自覺性,也有助于司法官正義感與責任心的形成。因而,只有完善現有的管理機制,健全司法官的監督與保障措施,才是強化司法官素質的必由之路。

司法官的素質提升非一時之事,只有加強司法官專業思想的植入,完善司法系統體制的改革和司法官的職業化道路,讓倫理道德的深入人心與制度約束的規制力量并重,才能早日造就適應社會發展的高素質高水平的司法官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