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翼
摘要:在中國近百年來的歷史中,為了民族的獨立和解放,中國人民與外國侵略者進行了不屈不饒的斗爭,湖南人民也奮不顧身地投入到這場戰爭中,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本文主要圍繞湖南人民在1923年舉行的收回旅順、大連的反日示威游行和日本帝國主義為鎮壓人民殘忍制造的“六一慘案”展開論述。
關鍵詞:游行示威;“六一慘案”;反日;愛國
中國的近代史是一部民族的血淚史,為求得民族獨立和解放的中國人民與外來侵略者進行了曠日持久和艱苦卓絕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湖南人民所做出的貢獻和犧牲是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今天,我們重涉歷史洪流,回顧湖南革命先烈和英雄的人民在民族獨立戰爭中的不朽革命事跡和歷史功勛,對我們今天開展愛國主義和思想文明教育,以及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有著深刻的啟迪和教育意義。
一、湖南外交后援會的建立及湖南民眾的經濟絕交運動
旅順口及大連為俄國于1898年在中國強占的租界地。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俄國被日本擊敗。俄國原先在中國的勢力范圍大多為日本所取代,旅順、大連租借地也轉歸日本人所占。1923年初,日本從俄國人手中奪得的旅順、大連租借地已到租期,但日本卻借口“二十一條”,要求中國將租借期延長到九十九年,這種無賴的行徑激起愛國人民的義憤。所以在1923年3月25、26日,北京、上海等地發動了大規模的游行示威運動,民眾堅決要求廢除“二十一條”,收回旅順和大連(以下簡稱“旅大”)。這次運動斗爭的矛頭直指日本帝國主義,全國人民的反日運動也因此進入一個新的高潮。
為響應全國民眾的愛國運動,擁護國家的領土主權完整。1923年3月29日,在湖南工團聯合會、湖南學生聯合會及湖南省教育會、商會等各合法團體的聯合領導下,湖南人民發起了收回旅大的游行示威運動。參加示威游行的群眾,包括工會二十二個、中學及專門學校二十余所、小學及女校三十余所以及其他各階層群眾總共約六萬人。游行群眾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和“否認二十一條,收回旅大”等口號,并向駐長沙日本領事提出了大會警告日本帝國主義的《警告書》,略謂:“本省人民,特于本日舉行反抗帝國主義之群眾大示威運動,公決根本否認二十一條,誓死收回旅大,茲以書面切懇貴領事轉達貴政府。及早覺悟,還我河山!否則我國民為自衛起見,決采必要之對抗手段,特此警告!”[1]
在舉行游行大會的同時,1923年5月4日,湖南全省工團聯合會聯絡商學各界等41個公團召開聯席會議,為收回旅大,組織成立了“湖南對日外交后援會”(注:不久,該會改為“湖南外交后援會”)。郭亮同志被選為后援會主席,參加的工會包括中華工會在內總計22個。該會宗旨是“援助外交,提倡國貨”,發行了《救國周刊》,對民眾進行愛國思想教育,呼喚人民起來反抗帝國主義侵略,并決定實行對日經濟絕交。1923年5月14日,湖南外交后援會對全省人民宣布了對日經濟絕交公約細則二十四條,號召全省人民即行對日經濟絕交。
湖南外交后援會成立后,湖南人民即在它的領導下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對日經濟絕交運動。湖南的抵制日貨運動,亦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由于湖南外交后援會“對于一切進行抵貨事件,籌劃甚力,商界一致行動”,使得“日商營業銳減,大小西門外之日本商店,門可羅雀。日輪亦無搭客,幾至停班”[2]。“日人在湘的中日銀行的匯兌生意,已完全停頓,華人所在該行的存款,連日提出三十余萬元”“南門外長沙玻璃公司已實行停工”“所有日本人一律回國”“日本戴生昌公司行駛衡常一帶的火輪,因無人乘坐,實行大跌價,湖南商輪公會,亦即聯合抵制實行大跌價”[3],日本在湘企業損失慘重。長沙開展對日經濟絕交的的同時,湖南外交后援會還向全省人民散發了對日經濟絕交公約數萬份。這樣,在省城經濟絕交運動的影響下,各縣經濟絕交運動亦即迅速高漲,其中常德最為激烈,駐湘日領不得不請求趙政府保護。臨湘市學生在對日經濟絕交行動中不許日本仁丹公司張貼仁丹廣告與日人沖突。日輪金陵丸在湘潭亦與湘潭學生糾察隊員沖突。
二、“六一慘案”
1923年5月下旬,湖南對日經濟絕交運動達到高潮。5月31日晚,湖南外交后援會聞日輪武陵丸載運日貨及華人乘客由武漢來長沙,即派調查員往兩湖碼頭、金家碼頭等處等候檢查。6月1日上午,日輪抵達長沙。外交后援會調查員學生倪志仁等,在日清公司碼頭,準備給船上乘客辦理蓋戳手續,使得乘客一時上不了岸。船上日本水兵遂上岸進行保護,并與學生發生沖突。聞訊趕來的群眾也在旁示威,日本水兵“即用棍棒毆打我調查員及示威群眾”[4],結果倪志仁同另外幾個學生及市民被打傷。下午一時,又有日輪金陵丸從漢口抵達長沙。湖南外交后援會調查員在碼頭檢查該輪所載日貨及華人乘客時,也遭到日本水兵干涉并發生沖突。日輪水兵鳴哨,原本停泊于湘江中的日艦“伏見號”水兵二十余人,用拖輪駛至日清碼頭,便向金家碼頭群眾開槍射擊,還用刺刀刺傷群眾。當場殺死中國木工王紹元和長沙國民小學學生黃漢卿,重傷九人,輕傷者數十。歷史上稱這次事件為“六一慘案”。
慘案發生后,湖南外交后援會當日下午七時緊急召集了二萬余人的臨時會議。會議決定舉行罷工、罷市和罷課,并隨即帶領群眾抬著死者尸首到省政府請愿。在省政府,湖南外交后援會代表蔣兆驤等三人面見了當時湖南官府代表趙恒惕、李劍農、楊宣誠等人,并提出了有關慘案的處決方案,提出了下列八項條件交由趙恒惕政府向日人交涉:①撤換日領;②懲辦日本軍官;③懲辦兇手;④撤退日軍;⑤收回碼頭;⑥令日使道歉;⑦撫恤死者;⑧賠償傷者保險費與醫藥費。湖南外交后援會代表并向趙政府聲明:如政府無絕對辦法,以達到圓滿的結果時,群眾即將自由行動,用民眾的力量對付日人的暴力。趙、李、楊三人皆向請愿群眾表示:“當同心協力,一致交涉”[5]。
面對這一慘案的發生,湖南省民眾莫不憤怒。市民自早至晚,成群結隊,四處游行,高呼“莫當亡國奴,莫買日貨!”為了緩解群眾的憤怒情緒,湖南省省長趙恒惕也故作姿態進行慰尸,還電告北京政府,請求北京政府為湖南慘案“向日本政府嚴重抗議”,并表示要將交涉進行到底。
1923年6月3日,武漢外交委員會委派許鴻、羅竺僧二人來長沙表示慰問,并希望能調查事件真相。上海總商會、國民對日外交大會、江西許多商總會、美倫里商界總聯合會、南方大學湖南同學會等團體,紛紛于案發后幾日內召開會議,同時致電湖南省政府、湖南外交后援會、全國各省各報館以及駐華各國公使,請求聲援和支持。天津學生聯合會也于6月6日,致電參眾兩院,聲言“誓死奮斗,愿作外交后盾!”[6]
面對著來自湖南乃至全國人民的壓力,趙恒惕政府不得不同日本駐長沙領事交涉,提出了五項交涉條件:①懲辦當事軍官;②兇手按律抵罪;③日政府向我道歉;④撫恤死者與傷者;⑤擔保以后無前次事情發生,并限令肇事軍艦克日出境,以平息民憤。趙恒惕政府擔心民眾激憤之余,對日經濟破壞太大,惹惱日本人,自己無法控制住局面,隨即“以武裝保護日人和禁止市民在日商附近街道及城外活動,沿河及日領署一帶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臨大敵”,同時還發出誣蔑和恐嚇群眾的布告,謂:“查有痞徒,借查劣貨為名,希圖乘風搶劫,實屬擾亂治安,一經拿獲,決定軍法從事。”以此壓制洶涌的群眾愛國熱潮。
面對義憤填膺的群眾,趙恒惕還下達了戒嚴令:禁止工人出廠出店;禁止學生出校;禁止外交后援會、青年救國會、學生聯合會等團體進行集會。河邊各碼頭、城內各街頭巷尾,滿布軍警,他們聲稱“有無政府黨徒煽惑,借端起事,擾亂時局”,還令長沙市鎮各街道舉辦團防,到處搜查。6月8日,趙政府更是令軍警解散外交后援會,派人到處捉拿外交后援會負責人郭亮、夏曦、夏明翰、戴曉云、王基永、萬練英、皮兆麟、劉士奇等,從此長沙的外交后援活動陷入了低潮。湖南全省工團聯合會只好派人下縣發動各地工人、學生、商界支援長沙的反日斗爭。
三、事件的影響以及歷史意義
從收回旅大的游行示威到后來的“六一慘案”,湖南人民又一次經歷了一場革命風暴的洗禮,在聲援全國民眾維護領土主權運動中再一次走到了前列。此次運動引起了全國的極大關注,上海《申報》《民國日報》及其他各大報都曾詳加報道,這些都顯示了湖南民眾在當時全國反日運動中的影響。此次運動也驚動了北京政府乃至日本政府:“長沙六一日艦肇事交涉,則自水野調停而和緩,外交部特派員施履本到湘調查后,頗有移歸中央交涉的趨勢”。
這次運動也是湖南民眾繼“五四”愛國運動后的大規模反日運動,甚至可以說是湖南人民對“五四”愛國精神的延續和發展。它在全國范圍內引起極為廣泛的關注,使得愛國運動在民眾中廣泛、深入開展。在反對日本野蠻暴行的運動中,湖南人民用鮮血捍衛了民族的尊嚴,表露了誓死力爭主權的決心,鼓舞著千千萬萬的中國人為民族獨立和解放而進行斗爭。
四、結語
湖南人民在1923年舉行的收回旅大的游行示威和后來的“六一慘案”中所作的斗爭,體現了中國人民的意志,它是中華民族抵抗外來侵略者所作的斗爭的一部分,它已經作為中國人民為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為捍衛自由和權利而進行抗爭的光輝典范被載入史冊。它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要不忘歷史遺留下來的教訓,要團結和上進,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努力奮斗!
參考文獻:
[1] 湖南近百年大事記述[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62:56.
[2] 長沙通信.申報[N],1923-05-23.
[3][4] 湖南近百年大事記述[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62:517.
[5] 湘省發生槍殺市民案[N].申報,1923-06-07.
[6] 申報,1923-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