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岳
在許多人眼中,金融危機是確定無疑的“破壞者”,但是金融危機也蘊藏著多樣的機會、變化,其中不乏積極方向的轉變。
人才流動蘊含積極變化
就業市場是人們感受經濟不景氣的一個重要指標領域。今年,大學生就業難一直是中國社會關注的焦點,事實上這也是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在美國與歐洲的民意調查中,就業問題也同樣受到關注。
到6月底,中國內地不少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就業簽約率大約能達到35%-45%,這意味著很多大學生仍然需要在畢業后找工作。與此同時,在其他國家完成學業的中國留學生今年也把回國尋求實習機會或就職作為一個出路,類似的情況以往就要少得多。在中國國內,更多的大學生求職心態更加平和,愿意從基層干起,為了能夠及時就業,開始考慮中小企業或異地就業,在非自己學業的領域就業,以及接受營業員、銷售員這類的操作型崗位。
有一點很確定,如果不是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的高等教育仍將發揮把全國各地的人才吸引到中心都市甚至國際級都市的功能;這些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才也愿意聚集在這些地方與相對較有規模與名氣的機構,導致人才“孔雀東南飛”,人力資源難以實現地域、行業間的均衡分布。在金融危機的條件下,人才流動出現了顯著的下移、分散化與多樣性選擇的可能,而更多的社會經濟部門有可能因為人才結構的變革而獲得新的生機與動力。
危機時期人們樂于充電
根據零點調查最新的調查報告,危機時期人們花費在網絡游戲、交友、看電影與其他娛樂上的消費投入增加,這一點并不奇怪,而且與美國的類似調查也很吻合。不過,更多的國內職場人士選擇在目前單位安靜臥槽、加強在職學習、遵守考勤、主動加班的方式來對待現在的工作。在全球范圍內的裁員風潮下,有更好的在職表現成為職場人士一個普遍的行為選擇,在經濟繁榮時期很大的企業文化投入都可能換不來的敬業表現,在危機時期可能不期而至。有意思的是,在繁榮時期,從老板到員工都在消費著曾經學習的有限知識,而很少系統地吸收新知識;危機時期,學習行為更加普遍,接受系統培訓的積極性也更高,危機反而促進了對于新知識的吸收。危機是上一景氣周期的結束,也是下一景氣周期的開始,危機時期的學習與敬業行為可以顯著地提升在下一景氣周期的吸引力。在這個意義上,危機也就不只是問題,而是一個為下一繁榮周期提供能量的積蓄時期。
此外,危機最大的積極面體現在對于相關知識的反思與社會關系的改善上,結合零點調查在2003年非典期間、2008年汶川大地震期間公眾心理跟蹤研究結果,均可以得到這一判斷:非典流行期間,人們對于健康衛生習慣有較大反思,家人親友、同事與陌生人關系得到顯著改善;汶川大地震期間,人們對于地震和災難預防、救助知識進行了反思,人們對于人群中的善良潛力有了空前感受;而金融危機時期,人們對于經濟政策、產業政策、經營管理模式也有了反思,與同事、家人及親友之間的交往密切度增加(零點調查的最新數據顯示,現在大家回家與父母一起吃飯、與同事分享美味零食、一起聊天的時間都有明顯增加)。可見,危機時期的人際關系改善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現象。
中國更具有向前看的能力
與歐美國家居民目前對于經濟危機的消極感受相比,中國與大部分“金磚四國”居民的消極度就沒那么高,而對于本國走出危機的樂觀度很高,中國、印度更是表現突出——他們雖然感受到經濟危機的影響,但更預期本國會較快走出經濟危機(中國居民有超過七成的人相信中國能在一年到兩年內走出危機,而相信本國能在兩年內走出危機的英國人只有三成四、德國人是兩成五、美國人是三成三)。全球各國的年輕人比大部分成年居民有更大的危機壓力,并且他們對于危機發展、政府治理能力、個人工作機會的信心比年長者更低。這一點與中國也有很大不一樣,總體而論,中國年輕人比成年職業人士對危機和未來發展的樂觀度也更強。
一直以來,有很多人對于中國社會的老齡化趨向表示擔心。不過,在社會流行文化、網絡輿論主導與社會機會把握上,中國社會實際上是一個相當年輕化的社會,這種年輕化特征使得中國更具有向前看的能力。因此,危機時期,雖然包括打工青年、大學畢業生在內的年輕人就業受到挑戰,他們的消費支出需要做出某種節制,但是著眼于未來的思維模式依然讓他們能夠超越眼前遇到的困難,也更能忍受暫時的不順,嘗試以新的方式展開新的追求。▲(作者是零點研究咨詢集團董事長。)
環球時報2009-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