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區域差異的實證研究

摘 要:本研究基于中國東部和西部的省級數據，運用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協整檢驗與誤差糾正模型，對東部和西部基本建設支出和科教文衛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長期關系和短期關系進行了比較研究。結果顯示，東部和西部基本建設支出和科教文衛支出與經濟增長關系具有明顯差異;西部地區基本建設支出和科教文衛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具有促進經濟增長的雙向長期因果關系，而無明顯的短期因果關系;東部地區基本建設支出和科教文衛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具有明顯的雙向長期因果關系，并且科教文衛與經濟發展具有雙向短期因果關系。因此，在不同的區域條件約束下，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之間可能并無穩定一致的關系。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中國經濟體制和財政體制改革的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公共服務供給;經濟增長;區域差異

中圖分類號:F062.6;F12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09)11-0116-07

一、研究問題及背景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和經濟的協調發展，對于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不少學者對這個問題進行了一定的研究，但對于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關系的研究并不多見。基本公共服務供給更多被當成是由經濟發展所決定的。Grier和Tullock利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115個國家的截面—時間序列數據進行的經驗分析表明，GDP的實際增長率與政府消費性支出比率是顯著負相關;相反，政府的投資性支出(基礎設施建設等)為經濟增長提供了必要環境[1]。Barro明確區分了財政支出中的非生產性政府消費和生產性公共投資，并對98個國家1960—1985 年間的人均GDP增長率進行了若干回歸分析，得到結論:公共消費對人均GDP產生顯著的負面影響，而公共投資對人均GDP有正的影響，但統計上不顯著[2]。Devarajan，Swaroop and Zou通過對43個發展中國家近20年的統計分析表明，政府生產性支出占總支出中的比例對經濟增長有負作用，而政府的非生產性支出占總支出的比重與經濟增長正相關，表明發展中國家的政府重視基本建設而忽視了經常性的公共支出[3]。Martinez-Vazquez and Mc Nab(1997)指出，如果地方政府提供了能夠使得居民福利效率最大化的公共產品組合，其卻并不一定是能夠使得經濟增長得以最優的公共產品組合。④Zhang、Zou等實證檢驗了財政分權與宏觀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普遍認為發達國家20世紀中后期以來地方政府支出權力和份額的加大促進了經濟增長，而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與財政分權程度不一定成正向關系[4]。

在國內，一些學者對公共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莊子銀和鄒薇對中國公共支出與經濟增長展開了時間序列和橫截面的經驗分析[5]。陳秀山和徐瑛對轉移支付的區域經濟協調效應進行了研究[6]。付文林和沈坤榮利用我國分省數據分析了地方政府財政和中央政府財政支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7]。張明喜利用1995—2004年我國的分省數據，采用與馬拴友和于紅霞相似的方法進行了相關研究并得出與之相似的結論[8-9]。劉寒波、王貞、劉婷婷在不考慮本地交易成本的前提下，運用空間分析方法，研究討論兩對稱區域政府公共服務供給對要素流動、聚集的影響[10]。安體富、蔣震分析了我國當前區域經濟發展不協調的種種表現，揭示了導致這些問題的財稅政策因素[11]。張明喜運用聚類分析方法研究了地方財政支出結構與地方經濟發展的關系[12]。趙佳佳用東北三省的面板數據來驗證公共服務結構對區域經濟的影響[13]。但趙佳佳所用的時間序列較短，這會使分析結果的信度大大降低。總體來說，在當前的研究中，對基本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協調發展的研究還有待深入。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不平衡的經濟發展戰略導致我國存在明顯城鄉“二元經濟”和東西部差距。東西部差距中，不只是經濟總量的差距，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差距也非常明顯。根據2007年中國統計年鑒，2006年，東部地區人均GDP達到27 172.95元人民幣，上海最高達57 695元。而西部人均GDP為10 936.54元人民幣，其中貴州最低為5 787元，僅有上海的1/10。在基本公共服務供給方面，東部人均科教文衛支出為660.73元。北京最高為1 996.19元。西部人均科教文衛支出為463.26元。最低為川渝356.41元。我國東、西部的這種差距，使我們能較為方便地研究基本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發展的關系。Barro對98個國家1960—1985 年間的人均GDP增長率進行了若干回歸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公共消費對人均GDP產生顯著的負面影響，而公共投資對人均GDP有正的影響，但統計上不顯著[2]。由此可推測，東、西部差距擴大的一個可能的重要原因是東、西部公共服務水平上的差異。基于此，弄清東、西部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的現實發展關系及其差異所在，對于協調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有重要意義。

本文從公共服務內容的角度定義公共服務為:由一國或一地區公共服務組織通過財政提供的純公共和準公共的產品和勞務等，主要包括科教文衛、基本建設、就業、社會保障、國防、司法行政、生態環境等純公共服務或準公共服務。考慮到選取的指標與統計資料之間的關聯性，本研究將主要選取基本建設、科教文衛為研究對象(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科教文衛指標合并為一個指標)。為了檢驗公共服務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區域差異是否存在以及存在的形式，本文采用Eviews6.0軟件，對中國東部和西部基本建設供給、科教文衛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的檢驗，然后進行比較分析。由于受統計資料的制約，在計量分析中僅用時間序列資料不能滿足大樣本的要求，這樣會降低實證結論的可信度。本文運用面板數據來解決小樣本的問題，并結合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協整檢驗與誤差糾正模型來增強數據的使用效率，從而使實證結果更有說服力。本文以下部分將簡要地從中國經濟發展戰略、財政制度和財政結構的角度，對中國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區域差異從制度和結構的角度進行分析;第三部分是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發展關系的實證研究;第四部分是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二、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差異的理論分析

(一)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差異的制度分析

中國的國情從根本上決定了公共服務均等化理應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標志和公共行政的重要目標，但中國經濟的基本條件并不具備使之成為可能的初始條件。新中國成立后面臨一個一窮二白的爛攤子，西方列強虎視眈眈。內憂外患的中國開始國家趕超戰略。在這樣的條件下，集中優勢資源和積聚區域力量、政治上集權、經濟上高度計劃控制、產權上的國家壟斷、戰略上的重工業化和區域發展上部分區域優先，以犧牲經濟效率為代價，是鞏固和發展新興社會主義政權的“理性”選擇。這種選擇在財政上的反映就是國家動員經濟資源和經濟剩余投入重工業，盡快建立比較完備的工業體系，用以獨立對付外來競爭威脅的工具，從功能上講財政并沒有注重民生。在這樣的經濟發展戰略下，財政不可能公平地促進社會公平和民生的發展進步。一些地區的經濟發展不可避免地成為另外一些地區經濟發展的員全國的人員和自然資源，這種經濟發展戰略的國家必然會強制地采用扭曲的價格策略和其他政策，使資源豐富的地區服務于工業體系完善地區，于是這些資源豐富但工業不發達的地區成為國家控制下向工業布局較好地區輸送資源和剩余的管道。因此，相對于東部地區，西部地區自然資源豐富，但是一開始就只是東部的資源輸出地，西部地區的工業不斷受到打壓。計劃經濟時期，西部的很多資源以低于市價供應東部，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在財政體制上，公共產品的供給是由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共同完成，這就要求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在財權與事權上相匹配。可是中央和地方政府之間的分權化改革還不是很完善和徹底。1994年分稅制改革解決了中央政府財政收入占比太低的問題，大大加強了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比例，加強了宏觀調控能力。但是，中央政府在財權上收的時候，卻沒有給地方政府留足行使事權所需的資金。這就造成經濟發展落后地區的地方政府的財政能力嚴重不足，無法有效提供公共服務。但是發達地區由于資金來源渠道的多元化，財力相對充足，地方政府能夠承擔公共服務的供給。理論上說，這樣的差距下，中央政府可以通過轉移支付制度來平衡區域間的財力差距，可是當前的財政轉移支付制度并不能有效地實現這一目標。比如說稅收返還和配套轉移支付:稅收返還稅基大就返還多，這樣當然就是經濟發達地區得到的返還多;配套轉移支付則要求地方政府要有相應的配套資金，落后地區本來資金就不足，何來配套資金，這些資金自然還是援助了經濟發達地區。這樣一來，財政支出很難促進區域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

而當前的行政考核體制對具體財政支出的影響又對公共服務的非均等化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GDP出官的政績考核體制，使領導干部熱衷于經濟數字的增長，而忽視關乎民生的基本公共服務的建設，經濟社會發展的遠見在這里得不到體現。這樣一來，財政支出在這里也表現出“嫌貧愛富”的資本的本性。無論是在經濟發達地區或經濟落后地區，都是想方設法投資于見效快的行業和部門，所以在經濟運行中出現某些行業投資過剩，重復投資嚴重的問題。而關乎民生的基本公共服務從來就是處于“半饑餓”狀態或“饑餓狀態”。對于短期來說，經濟增長了，但是從長期來看，這樣一種短視的經濟發展行為為以后經濟社會的發展埋下了禍根，環境的破壞、資源的浪費、社會公平正義的褻瀆，必將會導致經濟的長期發展后勁不足和社會不穩定。所以，行政考核體制也很難保證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和社會公平正義。

(二)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差異的結構分析

冉光和等運用美國經濟學家劉易斯(W.Arthur Lewis)1954年在《勞動無限供給條件下的經濟發展》一文中開辟的經濟分析的“結構主義”思路分析了中國的二元經濟特點。根據這一思路，中國是一個具有典型“二元結構”特征的發展中國家，東部地區有現代化的工業經濟，而西部地區傳統農業經濟非常明顯，存在明顯的區域差別[14]。改革開放之后，東部地區的科教文衛支出一直遙遙領先于西部地區，平均來說是西部地區的1—2倍，東部的部分省份科教文衛支出更是西部的數倍，基本建設支出上的比例也同樣如此。與此同步的是，東部地區的GDP也一直是西部的2倍多，部分省份的差距更大。

無論是財政支出的結構還是財政支出的規模以及經濟的發展，西部總是遠遠落后于東部。更重要的是東部地區由于開放程度和進度好于西部，市場機制相對完善，已實現公共服務資金來源的多元化和投資主體的多元化，產業結構更加合理，使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之間差距日漸擴大。東西部之間的不同產業的布局和對經濟發展的貢獻程度就是最好的說明。經濟發展戰略和二元經濟結構，必然使經濟發展和社會差距同時存在我國經濟發展過程中，而且必然表現為以抑制部分地區為代價來發展另外地區，這與工業化過程中國家對西部的經濟資源和經濟剩余的制度性控制、大規模動員與過度調動是一致的。

因此，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區域差異不僅表現在總量上，而且也必然會以結構的形式反映出來，總體的發展并不必然導致內部結構的均衡發展。顯然，從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的總體關系上，不能必然推導出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的結構性關系。現行公共服務供給對經濟協調發展的前提和條件的假定必須得到實證支持，同時在推斷過程中必須結合中國國情。公共服務供給要成為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必然前提和條件，只有改革現行中國財政制度、行政考核體制和調整經濟發展戰略，增強西部地區的財力和促進西部地區的優勢產業的發展，才能促進區域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文章的以下部分我們將用實證的方法來驗證這一理論分析結果，從而支持本文的上述觀點。

三、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關系實證研究

(一)實證模型及數據

在研究區域公共支出和區域經濟發展關系的文章中，所用的模型基本大同小異。不同支出在于具體指標和變量的選擇。根據中國的具體情況，我們建立以下實證模型:

Yit=αCSit+βKJWWit+θFit+εit(1)

(1)式中，Y為人均GDP對數化值;CS為人均基本建設支出的對數;KJWW為人均科教文衛支出的對數;F為地區財政支出與地區GDP的比率，F表示政府支出規模，反映政府行為。t和i分別代表時間和省別。同時建立以科教文衛支出和基本建設支出為應變量的模型:

CSit=αYit+θFit+εit (2)

KJWWit=αYit+θFit+εit(3)

根據國家統計局的統計口徑，西部地區包括重慶市、四川、貴州、云南、廣西、西藏、新疆、青海、甘肅、寧夏、陜西、內蒙古12省市區。由于重慶在1997年直轄，之前的資料與四川是沒有分開的，所以我們對重慶市和四川的資料合并為川渝處理。同時，由于西藏地區的資料也不全，且幾乎所有研究認為西藏地區有自有特點，所以本研究中西部只有10個省市。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10個省市。我們將時間跨度定為1979—2006年，1979—1995年的數據來源于《新中國五十年統計資料匯編》(中國統計出版社1996年版)，1996—2006年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

(二)計量方法

在本研究中，我們運用面板數據協整檢驗來考察公共服務供給與經濟增長的長期因果關系。

1.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

Engle and Granger指出，變量間協整的前提是各變量同階單整，因此，在進行面板數據協整檢驗前，首先要進行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15]。考慮存在長期因果關系的條件，我們建立面板數據誤差糾正模型進行短期因果關系的檢驗。本研究采用四種單位根檢驗法:LLC檢驗、IPS檢驗、PP-Fisher Chi-square檢驗、ADF-Fisher Chi-square檢驗。

2.面板數據協整檢驗及長期因果關系檢驗

在本文中，我們運用Engle和Granger提出的兩部檢驗法來進行相關檢驗[15]。在檢驗KJWW支出、CS支出是否是 Y增長的長期原因時，如果Y、F、KJWW、CS都是同階單整，則對(1)式運用OLS法進行回歸(檢驗經濟增長是否是KJWW、CS的原因，則對(2)和(3)式運用OLS 法進行回歸)，得到殘差序列Wit，再建立回歸方程:

Wit=ρiWi，t-1+Pit+εit (4)

然后對(4)式運用OLS法進行回歸得到回歸系數ρ的估計值，再用上述面板單位根檢驗方法對其進行檢驗。在得到殘差序列Wit后，同樣可以運用單位根檢驗方法。三種檢驗的實質是檢驗殘差序列的平穩性，如果Wit是平穩的，說明長期關系成立。

3.面板數據(ECM)及短期因果關系檢驗

前面研究可以知道:其一，所建立的關于科教文衛、基本建設與經濟增長的回歸模型真實。其二，科教文衛、基本建設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但會有小的波動，對這個問題的探討，我們通過ECM模型檢驗。我們建立ECM模型:

ΔYit=ci+∑mi=1iΔYi，t-1+∑mi=1iΔFi，t-1+∑mi=1χiΔCSi，t-1+∑mi=1δiΔKJWWi，t-1+γECMit+εit(5)

ΔCSit=ci+∑mi=1αiΔYi，t-1+∑mi=1iΔFi，t-1+∑mi=1χiΔCSi，t-1+γECMit+εit(6)

ΔKJWWit=ci+∑mi=1αiΔYi，t-1+∑mi=1iΔFi，t-1+∑mi=1χiΔKJWWi，t-1+γECMit+εit (7)

(5)、(6)和(7)中的Δ表示一階差分運算，ECMit表示長期均衡誤差，與(4)中的Wit相同。如果γ為零被拒絕，說明誤差糾正產生。檢驗得到的因果關系是可靠的，反之則認為是不可靠的。如果δi和χi為零被拒絕，則說明短期因果關系可靠，反之則認為不可靠。對于αi，本文不再研究，因為國內外研究一致表明經濟增長是公共服務水平提升的原因。

(三)實證結果分析

1.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

我們對經濟增長(Y)、基本建設支出(CS)、財政支出規模(F)和科教文衛支出(KJWW)四變量分別進行LLC檢驗、IPS檢驗、ADF-Fisher Chi-square檢驗和PP-Fisher Chi-square檢驗。通過檢驗發現，Y、CS、F和KJWW有時間趨勢，所以對這些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時選用固定效應且具有時間趨勢的面板模型。通過對幾個變量單位根的檢驗，四種檢驗方法都拒絕存在單位根的零假設。由此可以判斷各個序列都是一階單整的I(1)。東部地區的檢驗結果見表1，西部地區的檢驗結果見表2。

2.面板數據協整分析及長期因果關系檢驗

通過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西部和東部地區的 Y、F、CS、KJWW四變量均表現為一階單整I(1)，因此，四變量存在協整的可能。但是由于面板數據的不穩定性，應用最小二乘法可能導致偽回歸，所以必須要分析相關變量的協整關系，進而分析理論模型的長期關系。根據前面建立的方法，首先對CS和KJWW是否是Y的長期原因進行檢驗。由于殘差Wit序列無時間趨勢，此處的回歸模型僅含固定效應。再根據LLC檢驗、PP-Fisher檢驗、ADF-Fisher檢驗來判斷殘差序列Wit的平穩性，檢驗結果見表3。

LLC檢驗、PP-Fisher檢驗、 ADF-Fisher檢驗都說明了西部和東部地區基本建設支出和科教文衛支出是經濟增長的長期原因。根據檢驗結果，西部地區得到三個協整方程:模型中ci為固定效應模型截距，由于各省的數據不同，故未給出。

Yi=0.6521kjww+0.246cs-4.0395f+ci(8)

CSi=1.25y+6.8172f+ci(9)

KJWWi=0.8192y+3.8055f+ci(10)

東部地區得到的協整方程為:

Yi=0.9314kjww+0.1084cs-6.6342f+ci(11)

CSi=1.4576y+14.1598f+ci(12)

KJWWi=0.8236y+5.9423f+ci(13)

3.面板數據誤差糾正模型及短期因果關系檢驗

通過面板數據協整檢驗，對于東部和西部分別建立了三個協整方程。但由于時間跨度較小，需要通過建立誤差修正模型來檢驗短期因果關系，以確保協整方程的可靠性。我們首先根據(5)式對東部地區科教文衛供給和基本建設供給是否是經濟發展的短期原因進行檢驗。作為滿足誤差項經典假設的要求，將滯后項m定為2。為了避免面板數據LSDV估計方法帶來的偏誤，用ΔYt-3和ΔYt-4來作為ΔYt-1和ΔYt-2的工具變量，進行工具變量法參數估計。估計結果見表4。

在東部地區經濟發展與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的關系中，由于ECMt項的回歸系數為1.0273，T值為22.8985，顯著不為0，東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是經濟發展的長期原因得到進一步證實。其他變量除ΔKJWWt-1外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均不顯著。說明東部地區科教文衛是經濟發展的短期原因成立，其他則不成立。

同樣的方法對西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與經濟發展的短期因果關系進行檢驗。模型中的時滯m為2，運用工具變量法進行估計。用ΔYt-3和ΔYt-4來作為ΔYt-1和ΔYt-2的工具變量。估計結果見表5。

由于ECMt項的回歸系數為-0.1765，其概率值為0.0400。顯著不為0，所以誤差糾正機制發生，西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是經濟增長的長期原因得到進一步證實。ΔKJWWt-1、ΔCSt-1和ΔKJWWt-2、ΔCSt-2的回歸系數在5%上都不顯著，其他變量僅有在5%上不顯著，說明了西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不是經濟發展的短期原因。

五、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本研究基于東部和西部的省級數據，運用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和協整檢驗對基本建設供給和科教文衛供給與經濟增長的長期關系進行了分析，再用面板數據誤差糾正模型，對長期關系的可靠性和短期關系進行了檢驗。結果顯示，東部和西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具有明顯的差異:西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與經濟增長之間具有雙向長期因果關系，而無明顯的短期因果關系;而東部地區科教文衛和基本建設與經濟增長除有雙向長期因果關系外，東部科教文衛與經濟增長之間還存在雙向短期因果關系;東部地區科教文衛對經濟增長的彈性明顯高于西部。本研究再次證實了公共支出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強相關關系，但公共支出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存在明顯的區域性特點。

基于本文研究結論，對促進東西部經濟社會的區域協調發展的政策建議有:短期，國家應加大對西部地區財政轉移支付的力度。長期則應建立適應區域特點的財政制度，尤其是規范專項轉移支付，實行橫向轉移支付制度，實行東西部對口支援。重點支持西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和其他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通過差別化稅收制度幫助西部實現產業結構調整和優化。通過建立資源開發補償機制和資源性產品價格形成機制，來提升西部公共服務供給能力。通過財政、金融、稅收等政策配合來吸引民間資本投資西部公共服務建設，實現公共服務資金來源的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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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于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