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不同的時代,對文本的解釋總是打印上深厚的時代印記。立足于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文本、結合現實,以不同于傳統的解讀方式,重新發掘出文本的本真意義。
【關鍵詞】 德國古典哲學;終結;探析;實踐
真正的哲學是自己時代精神的精華,在不同時代,人們對“文本”的解釋總是打印上深厚的時代印記,就像《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以下簡稱《費爾巴哈論》)的思想一樣,它代表了19世紀中后期時代生活的理論反思的最高水平,是恩格斯與馬克思在合著了《神圣家族》和《形態》以后,在時隔40年后又一次自覺地、系統地、全面地和科學地闡發他們所創立的新哲學即“新唯物主義”的世界觀。
盡管《費爾巴哈論》去今已120余年,所蘊含的深邃思想卻還能產生穿越歷史時空的作用,可以好不夸張地說,依舊影響著無數后繼馬克思主義者。這也正如列寧所說:“《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反杜林論》里最明確最詳盡地闡述了他們的觀點,這兩部著作同《共產黨宣言》一樣,都是每個覺悟工人必讀的書籍”。作為理論研究,更有必要對此進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討。
一、黑格爾與德國古典哲學
黑格爾是德國古典哲學的集大成者,不僅把德國古典哲學發揮到極致,也把人類思維水平推向了巔峰,在“絕對精神”那里把整個人類歷史“終結”。如果拋開他的絕對的唯心主義成分不說,單就黑格爾哲學的百科全書似的豐富內容和精湛的辯證法而言,可以理解黑格爾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并受到后人的極力的推崇,乃是由于他那經久不衰、貫穿于他的整個哲學體系之中的辯證法及其豐富的內容所產生的魅力。他那駕輕就熟的并運用得如火純青的辯證法組織起了一座知識大廈的迷宮,如果后人不另辟蹊徑,僅僅停留在黑格爾的體系里,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超越。
這就需要批判的繼承,對黑格爾辯證法進行批判性的闡發無疑是哲學的一大歷史任務,作為黑格爾辯證法最經典的表述莫過于恩格斯所套用的這一句話了“凡是現實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現實的”,這句話可以說充分地呈現了黑格爾辯證法的實質。在他看來,現實性的東西僅僅屬于那同時是必然性的東西所擁有,即“現實性”等同于“必然性”,“必然性”是合乎理性、合乎規律性,“必然性”必然表現為“現實性”即“現實性在其展開的過程中表明為必然性”亦即現實性的發展變化表明為一種必然的邏輯顯現。這也就是說“現實性”與“必然性”是統一。由于辯證法即對立統一,對立的一方必然否定對立的另一方亦即否定性,任何事物都是矛盾地存在著,事物的發展變化是基于自己的內在矛盾的發展變化從而發展變化著,在事物發展變化的過程中就會呈現出“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過程。
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今天看來是現實,在明天就會成為非現實、今天是肯定的東西明天就被否定了,代替那現在表現為現實性的東西的將是比這個現實性更具現實性的東西,必然突破今天看來是現實性的和肯定性的東西的外殼而向更為本質、更為現實的東西發展開去。這種思想,一方面是由于黑格爾要追求一個終極真理而不得不建構一個龐大的理論體系從而把這一思想遮蔽,按照黑格爾的意思,絕對精神下降為意識,在發展為自我意識,又從自我意識發展為理性,最后終于回歸絕對精神的自在自為狀態,也就是他的邏輯學-自然哲學-精神哲學的東西,這種理論架構就是被恩格斯批判為在體系上花費的功夫比方法上的還要多從而窒息了他革命的辯證法的哲學,只能由哲學的發展才能完成的任務要求一個哲學家完成是不可能,這種意義上的哲學自然走向了終結。
另一方面在黑格爾看來這一思想只不過是一個個的“圓圈”罷了,即“正題-反題-合題”的無限循環,在黑格爾看來精神的發展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由無數個三一式的正反合過程向前發展。這對于無論是近視眼的政府當局還是唯物主義的英雄人物,都不會認真地去對待,革命的辯證法在他那里沒有產生革命性意義。
二、費爾巴哈與德國古典哲學
繁瑣的論證不免會讓人感到乏味,損壞了人們的味覺,于是黑格爾的哲學就走到了末日,一個以費爾巴哈為代表的從黑格爾哲學內部沖出的英雄人物重新恢復了唯物主義的權威。費爾巴哈是德國古典哲學的最后終結者,也是新哲學的引路人,以費爾巴哈為代表的哲學派別由于擺脫了黑格爾哲學的陰影獲得了新生,受到世人的歡迎。令人失望的是費爾巴哈并非人們所想象的那樣偉大,他把黑格爾的思想閹割了,徹底地拋棄了黑格爾哲學的合理成分——“辯證法”而訴諸“感性”的“直觀”。在費爾巴哈看來,黑格爾哲學并無可取之處,可以繞開他而徑直走向其他的方向。
事實上問題遠遠沒有那么簡單,費爾巴哈在此處卻“終結”黑格爾的思辨哲學,這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在那個時代,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問題已經十分的緊迫了,費爾巴哈卻不聞不問,企圖把黑格爾并連同他的哲學拋在一旁,這是非科學、非歷史。恰恰相反的是,這個問題在黑格爾那里卻受到了很好的尊重,只不過本來應當是用腳立地,黑格爾卻改為用頭立地了。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費爾巴哈終結了黑格爾所代表的德國古典哲學,他拋棄了它而不是揚棄它,即從根本上否定了這種思維方式,這樣的哲學自然這是要終結。
三、思維與存在的關系
第一,本體論的致思理路,在這種探討方式下,答案是肯定,即存在先于并決定思維。這個問題也并不是這樣簡單,按照廣義唯物論的觀點,思維也是一種存在,也即思維與存在本來就是同一的,在探討這一問題時是把思維與存在對立起來,對立的東西想要同一這是不可思議,限于篇幅這里不做展開,不是所探討的范圍。從認識論上來看,這一任務還是十分艱巨。認識論就是說從人能夠認識世界角度而言,問人是否可以獲得關于事物的特征、性質、規律等等規定性,也就是說外部世界是可知的還是不可知的,對于這個問題的不同回答,就構成了哲學史上的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對立。
作為唯物主義的代表——費爾巴哈,在思維與存在的這一近代哲學的重大的基本問題上,采取了“純粹”的唯物主義立場,堅定在自然觀上他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費爾巴哈承認了外部世界的客觀性和人可以直觀它,也僅僅是客觀性和對客觀性的直觀而已,除此以外費爾巴哈并沒有提供更多的東西。簡單地承認外部世界的可知性并沒有真正的解決問題,這只解決了問題的一半,而且是不重要的那一半。
這就是說外部世界是始終如此存在著的還是不斷地發展著,亦即是采取“純粹的直觀”,還是生動、感性的動態觀。事實上費爾巴哈是站在第一種立場上,在他看來自然界不過如此,自然就是自然、對象就是對象,與人類活動無涉,仿佛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就這樣存在著、是不變、是僵死。在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問題上,關于“自在存在”的自然界費爾巴哈確實沒有提供什么開創性的見地,這自然是舊唯物主義的“終結”。
第二、在社會意識與社會存在的問題上人們是否可以采取積極的態度。對于這個“為我的存在”的回答,在費爾巴哈那里仍然是一個不可通過的領域,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是承認,他說“向后退時,我同唯物主義者完全一致;但是往前進時就不一致了。”在此他陷入了唯心主義的泥沼而不能自拔,這說明他仍然沒有走出舊唯物主義的局限性,不僅停留在非歷史的自然觀、非歷史的社會觀的水平上,停留于唯心主義的歷史觀的已有的水平上。經過這樣的考察,可以看出在對社會存在于社會意識的這一思維與存在的另一關系上,費爾巴哈也是“終結”了。
在思維與存在的關系還有一個大的方面,在哲學史上,哲學一度成為所有知識的總匯的代名詞,是“百科全書”。這一點在古希臘哲學和德國古典哲學中,尤其是黑格爾哲學中表現得十分突出。到了近代,哲學的這個龐大體系開始出現了分化,各門已經成熟的學科相繼分離出去。從近代的科學發展上可以看到,到了18世紀各學科體系完成了資料的搜集;到了19世紀時期“自然科學本質上是整理材料的科學,是關于過程、關于這些事物的發生和發展以及關于聯系——把這些自然過程結合為一個大的整體——的科學。”
這個“百科全書”被打散了、開始枯萎了,它的研究對象和范圍縮小了并逐漸特定化,這時就僅僅留下了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問題可為哲學提供對象了。這個問題在黑格爾那里是引起高度重視,但在他的門徒費爾巴哈那里尤其是當他獨立出去后就不再把這個問題當作一回事而認真對待,要對思維與存在的問題進行探討已經成為不可能了,到了費爾巴哈這里,這一致思理路也就自然的“終結”了。
費爾巴哈是一個徹底的“純粹的唯物主義”者,這種革命的立場對于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在社會歷史領域他更是表現得軟弱無力。所以“我們一接觸到費爾巴哈的宗教哲學和倫理學,他的真正的唯心主義就暴露出來了”。也就是說,在對待人及其歷史這一問題上,費爾巴哈是一個十足的唯心主義者。在他看來,人的本質就是宗教的本質,“宗教”根據他的辭源學的考究它是指某種關系,特別是兩性關系,男人與女人的情感關系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宗教的關系了,費爾巴哈把這種關系推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以至于在他那里,“性愛即使不是他的新宗教借以實現的最高形式,也是最高形式之一”。總之,人已經不再擁有真正屬于人的那種意義,是宗教人、是宗教的產物。
事實上,如果費爾巴哈在把宗教的本質歸結于它的世俗基礎之后,繼續以此為前提而深入地解釋人與人的關系,它就不會這樣認為,這個工作他是不會去自覺地完成了。這正如馬克思所說“費爾巴哈把宗教的本質歸結于人的本質,人的本質并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同樣,在對社會歷史考察時,費爾巴哈仍然不能擺脫他那心愛的“宗教”的束縛,是把“宗教”貫穿于歷史之中,在費爾巴哈看來,“人類的各個時期僅僅由于宗教的變遷而彼此區別開來”。
也就是說,歷史的發展變遷乃是宗教的發展和變遷造成的結果,人類的歷史就是宗教的歷史。可以看出費爾巴哈距離真正的歷史有多遠,沒有看到生產力才是歷史前進的最終動力,在階級社會里,以物質利益為前提并進行階級與階級之間的斗爭是階級社會的根本動力,至于宗教的變遷乃是它借以存在的現實基礎變更從而引起宗教的變遷,它只不過是人類歷史發展過程中的附帶品而已,隨著歷史的進步,這種形式會漸漸退出歷史舞臺,對此費爾巴哈無論如何是不會理解的。對于人的本質的理解和對歷史的正確認識,在費爾巴哈那里確實是“終結”了的,代之而起的是“從費爾巴哈的抽象的人轉到現實的、活生生的人”,是立足于社會生活和實踐基礎之上的哲學是以馬克思的名字命名的新派別。“這個超出費爾巴哈而進一步發展費爾巴哈觀點的工作,是由馬克思于1845年在《神圣家族》中開始的”。
四、馬克思主義哲學---新唯物主義
德國古典哲學的激流肇始于康德途經費希特、謝林,到了黑格爾達到歷史的頂峰,在費爾巴哈處完結,這絕不是哲學史上的一場偶然“戲劇”,是其發展的內在邏輯必然性的體現。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確立和社會實踐活動的深入展開,舊哲學已經不再適應發展的需要了;與此同時,社會階級結構日愈分化為兩個階級的對立階級,這兩個階級之間的斗爭越來越白熱化,為了斗爭的需要,新的革命階級亟需革命的理論作為行動的指南,德國古典哲學注定要消逝。
在這個意義上,德古典哲學無疑“終結”了。無論是在“市民社會”里還是在先進的工人階級里,德國古典哲學都黯然失色了,口頭上承認是一回事,要在現實的基礎上進行批判的揚棄又是一回事。這是一個前提,只有在這個前提下才可以宣告舊“歷史”的“終結”并同時宣告新“歷史”的開啟,真正的人類歷史的到來。毫無疑問,這只能由“德國工人運動”這一德國古典哲學的“繼承者”來完成。“德國工人運動是德國古典哲學的繼承者”這句話是這篇文章的結語,事實上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終結”。無論是唯心主義還是舊唯物主義,都不能完成歷史的任務,都是保守主義者,總是羞答答的鼓搗一些革命辭藻。新唯物主義則不同,揚棄了就哲學,以馬克思名字命名的新哲學借助費爾巴哈超越了黑格爾,再借助黑格爾超越了費爾巴哈,完成了哲學的轉向,即由純粹理論思辨轉向現實生活、轉向實踐。這里需要注明的一個問題就是新哲學向哪里去已經是十分的明確了,對于如何實現的繼承則需要說明。
德國的工人集成了德國古典哲學的理性的批判精神。“德國古典哲學有一種優秀的學術精神,這就是具有‘偉大理論興趣’”德國典哲學盡管晦澀,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在它的理論大廈中始終貫穿著理性的批判精神,這種精神無論哪一個歷史時代都是必須的。由于德國的現實生活已經發生了革命性的巨變,這時候還要繼續抱殘守缺,看不到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看不到無論“在哪一個領域,都不再從頭腦中想出聯系,從事實中發現聯系了。”也就是說必須跳出以往哲學的舊框框,要更加關注現實。它的核心的精神是不會被拋棄,這種里理論的興趣在德國官方成為向上爬的官方御用哲學,在工人階級中間則是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理論武器,“宗教、自然觀、社會、國家制度,一切都受到了最無情的批判;一切都必須在理性的法庭面前為自己的存在作辯護或者放棄存在的權利”。
德國工人的理論興趣還在于,必須把理論運用于指導工人運動的實踐,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質特征和理論旨歸。這就要求作為科學的理論或科學必然是一定是“最毫無顧忌和大公無私”,只有這樣才會符合工人們的利益與愿望。在回顧和反觀歷史時,看到的這些舊哲學無一例外的都是自私自利,黑格爾仍然拖著德國庸人的大辮子,在人們面前搞障眼法,費爾巴哈則除了一些空洞的愛恨情仇以外不見得就比黑格爾高明多少甚至于遠遠不及黑格爾,它依舊是自私的與工人利益相去甚遠。就明白了為什么德國個人運動不選擇黑格爾和費爾巴哈而選擇了馬克思主義,正是馬克思主義揚棄了舊哲學并與工人運動結合從而開創了一個為大時代的到來。
五、結論
在《終結》中,恩格斯說明了他們如何實現了雙重超越,正本清源地厘清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同它的本源——德國古典哲學之間的關系,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產生和發展作了總的概述,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史上的又一次自己的理論闡發。由于黑格爾和費爾巴哈都沒有真正地完成對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這一歷史任務,這個任務自然地轉到新唯物主義的肩上,它批判地繼承和發展了德國古典哲學,把理論與實際緊密結合從而“終結”了舊哲學,開辟了新哲學,這在今天看來仍人具有現實和理論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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