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女生宿舍五樓發文學社的簡報。這里還是老樣子,陰暗的走廊濕漉漉的,某些角落還多多少少有些積水,暗黃的墻面由于常年的潮濕長滿了青綠色的苔蘚,甚至還有蓓留下的腳印。
看著熟悉的寢室號,我推門進去,里面沒有人。以前我的床靠窗的右邊,蓓睡在我的上鋪。想起那些一起瘋、一起鬧的時光,我不禁笑了笑。眼前的寢室已是高一新生的地盤,重新的擺設,陌生的布置卻蓋不住我對往事的留戀。
蓓比我大三天,我有時會叫她山頭人姐姐,她總會沒好氣地白我一眼,管我叫東北人妹妹。我說那敢情好啊,咱們都成了山溝溝里來的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觀點不一致的時候,我和她會很認真地爭啊爭的,最后床上的那些枕頭啊、被子啊,都成為我們攻擊對方的“武器”。
我數學很差,尤其函數部分簡直要了我的命。沒辦法,每晚只得捧著數學練習回寢室奮斗。蓓見我突然變得“孺子可教”了,便索性當起了我的夜半數學輔導老師。我真的很笨,很多東西都想不通。有時連自己都對自己不耐煩起來了,但蓓的耐心實在讓我另眼相看。她少了平時跟我玩的時候的那股殺氣,臉上堆滿的是那種在我看來連老師都可能不及的耐心。蓓不嫌棄我,她很認真地給我講解。唯美的函數圖像在她的筆下呈現,喚起我對數學的熱情。蓓為我講解數學堅持了好幾個月。潛移默化,我的數學漸漸有了起色,對數學我有了一種很奇妙的親切感。
那天我對蓓說,謝謝你給我補數學。蓓從書堆里抬起頭,嘟著嘴說,謝什么啊,你個東北人妹妹,嘻嘻。
那天,我們窩在被子里,說著各自心事。蓓哭了,我無奈地看著天,別過臉對蓓說,這不值得。后來,蓓突然一臉認真對我說了五個字:女生當自強。我挺震驚的,卻也跟著蓓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今,我瘋狂地想著蓓,想著最后一天離別時的疼痛,想著那段在蓓的單車上晃過的日子,以及那些一起半夜爬起來吃泡面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