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紐約,去聯合國,因為大明宮,因為西安
去紐約,在聯合國總部舉辦一場電影首映式,不是我的同事們的奇謀,也不是創意。2009年的夏末,我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重感冒,高燒四天,39度。去美國的行程是在病床上匆匆定下來的。
8月19日接到中國常駐聯合國使團的來函。9月9日,在聯合國總部舉辦“西安城市形象推廣暨史詩紀錄片《大明宮》國際首映式”。總共二十天的準備時間,而真正的工作時間只有十一天,這十一天里,要國內審批,要美使館簽證。一切都是緊張得不能喘息。記得是一個周五下午拿到簽證的,基本上是最后一個工作目的最后一刻。而機票是下周一6:30分。沒有什么個人行李,但活動的器材、設備、材料,足足帶了二十箱。
飛機上,我們開了一個碰頭會,當時應是在北冰洋的上空,飛機下面是藍色海洋上漂浮的點點冰山,在我心里,冰山一角和冰山頂部都只是冰山的一小點。下了飛機,聯合國辦公廳的陳峰教授,中國華僑商會的賴唐立先生已在機場等候。一到賓館,馬上又是開會。聯合國我是去過的,但只去過游人可以參觀的大廳和聯大會議室,而我們舉辦活動的地方,一般游客不能進。所以,現場情況可以說全團成員一無所知。好在第二天一早可以去看一眼,而第三天,現場布置一共就只有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里,要安排一個二百人以上的活動,并且有七位聯合國副秘書長、助理秘書長出席,這些人,在他們國內相當于副總統一級。還有四十多國大使,四十多家國際媒體,而我們加上兩名華人志愿者大學生,人員總共才十二個,還要分成迎賓組、放映組、媒體接待組、現場設施組。挑戰是顯而易見的。
紐約時間2009年9月9日,11點,我們工作人員進入聯合國總部,因為“9·11”臨近,聯合國的安檢格外嚴格,存包、脫鞋,脫外套,和機場安檢一樣,但要進入辦公區,還得查護照、請柬、門衛核對他手上的名單,缺一不可、錯一不可。上到四樓,可以看到大玻璃外靜靜的東河以及河對岸灰色的皇后區。12點,客人陸續到來。劉振民大使和夫人及中國代表團的新聞官潘先生一起來,我先遞上市長致中國使團及劉大使本人的信和給予我的委托授權書。緊接著,南為哲副秘書長就到了。這是一位高個子的印度人,漢語流利,他身兼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統管行政事務,很熱忱。半個小時,客人就擠得滿滿當當。好在提前有預案,我們另外設了一個放映廳,兩個放映廳一內一外,內大外小,才使大部分客人得以照顧。
12:50分,劉大使因為和潘基文秘書長及其他第四個常任理事國大使還有會,我們的活動提前開始。這當口,卻找不到主持人陳教授,所有來賓的名單都在他手上,也只有他才能認全主要的來賓。急找,才知道《日月大明宮》服裝秀的六套服裝到了,沒有他,服裝進不了聯合國大樓,他去樓下接服裝了。
緊有緊智,潘新聞官先上臺宣布活動開始,劉大使上臺致詞,客套話用英語講完,進入正題,劉大使的正式發言用漢語,從唐朝講到“唐人”“唐人街”,講到“華人”“華埠”,講到“中華發展”。在聯合國的講臺上,講這些詞,又推廣的是“今西安,唐長安”“今遺址,古宮殿”,似乎特別得體。大使高度贊揚了這一活動。再過~周,聯合國大會召開,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任內首次訪問聯合國。此時,給胡主席來訪做一個文化熱場,不俗,不媚,恰到好處。大使致辭過程中,陳教授回來了,陳教授極智慧又沉著,方寸不亂,按原議程,邀請聯合國副秘書長及我們主辦、協辦方的人員上臺,可惜邀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官員時沒人上來。因為大明宮遺址“申遺”的需要,我們特別邀請了三位教科文組織的官員,后來才知道,他們在現場,但一看臺上的陣勢,沒好意思上。
陳教授邀請南為哲副秘書長致辭,他一上來就是漢語。還好,聯合國的譯員是高水平的,立即將他的漢語又譯了回去。南先生講中國的發展,講西安,講大明宮似乎都與之很熟悉。陳教授和他前一天晚上交流過了。輪到我了,面對臺下幾十家媒體的攝影機,照相機陣,我只有一個反應“聲要大,要字字清晰”。金鐵木導演受我邀請上臺致謝后,電影精華片就開始了。過程中,我們幾個講英語的、不講英語的都在不停地接受采訪。《紐約時報》《Good News》、新華社、鳳凰衛視,應接不暇。
尾聲時,六名《日月大明宮》演出的模特兒上場,全場眼睛又為之一亮,《日月大明宮》是現代唐裝秀,主要是表現武則天在大明宮的一天活動。全劇還未編完,只能是片斷演出,又因為擔心派演員費用太貴,我們決定只發服裝過來,在紐約找華人演出團體表演。對華人演出團體的素質我是有把握的,她們都是國內最好的演員,敢來紐約“混”,得有兩下子。但她們對服裝背景不了解,又沒有排練的時間,“能行嗎?”我還是有點擔心。謝天謝地,演出雖然只有十幾分鐘,但很成功,第二天許多媒體發的照片,就是領導和這些演員的合影。后來才知道,這次演出的組織工作竟跟好菜塢大片一樣精彩。服裝是先我們赴美前一周發運的,但9月7日才至肯塔基州的中轉中心,9月8日晚上才到紐約,等貨上門是來不及了,9月9日一早,賴先生直接在路上攔住了UPS的運貨車,在滿車快遞郵件中找我們的箱子。好在當代貨運系統可以讓貨主知道所托運貨物的準確位置,才可以這樣做。“截”到貨物后,車子直奔聯合國,到了聯合國,又進不了門,所以才發生了陳教授去接服裝的那一幕。服裝上樓后,六位模特早已脫光了在等著換。有人后來見了導演開玩笑:“你讓模特脫光了等服裝,有沒有個人目的?”導演說:“事關國家榮譽,我這兩天都急瘋了,為了趕演出,模特兒都不怕我看了,我哪兒還顧得上看她們?只是服裝太復雜,穿的時間太久。”
活動結束,陳教授帶我們參觀了聯合國的辦公區。三樓一整層都是媒體區,各大媒體都想在這里辦公,但即使中國的新華社也只有一間稍大一點的房子。二樓是會議室,安理會會議室在電視里最常看到,當時正準備開會,我們只是從門上瞄了一眼。經合組織的會議室沒有人,我們得以坐在中國的席位上拍張照片。聯合國的大樓太舊了,所以不得不裝飾一下,這一裝飾,耗資十九億美元,還要關閉三年,所以我們這次活動辦完之后,在大樓里申辦活動要三年以后才行。
時間雖緊,但成就巨大,一座古城,因為一座宮殿遺址而走進聯合國,是以前從沒有做過的一個夢。
紐約和公園
最早知道紐約中央公園是看了關于宋美齡晚年生活的報道,說宋美齡住在紐約,中央公園旁。但這次,我們真碰到了一個讓我有點錯覺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中文名字叫孔凡慶。第一次見面,是和紐約公園管理局局長安德瑞、中央公園管理公司主席道格拉斯午宴。老太太滿頭銀發,很和藹,漢語流利。要不是仔細端詳確認她是白人,我一定會認為她可能是孔祥熙家族的人,或者,直接就是“孔二小姐”“孔三小姐”,而且她家就在第五大道上,正對著中央公園中部。
老太太家住在十五樓,也是那棟公寓最高的一層。從窗戶往下看,可觀中央公園全園,左下角就是大都會博物館的頂部。她還用窗戶里拍的照片印刷了一張明信片,發給朋友。
老太太的優雅是表象但富綽是絕對的。她的公寓不是一間房,二間房,而是整整一層樓。老太太知道我們在聯合國的活動,知道我們所做的大型文化項目,中央公園有借鑒意義后,放心讓我們參觀了她的公寓。公寓面向中央公園有兩間房,一間是書房,一間是客廳。客廳的墻上,壁柜上擺滿了中國的工藝品,還有一套完整的清代瓷盤,價值不菲。房子的另一側是其他三間臥室和一間大餐廳,一間大廚房,廚房的櫥柜上有一張老太太和章含之女士的照片。孔老太太講,章含之是她的好朋友之一,去年去世了,而她的同學兼朋友,是一位華人女設計師,是林徽因的外甥女。不用說,老太太學習和工作的年代,她所認識的任何一個華人,對我們來講都是華人中的名人、巨人。老太太這套公寓毫不夸張,價值美金五千萬以上。老太太很熱愛中國,來過中國五十六次,她的基金會在中國捐了很多錢。
紐約中央公園內有一個餐廳,想必是比較昂貴的餐廳之一。餐廳藏在公園內不大深處,有路直通,入口很平常。綠色的篷布做成的遮雨道,走進去曲曲折折的一條玻璃的鏡廊,鏡廊也不寬,西方的這類功能性設施總是夠用即可,并不特地追求寬大、輝煌。所以,反倒顯得人不渺小。走到最里邊,豁然開朗,是一個全落地玻璃的大廳,擁擠的擺滿大大小小的桌子,桌子一律的白臺布,燭臺。因為向外的全是玻璃,所以采光很好,室外的樹木直接就融了進來。室內也完全在自然景觀中。
道格拉斯,中央公園管理處的主席,大高個子,坐在我的右手;安德瑞,紐約市公園管理局的局長,眼鏡,白人里的“黑人”,坐在我的左邊。這樣交流方便,但也讓我應接不暇。安德瑞是公職人員,紐約市大大小小的公立公園都歸他管。每年,全市新建十五六個公園,在國內任何一大城市,也都是一“角兒”。紐約當是世界城市首富,但關于紐約,聽的負面消息很多:“9·11”、擁擠、骯臟、色情、暴力,所以以前我對紐約的印象并不好。聽了安德瑞的介紹,再加上幾天下來在哈德遜河邊寬闊的林帶里散步,去城市邊上的購物中心途經的大面積林區,讓我覺得以前的判斷有點“鄉下人進城”的感覺。
紐約中央公園是私有的,所以道格拉斯是職業經理人。中央公園不是最大的公園,即使在紐約也不是,但名氣它是最大的。因為150年的歷史,因為它在最富城市最富有的區域。道格拉斯說,去年,即使是金融危機中,離中央公園10分鐘路程內的房產的價值甚至仍升值15億美元。這就是中央公園的魅力,這個公園讓這個城市的價值一直在堅挺著。紐約中央公園年預算2800萬美元,2/3靠捐款,道格拉斯也不容易,在美國,能籌來錢就是大爺。
道格拉斯當導游,我們游覽了一次中央公園。地上的中央公園和空中的中央公園完全不同,從空中看,中央公園像茂密的森林,根本看不透;而從地上看,中央公園是中空的,樹木都是成百年的大樹,高大蓊郁,除了幾塊專門開辟的草坪和水庫外,人整個是在樹蔭下穿行的。有一塊草坪叫“Sheep Meadows”,中文是“牧羊草坪”的意思。道格拉斯講:“是的,三十年前這里就是牧羊的地方,而我們中午吃飯的地方,就是當時的羊圈。”哈哈!正好我們路過一張路牌,路牌上照的是三十年前這里的照片。我覺得,這就是世界遺產的一種標識方式,告訴游客,一千年前是什么樣子,十年前是什么樣子,現在是什么樣子。
中央公園完全是人工造的,只有那些巨石,是造園之初就留下的。設計師很聰明,許多地方,就順應這些石頭的存在,造出一些“野園”,大樹下是野草,還有不知哪年就倒在地上的枯樹干,游人是進不去的。整個公園從南往北,高差非常明顯,南部局部在第五大道平面下七八米處;中部,高出第五大道七八米。因為園子太大,所以,徒步要一次走完公園不容易。所以一般游客并不能感覺到高差的存在。
中央公園并不是沒有建筑,有的是。靠第五大道,是著名的大都會博物館,公園內部還有散落在許多地方的管理用房、人造的游覽設施,碼頭等。公園最著名的景點之一是一百年前用鑄鐵仿造的大理石橋,至今仍在使用。如果不是道格拉斯特別提醒,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仿造。不過一百年前,鐵是可能貴過大理石的,用“金子仿造銀子”也是一種美國式的創造吧!
道格拉斯看了大明宮的規劃,也來參加了我們在聯合國舉辦的《大明宮》首映儀式,所以,當我們提出發起成立一個世界大城市中央公園協會組織時,他欣然答應。簽訂雙方的合作協議是第三天下午七點鐘,在他的辦公室,當時已過下班時間,因為我們去市政廳見布隆伯格先生耽誤,他就一個人在辦公室等候我們。
我們邀請了道格拉斯在2010年的10月出席大明宮國家遺址公園的開放儀式。他會來的,我們有這樣的自信。
昭陵兩駿神亦然
“昭陵六駿”是唐王李世民墓前六座戰馬雕刻。其中“兩駿”上世紀二十年代流落海外,現藏于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
去賓大,就是沖著這“二駿”去的。
賓大,就在“費城”,費城的英語是Philadel-phia全譯應是“費拉導費亞”城,中國人譯成“費城”,實在有點“意譯”的意思。費城是最早發布獨立宣言的地方,自由宮、自由鐘仍在,后來首都才遷至華盛頓。這使我想起長安,曾經的國都,似乎有位作家寫過一本書叫《廢都》,被禁了二十年,前一陣子才解禁,“費”真通“廢”?
到賓大時天下著雨,賓大博物館是一座磚砌的建筑群,和周圍的現代建筑相比,完全不同,很好區別。博物館的副館長羅氏,在等我們。羅氏不高大,笑容可親,是典型的常春藤大學教授的模樣。但羅氏的學術地位是——美國考古學會主席。賓大的體制是這樣,你能籌來錢,你可以做校長,但學校真正管教學的人是教務長。博物館也是這樣,現任的館長“霍金氏”是英國人,正在英國公干。
在羅氏的辦公室寒暄了一會兒,我們直接去看“昭陵二駿”了。從二樓上三樓,一路穿過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展廳和過廳,到了走廊的盡頭,在修復室里終于看到了叫“颯露紫”和“拳毛騙”的石刻。總共大大小小十一塊石刻平躺在地板上。“颯露紫”被分為三大塊,“拳毛躺”被分為八小塊。在微黃而不太明亮的燈光下,“颯露紫”的三大塊更為醒目一些。三大塊結構的石刻依次擺開,每塊大小也僅約1.5米長,0.5米寬,大約與一個小學生的長課桌相當。據后來上來的中國女學者周秀琴講,從墻上拆下來時他們磅過,每塊石頭約1.5噸重。說到這,突然我的眼前一下子就去了八十年前。在昭陵前,那些賣先人而求利者,如何把這“兩駿”大卸八塊,因為以當時的技術,沒有起重機械和設備,一整塊約5噸重的石刻沒有幾十入是奈何不得的。在光明正大的旗幟下,可以運用這么多勞力,而偷偷摸摸的行為,最怕暴露在陽光下,不管是文物賊,還是收藏家盧琴齋,都只有拆解它才能長距離運輸。我們面對的是歷史上的傷痕。這塊巨石,可能是來自富平的大青石,在山上時,也很普通。等它被雕成“六駿”時,轟動一時,及至當它在太宗墓前站了千年,成為文物時,價值連城,可惜上世紀初國力的積貧積弱,它們漂洋過海。今天,它是一件來自中國的藝術品,一件蘊含著民族最強盛時代歷史信息的文物,是和我一樣的中國人心里的一個痛。
撫摸著它,表面上黃色的土痕依舊在,這可能就是長安最精致的那粒塵土。碰巧,被雨水打濕在了石刻上,千年之后,遂能再被看見。人何嘗不是這樣?渺小到我輩,能遇上大明宮這么一件不可再世的工程,我們這粒塵土才有可能淡淡的有一點微痕。
周秀琴女士講,石刻拆下來后,還有許多新發現。例如,牽馬人的帽子后有一條長長的帶子,這應是西域人的打扮;腿部有一點三角形的東西,應是刀鞘;邊框上的紋飾,與唐的并不相同等。斷面處以前的封閉和填充也有新發現。
羅氏教授告訴我們,這次把“兩個石刻”拆下來,是因為我們提議過搞一次全球巡展。另外,從買到它,幾十年從沒有維護過,也想把它加固一下。
我哪里是想什么全球巡展啊,我就是想讓它回中國展覽。只因為有關文物政策過于敏感,國人對這兩件文物感情過深,才想搞一次全球巡展,把中國作為其中一站。這“兩駿”因為它周游美歐,故事精彩,如果它一直保存在昭陵,或者和另外“四駿”一起,收藏在西安碑林博物館,一定不比現在更有吸引力。價值,就是在流動中產生的,也是在流動中增加的。
我向羅氏教授提了幾點建議,一是我們曾擬派兩名中國文物專家志愿者來美幫助修復“二駿”,現在我們再增派一名當地的工匠來。沒有人能比我們當地人更了解這些石頭的紋理、機理。二是關于“二駿”的回國問題,可以探討三種或多種方式,第一,可以搞一次文物巡展,我們在國外購兩件等價值中國文物抵押在這里;第二,我們向博物館捐一個中國館,換取這兩件文物;第三,請賓大開價,我們購買這兩件文物。總之,讓“二駿”回一次中國,我視為一項使命。
離開修復室,進入賓大博物館的主館。主館非常獨特,圓筒形的建筑,高度有二十多米,半徑有二十米左右,放在其中的都是直立起來的大文物。正面整面墻上是兩面來自中國山西省的元代壁畫,我記得大都會博物館也有一幅。大都會的是主殿的,這里的是側殿的。拼接的非常完整,不留心是看不出來的。壁畫下,是一塑一米多高的佛像。因為佛像有一米多高的底座,所以也得仰望才是。“二駿”原來就在這個館的一面側墻上,這間分館里的文物,大都是與“二駿”同一批購買來的文物。
賓大曾參加過埃及的考古,所以,有一個埃及館。館里有完整的獅身入面像,和廟宇的石柱子。想來,在埃及,這些東西也不多,還有兩個木乃伊墓室,完全恒溫恒濕,有一個墓室并排躺著三具木乃伊,原模原樣。館長告訴我,因為賓大的生物和醫學院也非常強,所以,他們解剖了一具木乃伊,發現了木乃伊死前的病因。這種跨學科研究當然是這類綜合大學的優勢了。
賓大有一座了不起的博物館,賓大博物館對待文物有科學的手段和巨大的投入,同時,他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良心,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