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商品的神秘統治進行了揭秘,通過商品拜物教批判,他揭穿了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神話。鮑德里亞則認為,消費社會中,傳統的物的使用價值已經讓位于物的符號價值,從商品拜物教批判轉向符號拜物教批判才能真正揭穿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神話。符號拜物教批判立意新穎,但混淆了生產與消費的關系,片面夸大商品所謂的符號價值而忽視其使用價值,具有典型的符號主義色彩,并沒有超越馬克思的拜物教批判理論。
關鍵詞:商品拜物教;符號拜物教;馬克思;鮑德里亞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605(2009)06-0021-05
商品是馬克思剖析資本主義剝削本質的一個基礎性范疇,拜物教批判則是馬克思對商品社會中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統治神話的理論揭秘。從商品拜物教、貨幣拜物教、資本拜物教批判入手,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商品邏輯及其統治的“顛倒”性特征進行了深刻剖析。相對于馬克思的理論,鮑德里亞則認為,在物的功能走向符號化的當代社會中,拜物教批判應該轉向符號拜物教批判。他提出,由于傳統的物的使用價值功能已經讓位于物的符號價值,因此,在揭秘現代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神話時,應該轉向對其符號編碼方式的批判。鮑德里亞聲稱符號拜物教批判超越了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并將其作為把握資本主義時代特征的新的理論成果。那么,對于馬克思的拜物教理論來說,符號拜物教批判到底是一種超越,還是一
種誤解呢?
一、商品邏輯及其統治
在馬克思看來,商品是資本主義的基本因子,對商品的解密是剖析資本主義的基本切入點。在《資本論》的開篇部分,馬克思就明確地指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占統治地位的社會的財富,表現為‘龐大的商品堆積’,單個的商品表現為這種財富的元素形式。因此,我們的研究就從分析商品開始。”[1]114馬克思進而指出,同以往的社會形態相比,資本主義是一個根據商品的生產、分配、交換與消費而組織起來的全新的社會形態,即商品社會。在商品社會中,商品的邏輯是整個社會運行的基本邏輯,商品的生產和交換成為社會生活基本的也是最普遍的形式。在商品的主導邏輯下,人們的基本生活和建立關系的形式都與商品這個范疇密不可分?!安还芑顒硬扇≡鯓拥膫€人表現形式,也不管活動的產品具有怎樣的特性,活動和活動的產品都是交換價值,即一切個性,一切特性都已被否定和消滅的一種一般的東西?!保?]106-107商品邏輯的普遍化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商品的絕對統治,“人的關系則表現為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的純粹產物”[2]115。這種商品的絕對統治使得原本是一種簡單而平凡的東西的商品成為一種很古怪的東西,充滿形而上學的微妙和神學的怪誕。這是因為,在商品社會中,對于勞動產品的使用價值來說,它僅僅是靠它自己的屬性來滿足人的需要。然而,一旦勞動產品采取了商品形式,便立刻具有了謎一般的性質,所有那些曾經被人們認為不可放棄的東西,例如品德、愛情、知識、誠信等突然之間都成為交易的對象,都具有了可以被評估的市場價值。商品不僅在勞動產品的領域獲得了勝利,而且在所有以往不可估算物品的領域獲得了全面的勝利。這種商品的全面勝利,這種商品世界里產生的商品的神秘色彩,就是商品拜物教?!吧唐返纳衩匦再|不是來源于商品的使用價值。這種神秘性質也不是來源于價值規定的內容”[1]138,商品具有的謎一般的性質“顯然是從這種形式本身來的”[1]138。那么,商品的神秘之處是怎樣通過商品形式表現出來呢?馬克思指出,使用物品之所以要想成為商品,是因為它們是彼此獨立的私人勞動產品,而生產者只有通過相互交換勞動產品才能產生社會接觸,所以私人勞動轉化為社會總勞動只有在產品交換中才能表現出來。因此,“在生產者面前,他們的私人勞動的社會關系就表現為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說,不是表現在自己勞動中的直接的社會關系,而是表現為人們之間的物的關系和物之間的社會關系”[1]139。到這里為止,馬克思已經為商品拜物教的本質作出了總結:由于商品形式本身的性質,人們在相互之間的社會關系面前采取了物與物的關系的虛幻形式,人們勞動的產物成為一種有生命的、彼此發生關系并同人發生關系的獨立性存在,進而這種物與物的關系反過來掩蓋并支配著人與人的關系,使人們最終拜倒在商品腳下。
貨幣拜物教是馬克思對商品拜物教深入研究的邏輯必然。在資本主義社會,商品生產只是第一步,商品生產的目的是為了交換,獲得更多的交換價值。用馬克思的話說,商品只有交換出去了,才能完成驚險的一跳。因此,在商品交換的過程中,相對于商品來說,貨幣作為一種具體規定性的、可計量一切商品價格的商品,具有不可忽視的作用。馬克思指出,在商品和貨幣的交換過程中,“一方擁有作為商品的交換價值的貨幣,另一方是作為同樣多交換價值的特殊實體的各種商品,因此,交換價值通過交換可以轉化為任何一種這樣的實體,而它對這些實體的規定性和特殊性是無所謂和不在乎的。因此,商品只是一些偶然的存在物。貨幣是‘萬物的結晶’”[2]172。馬克思進而指出,“貨幣從它表現為單純流通手段這樣一種奴仆形象,一躍而成為商品世界中的統治者和上帝”[2]173。也就是說,雖然從本質上講,貨幣作為充當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是一定社會關系的產物,但在以生產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貨幣成了社會財富的象征,可以購買到一切東西,甚至可以購買到愛情、道德和良心。更進一步,在商品社會,作為可以購買到一切東西的貨幣,“不僅是致富欲望的一個對象,而且是致富欲望的唯一對象。這種欲望本質上就是萬惡的求金欲”[2]174。于是,貨幣成為主宰一切的神秘力量,“它不能容忍任何其他共同體凌駕于它之上”[2]175。商品的神秘性化身為貨幣的神秘性,商品拜物教發展為貨幣拜物教。
資本主義生產的目的是剩余價值的實現,因此,在商品社會,資本主義的這種生產本性決定了資本家必然不斷追求財富的增殖,在此過程中,也就實現了貨幣拜物教向資本拜物教的邏輯遞延。在《資本論》三卷本中,馬克思分別從資本的生產過程、資本的流通過程以及資本主義生產的總過程三個方面剖析了資本主義追逐剩余價值的本性和實質,也就是資本運動的整個過程。馬克思指出,剩余價值的實現并不僅僅是資本主義簡單生產的過程,相反,簡單生產之后,資本繼續運動著,相繼實現著資本的形態變化和循環、資本的周轉、社會總資本的再生產和流通。而在資本主義生產的總過程中,剩余價值也一步步地轉化為利潤、平均利潤,而利潤又被分割為產業利潤、商業利潤和利息。至此,資本主義才算完成了整個資本的運動過程。在資本運動的所有這些過程中,資本原本反映的是一種社會關系,但人們只關注資本所承載的現實的物和價值性,所有這些賦予了資本一種神秘的力量,資本主義的全部特征也就體現在追求資本增殖這種神秘的過程中。因此,馬克思主義為資本拜物教作出了這樣的概括:人們拋棄了資本的社會關系和具體形式,只把它理解為脫離了現實性的物,把資本的增殖看作物本身具有的一種魔力。
至此,馬克思透過資本主義的面紗,勾勒出了資本主義從商品拜物教到貨幣拜物教再到資本拜物教的完整鏈條。通過拜物教批判,馬克思看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生活的顛倒和意識形態的虛偽。在此基礎上,他深刻地指出,在以生產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越發達,商品生產越增長,人們就越是受到商品異己力量的支配,越是陷入到資本主義商品所打造的囹圄之中。
二、符號邏輯及其統治
鮑德里亞認為,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理論與他所處時代的物質和商品匱乏密不可分,但從20世紀40年代以來,西方社會物質財富開始極大豐富,相應地,絕對的物質匱乏已不存在。在《消費社會》一書的開篇部分,鮑德里亞就確定地認為:“今天,在我們的周圍,存在著一種由不斷增長的物、服務和物質財富所構成的驚人的消費和豐盛現象?!保?]因此,他借用《共產黨宣言》中開篇句的風格諷刺馬克思道:“一個幽靈,一個生產的幽靈在革命的想象中徘徊。它到處支持著沒有約束的生產浪漫主義?!保?]1也就是說,鮑德里亞認為,由于社會產品的極大豐盛,馬克思的“生產主義”邏輯已瀕臨死亡,而代之以消費邏輯的統治,因為消費社會來臨了。
那么,消費社會是怎么樣的呢?鮑德里亞認為,在新型的消費社會中,雖然物品極大豐富,但存在方式卻發生了根本轉變,走向了功能的零度化,“物品數千年來的擬人地位正式告終”[5]。物構成了物系統的世界,整個物系統建立在“功能性”基礎之上。所謂功能性就是指被整合于一個整體中的能力。對物品而言,其功能性就是成為符號系統中排列組合的一個元素的功能。具體而言,隨著物的使用價值和象征價值的消解,它的功能可以隨意組合,作為一種功能性的符號意義體系而存在。進一步說,在符號邏輯中,物品徹底地與某種明確的需求或功能失去了聯系,使用價值的意義在消費社會中逐步消解了,留下來的只是物品使用時所承載的符號特征。例如,在洗衣機剛剛發明的年代里,洗衣機被當作工具來使用,但更被當作舒適和優越等要素來占有,它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因此,在當今的消費社會,人們對商品的崇拜不再是對物品本身的崇拜,而是對走向了功能的零度化的“虛”的物的崇拜,即對物所承載的符號意義的崇拜。
鮑德里亞總結說,在符號邏輯支配下,商品原有的使用價值、交換價值以及需求等概念已經不能全面地反映消費社會的內涵了,而必須從符號學立場出發才能揭示消費的深層邏輯。要顛覆傳統的政治經濟學,在社會交換行為中就需著重凸顯除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之外的另一種價值,即“符號價值”。因此,他試圖用符號拜物教來取代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根據符號學中關于能指與所指的理論,鮑德里亞指出,“即使存在拜物教,也不是一種所指的拜物教,或者實體與價值的拜物教(被稱之為意識形態的拜物教),在這種拜物教中,物戀的對象將成為異化的主體。在前面對拜物教的重新闡釋中,我們將發現真正成為一種意識形態拜物教的是能指的拜物教”[6]92。這種能指的拜物教并不是對實體的物的迷戀,而是對符號的迷戀。消費社會中的物品是由一堆堆的符號組成或表現出來的,這種由體現所指特征的符號所堆積起來的事物與使用價值是不相關的,它非常形象地掩藏了一種所謂的“能指的拜物教”的邏輯。這種能指拜物教不是將某種特定的物或者價值神圣化,而是將某種體系神圣化,將一切消費品都納入其中。因此,人們追求所謂所指特征的符號性物品的消費行為已經脫離了嚴格意義上的經濟交換,“在整個交換價值體系統治的框架下被還原為一些可交換的符號價值”[6]93。也就是說,消費社會中的人們追求著失去了本質內容的、儀式化的、空洞的承載著物品的符號,建構著自身的欲望,這實際上是人們以符號為中介對自身迷戀的一種外在表達。在追求符號性物品的過程中,人們心甘情愿地認同當下社會的文化邏輯和運作過程。由此,所謂的符號拜物教便以一種更加隱蔽和有效的方式完成了對人們無意識領域的操控。
鮑德里亞進而指出,消費社會的意識形態是符號操縱和編碼的結果,只有建立符號拜物教批判,才能徹底揭露當代資本主義社會的意識形態和運行機制。具體而言,在符號拜物教的背后隱藏著社會的區分和差異邏輯,正是這一邏輯吸引著消費者不斷地由一個商品走向另一個商品,在無止境的消費行為中追求所謂的個性化差異;正是這一邏輯導致了日常生活的符號化,使人們通過融入符號的意義體系尋找群體的認同,從而服從于并再生產著整個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和政治制度。這就是符號拜物教如何完整地操控資本主義生產和再生產的整個運行機制和邏輯理路。
三、從商品到符號:超越馬克思?
依上所述,從符號學的角度出發,鮑德里亞通過歸納消費社會中某些符號性的消費現象力圖證明消費社會中物品的使用價值已經消解了,人們想要獲取的不過是代表一種身份和地位的物品的符號性功能而已。以此為據,鮑德里亞提出了政治經濟學的“新范疇”——符號價值。在此基礎上,鮑德里亞提出,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論在物的功能走向零度化的消費社會中已經不再有效,需要用符號拜物教批判理論取而代之。
那么,鮑德里亞的“符號拜物教批判”相對于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到底是一種超越呢?還是一種理論上的自負?
第一,關于消費與生產的關系。對于所謂的消費社會而言,馬克思所處的年代固然與其有所不同,消費社會物品極大豐富,消費相對于生產顯得日益重要,但消費與生產的關系真的像鮑德里亞說的那樣,消費已經超越生產成為社會運行的首要邏輯了嗎?對此,馬克思早已有過經典的論述。馬克思并沒有單純地論述消費,而是將其放入一個更大的經濟體系中進行,更確切地說,基本上總是與生產聯系在一起。在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政治經濟學研究中,馬克思將整個經濟過程劃分為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四個部分,消費是其中一個環節,但又表現為整個過程的終點。馬克思重點從生產與消費的辯證關系探究消費的作用與重要性。馬克思指出:一方面,“就一個主體來說,生產和消費表現為一個行為的兩個要素”[1]12,即生產和消費具有同一性,生產直接是消費,消費直接也是生產,“每一方直接是它的對方”[1]9。另一方面,生產決定消費,消費并非獨立于生產之外,而是生產的一個要素。沒有生產,何來消費?因此,要從生產占主導的邏輯來理解消費。與此不同,鮑德里亞在對消費社會的論述中,片面夸大消費的重要性,將消費邏輯提升為整個社會經濟體系運行的主導邏輯,低估甚至忽視生產的重要性。他還明確提出,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是以“生產主義”的意識形態偏執為基礎的,要走出“生產之境”。這種片面夸大消費的重要性而無視生產的基礎性地位的論斷,才是真正的“消費主義”的意識形態偏執。稍有經濟學常識的人都應該明白,即使在消費日趨重要的所謂消費社會,生產的基礎性地位仍是不可撼動的。沒有生產,何來物品的極大豐盛?又何來消費社會?
第二,關于使用價值與符號價值。不可否認,通過分析某些購買者的符號性消費現象,鮑德里亞敏銳地看到,很多購買者想要買到的不僅僅是商品的有用性,而且想要購買到商品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尤其對于那些可以代表財富的貴重物品而言。然而,問題在于,即使在消費社會,絕大多數人購買物品都只是為了得到商品的符號價值嗎?他們對商品的有用性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嗎?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馬克思所處的時代,商品相對較為匱乏,人們購買商品基本上是為了得到商品的有用性,在今天所謂的消費社會中,物品極大豐富,某些富有的人的確想要通過購買和占有貴重的物品來顯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多數人、在多數情況下,還是為了得到商品的有用性。使用價值,而不是所謂符號價值才是多數人購買商品的基本和首要訴求。
第三,關于商品拜物教與符號拜物教。鮑德里亞在《生產之境》一書中指出,馬克思以勞動和生產為基礎對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展開的批判并不是真正的思考社會財富的方式,最終無法提供替代資本主義的真實方案?!榜R克思的思想清算了資產階級的倫理學,但在資產階級的美學面前,馬克思的思想仍然無能為力,馬克思思想的含混性令人費解,但它與政治經濟學一般體系的共謀恰恰是意味深長的?!保?]20也就是說,在鮑德里亞看來,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只是一種道義上的批判,不僅不能真正地揭發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反動的秘密,反而陷入了其圈套之中,因此,不僅沒有打破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反而成了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共謀。在此基礎上,鮑德里亞提出,要超越馬克思建立在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論之上的政治經濟學批判范式,建立新的批判模式,即建立在符號拜物教批判理論之上的符號政治經濟學批判。
鮑德里亞對馬克思的嘲諷其實只是證明了他對馬克思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論和經濟學理論的誤解,這種理論創作上的自負證明了鮑德里亞并沒有真正讀懂馬克思。首先,鮑德里亞認為拜物教批判應該從符號批判的角度入手,因為消費社會中“消費”才是惟一重要的環節,而且當下的消費都不過是符號性的消費而已。這種觀點是要否認資本主義社會中“生產”的基礎性地位,并最終否認“商品”的統治意義。我們知道,一方面,正如馬克思所分析的那樣,生產與消費都是資本主義整個經濟體系中的環節,消費并非獨立于生產之外,而是生產的一個要素,只不過它也反作用于生產而已。“沒有生產,就沒有消費;但是沒有消費,也就沒有生產,因為如果沒有消費,生產就沒有目的?!保?]9另一方面,既然要強調消費的重要性,那就更不能忽視“商品”的統治意義。消費的承載物是什么?僅僅是需要消費物品所承載的符號價值,即消費物品所象征的身份和地位嗎?當然不是。進一步說,即使消費強調的只是商品的符號價值,那也不能離開商品這個載體。沒有商品,還何來其符號價值呢?其次,鮑德里亞認為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理論是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共謀,并認為只有符號拜物教批判才可以真正地“超越”和“打破”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神話。這是對符號學的過分“信任”,是一種符號本體主義的偏執。鮑德里亞十分推崇索緒爾和巴特的符號學,并將它作為其政治經濟學批判理論的所謂“方法論工具”,認為在以獲取符號價值占主導的消費社會中,只有用符號這樣一種與資產階級意識形態“不沾邊”的新范疇,才可以真正“識破”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詭計,從而走出馬克思過于注重生產的所謂“生產之境”,不至于“重犯”馬克思過于注重邏輯推理的“黑格爾主義的錯誤”。殊不知,鮑德里亞在試圖批判所謂的馬克思的“生產主義”錯誤的同時,他已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符號主義”的困境中,所謂符號拜物教批判只不過是建立在極端的符號邏輯體系基礎上的一種意識形態的幻象而已。正如鮑德里亞的后期思想所展示的那樣,最終,鮑德里亞越來越走向空洞的符號化,走向所謂的超真實的內爆,走向虛無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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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戴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