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動人心魄的一“問”

摘要：不論課堂教學改革怎樣發展，課堂上教師的“問”始終是課堂教學最重要最主要的方式。教師最匠心的課堂設計可以表現在教師對教材的獨到解讀、教學的具體抓手、教學模塊的設計等方面，但這些精妙的設計最終都會從教師設“問”這個點體現出來。因此，教師的“善問”對啟迪學生的思維、發展學生的思維、訓練學生的語感、培養學生的語言技能、陶冶學生的情操等都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就語文課堂而言，“怎樣教”則更多地體現在教師的“善問”上。

關鍵詞：語文；課堂；提問；實踐；研究

中圖分類號：G63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碼：1673-4289(2009)03-0048-03

教師最具匠心的課堂設計可以從他們對教材的獨到解讀、教學的具體抓手、教學模塊的設計等方面表現出來，但這些精妙的設計大多數最終都會從教師設“問”這個點體現出來。肯尼斯，胡佛說：“教學的藝術全在于如何恰當地提出問題和巧妙地引導學生作答。”在語文課上，教師如何設問永遠都是一門無止境的藝術，教師要引導學生傾情投入自己的教學內容，積極參與理解和探究，并在課后熱情萬丈地去進一步品味、研究、鑒賞，關鍵就是要“善問”，要有使學生欲罷不能的“問”，要有使學生產生創新解讀或個性化解讀的“問”。

教師指導學生在語文課上主動地去感悟品味語言、咀嚼涵泳語言、探究鑒賞語言、理解內化思想、甄別借鑒寫法，從而培養學生的語文素養和語文能力并得到情感熏陶，以什么為載體?恐怕最主要的還是教師的“問”。不論課堂教學改革怎樣發展，課堂上教師的“問”始終是課堂教學的重要方式。教師在設計自己的課堂教學時，要用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如何提問。一個普通的“問”，學生大腦不會受到刺激，而一個新奇的“問”，學生大腦就會亢奮激動，從而積極主動地參與學習。《學記》說“善問者如撞鐘，扣之以小則小鳴，扣之以大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后盡其聲”，其實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要使課堂提問能動人心魄，不妨從以下五個方面去思考。

能激發濃厚興趣的“問”。“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只要學生對所學的內容有濃厚興趣，他就會非常主動地參與到學習之中。

教學鄭振鐸的《貓》，在進入整體感知環節時，我設計了這樣一個問題：“三只貓在‘我’家都有寫日記的習慣，那它們在‘我’家最后一天的日記分別會寫些什么?請你任選一只貓的日記寫在紙上。”一石激起千層浪，學生根據自己的理解迅速地看書并寫下日記，大多數同學都選了第三只貓來寫。一同學在第三只貓的日記中寫道：“我是一只沒有人要的流浪貓，孤苦伶仃四處飄泊，幸虧主人家收養了我，給我吃，給我住，偶爾也逗我玩，我感到非常幸福。我非常感謝你們的收留，給了我家的溫暖……我，憂郁’，我‘懶惰’，是我的習性，是我的人生經歷造成的。我也想快樂起來，可做起來很難很難……芙蓉鳥不是我吃的，我‘凝望’它是因為我羨慕它，我也想像它們那樣每天唱歌跳舞給人帶來歡樂……主人，你雖然狠狠地打了我，可我并不怨你，我的心中只有你給予我的愛……”這樣感人的日記，這樣至情的美文，已永遠超過了我預設的目標。

教學《斑羚飛渡》，我沒有設計“復述故事”這個環節，而是設計了這樣一個問題：壯烈的飛渡結束了，飛渡過去的斑羚們為犧牲的中老年斑羚舉行了一個隆重的追悼會，你認為這個追悼會有哪些內容?悼詞該怎樣寫?學生說有集體默哀，有集體氣壯山河的長鳴，有保護家族的滴血盟誓，有第一只成功飛渡斑羚催人淚下的悼詞，有為死亡者修祠堂的決定……這個問題的功用已勝過“復述故事”十倍，每個學生都會爭先恐后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能促使刨根究底的“問”。“刨根究底”是一種良好的學習態度，是學生求知升能的良好途徑，是學生自主探究的最佳形式。假如教師的“問”能使學生刨根究底，能促使學生對問題窮追不舍，那你的課堂效益就已放大增值了。

教學馮驥才的《泥人張》，我在黑板上板書了“泥人張”這三個字后，設計了這樣的開頭：

師：這三個字怎樣念?

生：(齊)泥人張。

師：什么意思?

生：(部分)一個人的名字。

師：是一個人的名字?

生：是一個人所泥塑的物品的總稱。

師：“張”是什么意思?

生：張名山的姓。

師：哪為什么不叫“張泥人”，而叫“泥人張”呢?比如我們重慶的著名品牌“譚木匠”梳子，“譚”就在“木匠”的前面呢!……

問題一出，學生語塞了。許多學生眉頭緊鎖，并認真地研究起了教材；許多學生邊看書邊與同學交流；一部分同學提出自己的看法與老師交流。他們的看法不一定完全正確，但因此“問”而把課文研讀了幾遍就是最好的目的。

在教學《偉大的悲劇》時，我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埃文斯的身體是他們五個中最身強力壯的一個，而他恰恰先死了，看來生命的長短不是以‘身體強壯’論的。你認為呢?”學生不但分析了埃文斯的死因，還找出了其他四人為什么后死的原因，大大出乎我的預期。

能鼓勵明斷是非的“問”。學生雖然正處在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形成的時期，但他們強烈的自主意識隨時可見，他們渴望表達自己的主張，渴望別人承認自己的見解，渴望自己擁有成年人的觀點和思想。所以，一旦教師所提出的問題需要學生明斷是非的時候，學生的表現就會相當踴躍。

教學鄭振鐸的《貓》，在探究文章內容時，我設計了一個問題：“第二只貓和第三只貓死后在陰間吵了起來，第二只貓說第三只被打致死是活該，最后鬧到法院，如果你是法官，你將怎樣判決?”學生個個儼然法官一樣，先陳述案件事由(從課文中找出了許多材料)，再明斷兩只貓之間的糾葛，較客觀公正地分析了它們的所作所為，并給出了自己的結論。雖然有同學的判案引來哄堂大笑，但在多個同學的判案過程中，許多同學也在自己內心明辨是非，也在文中查找證據來證明自己或否定別人的“判定”。而有的同學引經據典、博古論今、侃侃而談，在一副大法官的架勢中，其語文綜合素養得到了提升。

能引爆浪漫想象的“問”。中學時代是學生最浪漫最富想象力的時代。只要教師在設置問題時，能夠充分考慮到學生已有的閱讀圖式，能夠認清學生已有的認知結構，教師的“問”就會引發學生豐富的想象和聯想，引發學生的創造性思維潛能。學生就會在天真爛漫的想象中快樂地學習語文，感受語言，受到語言的熏陶。教學都德的《最后一課》，在引導學生理解了故事情節，品味了人物性格后，我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都德還寫了《第一堂德語課》，你認為小弗郎士在課堂上會有哪些表現?”有人說他根本沒有進教室，而是想辦法報復普魯士士兵；有人說他坐在教室里“規矩”多了，但看的卻是法語書：有人說他在書上畫德語老師：有人說他撕下德語書折紙飛機……各種各樣新奇的想象表現的都是已懂事的小弗郎士在課堂上的愛國行為，學生的諸多說法是他們對課文深入解讀后對自己認知的表達。學生在爭先恐后說的過程中已深化了對小弗郎士的理解。

后來教學《斑羚飛渡》時我問：“一天，鐮刀頭羊投夢給了‘我，(獵人)，你認為它會說些什么呢?”學生借夢所表達的環境意識、團結意識、犧牲精神、對人類的批評和警告等觀點，讓許多聽課老師嘖嘖稱贊。

能引發眾說紛紜的“問”。課堂上學生眾說紛紜，是學生個性化理解的表現，通過眾說紛紜的爭論，會進一步培養學生的理解力、鑒賞力、表達力。課堂上最怕的是學生不說，而不是說法不一，最怕的是眾口一詞，而不是眾說紛紜。只要學生在課堂上有思想的交鋒，這堂課就成功了一大半。

教學蒲松齡的《狼》，為了引導學生認識狼的本性并加深對本文主旨的理解。我提了這樣一個問題：“兩只狼死后在一起反思這次‘捕獵’反被殺死的原因，你認為它們會總結出哪些內容?”下面是幾位學生的課堂回答。

生：我們太小看‘獵物，了，以為假裝睡覺可以迷惑他。

生：我們選擇作戰的地方不對，應該把他從草堆旁逼到無依靠的地方。

生：我們的戰術出現了問題。在這昏昏暗暗的夜晚，我們就這樣“耽耽相向”，他能熬過我們不成!

生：我們太貪小便宜了!要是一開始我們不上他扔骨頭的當，在他“懼”和“大窘”之時就夾擊他，結果肯定不是我們死。

生：人類常說我們狡猾，真正狡猾的是人哪!

學生這些有趣的回答，不是巧妙地回答了這篇短文的主旨和寓意嗎!老師還有必要啰嗦嗎?

在教學鄭振鐸的《貓》時，為了讓學生對“我”有一個認識或評價，我設計了這樣一個問題：“一天，死了的三只貓聚在了一起，不約而同地談到了‘我’這個人，你認為他們分別會說些什么?”結果學生紛紛以文中貓的口吻談到了對“我”的感受，以文中的事實為依據對“我”進行了理性的評價，既切中課文，又實事求是。

學生是課堂教學的主體，教師是課堂教學的主導。發揮主導作用的形式和途徑是多種多樣的，但“善問”應該是其主要的形式和途徑。美國教學法專家斯特林·G·卡爾漢就認為“提問是教師促進學生思維、評價教學效果以及推動學生實現預期目標的基本控制手段”。

教師的“善問”在課堂教學中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善提問”。教師在設計課堂教學時，不應該從自身閱讀賞析的角度提問，不應該以自己為主體隨意提問，更不應該照搬教參教案進行“萬能問”。教師應該從學生自主學習的角度提問，從學生的生活場域和閱讀視界來提問。這些問題是充分考慮學生的個性心理、學情學力而提出的針對該班學生的“活問題”。“善提問”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前文所列的五種僅是拋磚引玉。二是“善導問”。即教師要善于導出學生的問。學生的問要高于教師的問，教師哪怕提50個問，還抵不上學生提5個問。因為學生提問的過程，就是他們主動探究學習的過程，是消化文本、吸收營養并建構知識、形成能力的過程。當然，學生的“問”不一定系統，不一定全面，但他們問一個就會有一個“問”的收獲，是真正的有疑而問。三是“善釋問”。教師要科學而巧妙地解答問題，要更多地通過學生自己的閱讀探究去解疑釋惑，要理解“不憤不啟，不悱不發”的精髓，恰到好處地去啟發。這實際上就是教師課堂教學的藝術問題，要“導”學生的“學”也并非易事。

(作者單位：重慶市涪陵第十四中學，重慶408000)

編后語：

在課堂教學中，“提問”，是教師引導學生學習，推動教學進程，實現教學目標所采取的主要形式。每一位教師都力求設計出能調動學生情感，促其深入思考，牽一發而動全局的問題。讀代老師的這篇文章，案例中教師拋出的一個個匠心獨運的問題，撥動了學生的心弦，激活了他們的思維，學生的回答也因此而精彩紛呈，令老師喜出望外。無疑，置身于這樣的課堂，學生的心情是愉悅的，思維是活躍的。但是，讀罷全文，編者卻有了另外的思考：站在語文學科角度，教師應怎樣去把握所提問題與文本之間的距離?提出此問，希望能與廣大讀者共同探討。

(欄目責任編輯：杜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