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456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673-4289(2009)03-0022-01
《易·系辭上》中說:“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苯逃褪菍Α暗琅c器”的傳承與創新,因為需要傳承文化才出現教育,但教育絕不只是為傳承而出現,它更大的意義在于創新,在于“道與器”的創新。如果說傳承是一種復制,那么創新就是一種突變。突變可能有好也有壞,但沒有突變,就是一潭死水,教育就成為了只有知識成長,沒有思想進化的活動。失去思想的教育,如空中飄飛的枯葉,高高在上,卻沒有歸宿道?,F代教育需要思想、觀點的參與,這樣才能促成人生命的成長。
最近華東政法大學人文學院楊師群教授在課堂上因有批評政府的言論而“以言獲罪”,被學生以“反革命罪”告發。楊教授的遭遇值得我們深思:為什么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會有這樣的現象出現?這是去告發老師的學生的問題嗎?不完全是,它更是我們這個時代家庭、學校和社會教育的問題。學生在成長過程中,習慣了只有一種聲音,當聽到異樣的聲音時,會感到驚慌失措,沒有接受的準備狀態,沒有包容的態度,進而失去分辨的習慣。然而,我們只有通過多種聲音訓練才會有辨音的能力,而不可能在唯一的選擇中學習選擇。在此事件中對當事雙方我們不必過多責問,我們更多地應該看到這樣一個問題:當今的教育缺少“我認為”,沒有“我認為”成長的土壤,學生自然而然也就失去了對“我認為”的包容,正如吳非在《不跪著教書》中說:“現今課堂上最缺少的通用語是‘我認為’,——教師沒有經過思考的‘我認為’,學生就更不敢說,久之也自然不會說出這個‘我認為’,因而學校只能教出一群精神侏儒,只能培養馴服的思想奴隸?!?/p>
愛因斯坦曾說過:“我們所接受的宏大的教育方略總是要孩子從小樹雄心、立大志,為了什么什么成為什么什么。與之相匹配,我們強調榜樣的力量,把榜樣的成長描述為一個含辛茹苦的過程。我們的師長也不時推出一些榜樣供我們效仿。然而這種仿效使活的生命個體成為僵硬的工具,使思想全無樂趣可言。”學生是有思想的生命存在,我們的教育不能養成學生沒有“我認為”的習慣,使之成為簡單的生命的復制,我們的教育更不能培訓一批沒有“我認為”的教師和造成一個沒有“我認為”的環境。
數年前,美國丹佛動物園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動物園來了一頭美麗、健壯的北極熊,但這里沒有適于北極熊生活的居所,只好將它安置在一個狹小的、臨時性的籠子里,北極熊的活動受到嚴重的限制,以致它無論往哪個方向行走,每走三步,就不得不轉彎或者回頭。三年后,丹佛動物園的改造最終完成,改造后的丹佛動物園,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北極熊的新家:豪華寬敞、有瀑布、有洞穴,專家們認定這是最適于北極熊居住的場所。北極熊離開狹窄的籠子,住進了美麗的新家。后來丹佛動物園參觀的人們都發現這頭北極熊有個奇怪的習性:它總是走三步,四下望望,轉彎。可怕的禁錮!教育不是囚禁,教育不是思想的霸權植入。思想禁錮的老師只能教出思想更加禁錮的學生。生活在思想禁錮環境中的學生,怎能產生出嶄新的思想!
雷海宗先生就說:“中國知識分子一言不發的本領在全世界的歷史上,可以考第一名?!边@是一種典型的沒有“我認為”或不想說出“我認為”現象,這說明我們的教育還需要博大的胸懷。其實異樣的聲音根本不是歇斯底里的火山,它不過是自然的雷聲,是一場春雨來臨前的信使,它會喚醒沉睡中的萬物,自然生機因之又一次勃發,又一番爭艷。陶行知說過:“教育孩子的全部秘密,就是相信孩子和解放孩子。”雖然現實教育中“我認為”的土壤還不夠豐厚,但教師要有“化作春泥”的精神,滋養萬物的氣魄,努力培植我們需要的土壤,造就這片土壤上一個個充滿青春的生命!
教學中有某些禁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師生們的內心適應禁錮的環境?!拔艺J為”不是叛逆,而是思想之花,可能會開出一些雜花,但總比沒有花要好,至少它還有果,沒有花就沒有果。教師有“我認為”,學生才會有“我認為”,教育才會百花齊放,又何必在意色彩太雜。單調不是自然,雜才是一種和諧。
(作者單位:諸暨市草塔中學,浙江,諸暨31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