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633.33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673-4289(2009)09-0035-02
王有鵬老師聽了一位教師執教的《斑羚飛渡》一課后,在《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9年第5期上發表了《語文要“臉”,還是要“頭”?》一文,以一位中學政治老師的眼光。對年輕老師的“失敗”課案進行了具體分析。首先,我們應該感謝王老師對語文教學給予的高度熱忱和全新期待,也應該感謝王老師能從一個全新的視角來解讀語文教學,激發我們語文教師對教學進行更深入的反思。然而,對于王老師的觀點,筆者有不能認同之處,現提出與王老師及各位同仁商榷。
一、語文教學要實現“工具性”與“人文性”的和諧統一,而不能厚此薄彼
《語文要“臉”,還是要“頭”?》一文開篇,王老師就這樣寫道:“語文教學是重形式還是重內容?是關注工具性還是關注人文性?也就是說,語文是需要關注‘臉’,還是需要關注‘頭’?這個話題雖然爭論不休,莫衷一是,但仍有探討的必要。筆者認為,探討語文教學更需要探討‘頭’。探討人文性,即探討精神、思想、靈魂、情感、態度、價值觀等問題。‘頭’之不存,‘臉’將焉附?語文需要‘臉’,更需要‘頭’!”
眾所周知,“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王老師將語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分別比作“臉”和“頭”,筆者以為,這個比喻很形象地道出了“工具性”與“人文性”的“表里”關系。但是,筆者不能贊同“探討語文教學更需要探討‘頭’”的言論。集美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施茂枝副教授在《多維視野下的語文教育》一書中做出闡述:“‘工具性’是表,‘人文性’是里,表里一體,一紙兩面,互相依存,不可分離”。關于這一點,張志公先生也曾做出過精辟的論述:“語文這個工具和各種生產工具的作用不同。鋤頭是除草的,而鋤頭和草是兩碼事,鋤頭和草并不長在一起。語文是交流思想的,語文和思想雖然也是兩碼事,可是由于語文是交流思想的工具,而思想是抽象的,它要依靠語文這個物質外殼而存在,所以語文和思想是長在一起,分不開的。”
如果說,王老師關于“頭”和“臉”的比喻,也和我們的“表里”觀點一致,那么我們又怎能說更需要哪一個呢?王老師只說“‘頭’之不存,‘臉’將焉附”,可是,沒有了“臉”,“頭”又何謂“頭”呢?
所以,筆者以為,在語文教學中“工具性”與“人文性”應該并重,應該使二者和諧統一,不能厚此薄彼。
二、語文教學的本質任務并不是感化教育
王老師在文中著重強調:“中學語文教學的本質在于升華學生的精神,完善學生的人格,豐富學生的思想。語文教學的功能之一就是履行思想教育的功能,促進學生思想品德和世界觀的形成,提升學生的道德意識、道德情感、道德意志,完善學生的道德行為。”
王老師的觀點,與九年義務教育階段語文課程的基本理念并不相符。
“語文課程應培育學生熱愛祖國語文的思想感情,指導學生正確地理解和運用祖國語文,豐富語言的積累,培養語感,發展思維,使他們具有適應實際需要的識字寫字能力、閱讀能力、寫作能力、口語交際能力。”《語文課程標準》的這一論述,向我們明確指出了語文教學的核心任務。
由于歷史原因,語文教學曾過多地被賦予政治思想教育功能,成為政治課、思品課。雖然語文學界尚能及時撥亂反正,正本清源,但是依然有不少語文教師或語文教育工作者,對語文教學目的、任務認識不清,或者由于思維定勢的作用,語文教學依然偏重于思想教化和情感熏陶。而輕視母語學習,導致語文教育核心或主體價值打了折扣或落了空。所以,為了迎合所謂的“注重人文關懷”潮流,忽視、漠視、弱化語文的“工具性”,逢課必上升到“人文”的高度,甚至是策劃、導演出“人文”之眼淚、歌聲、激情、口號的“兩性”分離或偏執一面的現象,至今頗為嚴重。這其中或許確有“真情流露”。但也難免“虛假繁榮”,這樣的傾向必將導致當今學生母語整體水平的日益下降——口語、書面語的表達滯澀、貧乏;書寫字跡混亂,錯字連篇……
三、如何實現“工具性”與“人文性”統一
王老師形容他所聽的這節課“關注了閱讀,關注了布局謀篇、遣詞造句等等,遺憾的是卻缺失了對語文教學本質的關注,或者說缺少了對學生人文性的關注。”雖然,筆者沒有親臨課堂,但是據王老師的敘述,筆者認為,問題的癥結還在于這位老師對“工具性”的“關注”還不夠到位。所謂“披文以人情”,學生尚未“披文”,何談“人情”?
“兩性”的統一,要有具體的抓手。具體的落腳點。而這抓手和落腳點,應由“工具性”——語文形式來承擔。因為語文形式是思想、情感的物質外殼,是人文的附著點,理當是“兩性”統一的落腳點。離開具體內容、人文內涵,抽象講析語文形式,語文課程就會失去靈魂;不顧語文形式,空談人文,語文課程就會失去根基,而成為空中樓閣。
崔巒老師也曾指出:“語文教學就要憑借語言文字,訓練語言,發展思維,在上述過程中必然使學生受到情感的、道德的、美的熏陶。換言之,學生在理解、品味語言中,受到人文關照;在獲得語言智慧、運用語言中,得到人文精神的滋養。人文教育不是外加的。”
對于《斑羚飛渡》“人文性”的實現,《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9年第5期第39頁的《(斑羚飛渡>課堂實錄》中,教師就做了很好的引導,如師問:“從這段內容中我們看到怎樣的斑羚?”生答:“甘愿犧牲的斑羚、配合默契的斑羚……”師又問:“面對這樣一群斑羚,我們會油然而生一種怎樣的情感呢?”生答:“崇敬、敬佩。”師再問:“從這幾次看似普通的咩聲中,我們又看到了一只怎樣的鐮刀頭羊呢?”生答:“以身作則、無私奉獻……”這樣的教與學把學生引到了對斑羚精神的思考上,學生自然會被感染,心靈自然會受到陶冶。情感自然會得到浸潤。這還需要教師用政治教化逼著學生高喊干癟的口號嗎?
綜上所述,筆者以為語文課不是政治課,語文課首先姓“語”,人文性是蘊含在文本之中的,不需要專門抽出來,更不需要拔高。同時,筆者還想強調,“人文性”并不是語文課的“專利”,任何一門課程在開展的過程中都應該自始至終地予以貫穿。
(欄目責任編輯:楊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