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詩歌藝術

秦赤軍 劉賢江

摘要: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是二十世紀美國詩人中最有特色、最卓越的詩人之一。自從六十年代以來,越來越多的美國詩人遵奉他的詩學主張。他明確反對“歐洲中心”詩學傳統,號召美國詩人拋棄英國和歐洲的詩歌創作傳統,嘗試詩歌主題、題材、語言和技巧等方面的革新,立足美國本土進行詩學革新,創作了許多與現代主義迥然不同的詩歌作品。

關鍵詞: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詩歌;創新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1883-1963)是二十世紀美國詩人中最有特色、最卓越的詩人之一。他的詩歌風格獨特,與以T.S.艾略特為代表的傳統的美國詩歌風格截然不同。傳統詩歌語言晦澀,寓意復雜,他的詩簡單清新,因此他的詩歌猶如一股清泉注入了一片枯田。他明確反對“歐洲中心”詩學傳統,號召美國詩人拋棄英國和歐洲的詩歌創作傳統,嘗試詩歌主題、題材、語言和技巧等方面的革新。自從六十年代以來,越來越多的美國詩人遵奉他的詩學主張。威廉斯從不說教。他沒有炫耀他的知識和他知識分子的地位。他只是讓他的詩歌表達自己,這一點是他一直堅持的, “不要觀念,除非在物中”。他用樸實的語言,描述日常生活中平常的人和事。立足美國本土進行詩學革新,創作了許多與現代主義迥然不同的詩歌作品。

一、關注尋常的事物, 普通的人們

威廉斯主張寫詩要用具體的事物來表達, 通過具體事物進行藝術構思。他堅持認為“No ideas but in things”(除非在事物之中否則便無意義),詩人應忠于現實,客觀地反映現實,認識和體味存在于現實生活的美,不用雕琢刻畫,不用引經據典,現實生活是詩人創作的起點和終點。如《偉大的數字》(The Great Figure)一詩記錄的是在一個盛夏的傍晚,詩人剛從診所出來,托著疲憊身軀行至一條大街時,忽聞鈴聲震耳,一輛消防車風馳電掣般地駛過。這一突兀的印象強烈地沖擊著詩人,他隨即寫在紙上, 《偉大的數字》和威廉斯的其他許多詩歌一樣,選擇素材并不講究, 也不追求華麗的語言,而是通過描述一連串的事物如“金色的數字”“紅色的救火車”“匆匆的行人”“漆黑的城市”等來揭示事物的本質。正是他平凡的主題、不加修飾、潤色的語言使他的《偉大的數字》別具現代主義詩歌的特色。沒有旁征博引,沒有故弄玄虛,沒有刻意修辭,威廉斯認為詩歌只有表現出生活的狀貌才能具有普遍意義。這些表面上看去似乎毫無詩意的素材, 通過詩人細致入微的觀察加之其非凡的想象力, 則意味深長。

二、詩歌如繪畫作品,色彩清麗,寓意深刻

威廉斯詩歌在其詩歌中廣泛地使用了色彩的表達,他試圖采用繪畫的技巧,來展現日常生活的景象,以此來激起讀者強大的想象力以及審美意識。閱讀他的詩歌猶如欣賞一幅幅色彩豐富、統一和諧、展現日常生活畫面的繪畫作品。如《紅色手推車》這首簡單的詩是由一個句子分成四個詩節而形成的。so much depend/upon//a redwheel/barrow//glazed with rain/water//beside the white/chickens//這首詩色彩清麗,富于韻律,且寓意深刻,如此豐富的內容被濃縮在短短的十六歌字里,的確是“那么多東西/依仗”這精練的一句話,詩的形式和內容因此而達到高度的統一。 在這首詩里,威廉斯主要運用色彩對比的表現手段,借用明快的亮色描繪出一幅明朗、清新、潔凈和高雅的雨后畫面,給讀者以強烈的視覺刺激,觸發讀者豐富的色彩想象,引起共鳴。他僅選擇生活中的普通事物,用色彩和線條來表現詩歌的畫面效果?！都t色手推車》這首詩宛如一幅用語言勾勒出來的優美的色彩鮮明的圖畫。隨著語言的流瀉,一步一步地描畫,最終完美地展現在讀者面前。讀者首先看到的是鮮艷的、令人耳目一新的紅色,繼而出現紅色手推車,它無言地停在那里。接著又讓讀者看到:經過雨水的沐浴,紅色手推車濕漉漉地、晶瑩發光。詩人似乎覺得畫面有些單調,于是一群白色的小雞進入了畫面,與那輛紅色的手推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整幅畫面添加了活力。大雨過后一切恢復正常,它們又重新開始平靜的生活,來到手推車邊,羽毛在金色的陽光下顯的潔白、完美。生命中的危險、恐怖、痛苦和壓力都有結束的一天,而那種閃光象征著所有正常生活和秩序的重建與回歸,給人們以戰勝困難的勇氣和新生活的信心。事實上,在他的不少詩作中,我們都可尋覓到他最喜愛的畫家或藝術家作品的影子。如,《幼小的美國梧桐》使我們聯想到阿爾弗雷德·斯泰格利茨的攝影作品《春天陣雨》、《古典景象》使我們聯想到查爾斯·希勒的畫《古典風景》。他的詩集《來自布魯蓋爾的畫》中的全部詩作都是基于他最喜愛的畫家布魯蓋爾的畫而創作的,《舞蹈》、《孩子的游戲》、《盲人的寓言》等等, 在這些詩中都表現出布魯蓋爾在其畫中所要體現的效果。在詩歌中巧妙地運用了繪畫藝術的表現手法,注重詩歌中的視覺藝術效果,最大限度地釋放詩的能量,強化詩的藝術效果。他對繪畫藝術的熱愛,以及割舍不斷的繪畫情結對其一生的文學詩歌創作生涯都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三、語言簡潔生動

威廉斯植根于美國本土,深諳美國歷史與現狀,學習人民群眾的語言,他主張詩歌必須使用普通人的語言及這種活語言的韻律來表現日常生活,要用具體的事物來表達,通過具體事物進行藝術構思, 強調對事物本身的客觀簡潔的呈現。他的詩風追求清新明朗, 用松散的短句,反對復雜沉重過于致密的內部結構和晦澀的象征體系。他的詩歌以凝練的本土語言、簡約的形象而聞名。如《窗邊少婦》“她坐著/淚水//掛在臉上/臉托在//手上/孩子//在她腿上/他的鼻子//貼著/窗玻璃?！?(Young Woman at a Window “She sits with/tears on//her cheek/her cheek on//her hand/the child//in her lap/his nose//pressed/to the glass.”)這首詩在結構和選詞上都非常清晰,簡單;在表達上更是簡明生動。它的意思很明顯:一位少婦抱著孩子坐在窗邊向窗外張望。詩行隨著讀者目光從第一行到最后一行而漸次展開,一副柔美的畫面也隨之呈現。我們首先看見少婦的臉,然后看見淚水和她的手,她的膝,孩子和他的鼻子,直到最后看見窗戶。簡潔清新的詩行給讀者呈現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畫面,以至被許多家庭主婦背唱吟誦。他寫詩力求擺脫英國及歐洲傳統,尋求“美國本土方言”,他將自己的創作根植于生活,他成功地把詩歌變成生活的語言,著眼于具體事物, 以求簡潔生動,他是一個通俗文體的大師,詩風明朗、平易、親切,意象鮮明,細節逼真,語言精練,有濃郁的生活味、人情味和樂觀情緒。是一個使詩歌復活,并用想象的力量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重新創造生命力的詩人。

總之,威廉斯講究詩歌藝術的創新,強烈地意識到現代人的感受要用相應的新手法來表現,果斷地同傳統浪漫主義的矯揉造作、華而不實的詩風和想象主義的桎梏脫離,創作了他自己獨立并且獨特的風格,他獨特而鮮明的風格影響了之后的許多詩人,因而在美國文學史,特別是詩歌史上享有很高的地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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